看来田邦鹏是听进去了她的意见,把别墅贵重摆件换下来。夏舒在客厅晃悠片刻,柳沁下了楼,眼底黑青,脸色依旧苍白。
“夏小姐,你救救我。”她一把握住夏舒的手,慌张地四处张望,似乎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
“别害怕,这里很干净。”至少在她能见之处没有脏东西。
“还、还没到时间。”柳沁咬住嘴唇,摇着头说:“凌晨三点,它就出来了,只有我……只有我能听到。”
听完她的话,夏舒皱了皱眉,看她的反应,不像是在撒谎,难道这栋别墅里真有藏鬼之处?
“实在是对不起,其实她最近这里出了点问题,您随便画道符让她安心就行。”田俊指了指脑袋,用断肢搂住柳沁,防止她情绪失控。
“我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们才对!”柳沁挣扎着,眼里布满血丝,溢出了泪水。
田俊给佣人使了眼色,“把夫人扶回房,让她把牛奶喝了。”
夏舒瞧他没有让她追问下去的意思,微垂眼帘道:“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小田总不如让我留宿一夜。”
田俊犹豫,“这……行吧,我让人给你们准备房间。”
“不用准备了,我看这客厅沙发就挺好。”夏舒瞥了眼沙发,叮嘱道:“半夜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下楼。”
田俊哆嗦一下,背后浮起冷汗。
“怎么不让他准备房间?睡沙发多不舒服。”
冷不丁听见男人懒懒的嗓音,夏舒才记起这个人来,转过身瞧他已经躺下,没好气道:“没看人家不想留咱们吗?”不但不想让她留下,还有让她尽早走的意思。
这个田俊,问题很大。
陆尧伸起懒腰,合眼道:“我睡上半夜,下半夜让你睡。”
夏舒紧皱眉头,走到他身边用腿踢了踢,“喂,你不回家?”有家不回,在别人家蹭沙发睡是什么情况?
陆尧哼唧了声,把手臂横在额头,没理她。
夏舒龇牙朝他比了比拳头,不情愿坐到单人沙发上。
楼下最后一位佣人离开,整栋别墅陷入安静中,只能听得见他平稳的呼吸声。
凌晨,鬼门大开,此时的阳界阴气最浓。落地窗外黑雾弥漫,它们盘旋交缠,都想破窗进来。
来得正好!
夏舒站起身,奔向玄关,开门出了别墅。
黑雾中传出类兽的嘶吼声,越是靠近,那股子阴气愈是浓烈,似要将周边的一切吞噬殆尽。蓦地,从雾气中飘出一道黑影,它叫嚣着,张开血盆大口冲夏舒袭来。
夏舒冷笑一声,等得就是这个时候。她包里抽出一张事先准备的符咒,咬破手指补上最后一笔,侧身躲过攻击,一掌拍在它后脑门上。
“啊——”尖利刺耳的叫声直冲苍穹,那鬼物显出原型,被符咒迫的浑身黑气散去,趴在地上挣脱不开。
“我看这片阴差怕是想被革职查办!”夏舒脚踩着它,略微低下头问:“地府有路你不去,来这干嘛?”
说着,她脚下用力,惹得鬼物鬼叫连连,“仙姑、仙子……姑奶奶诶,放过小的吧,我就是想吓吓人。”
“你他妈骗鬼呢?”夏舒对它又扔了一道符,蛮横问:“这里除了你,还有哪只鬼东西在作乱?”
“有有有,一只女的,她她她比我强,我只敢在她不在的时候出现。”不然它只有被吞的命。
“女鬼?”夏舒眯了眯眼,一只手把它提起来,“我看你是个黄页鬼,怨气也不大,为何不去投胎?”符咒洗去它的阴气后,这鬼物就变成了黄色,倒比刚才张牙舞爪的模样顺眼许多。
“诶,一言难尽。”黄页鬼苦愁着脸,颇有诉苦的意思。
“讲重点。”
“我是自杀的,管这片的阴差有个毛病,他不收自杀鬼,所以只能游荡人间。”
夏舒了然,感叹现如今地府官员都这么自由有个性,继而问:“这么说,那只女鬼也是自杀的?”
“是,嗯……不是。”
夏舒扬起手里的黄符,又问了一遍,“到底是不是?”
“她是自杀的,但她没我黄,好黑好黑。”它在人间游荡多年,大概知道因自杀而死的鬼会显黄色,可那只女的却不一样,长相骇人不说,还凶巴巴的,生前一定是个母夜叉!
“你终日游荡也不是事,我先带你离开这片地区,再请鬼差送你回阴界。”很多事还没问清,夏舒不打算放过它。
“仙姑奶奶,小的自由惯了,就让我留在轮回的边缘,等一道光线吧。”
听它还唱了起来,夏舒怼着它脑门又是一巴掌,让它闭嘴。拖着它往回走时,与出门的陆尧碰到,两人都是一愣。
“那什么?”
夏舒在点摄魂香和打晕他两相犹豫时,陆尧已经转到她身后,上下打量那只黄鬼,嫌弃摇了摇头:“哪家某宝店买的充气哇娃,做工忒差了吧。”
“……”夏舒忍着捶他的冲动,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咦?他还会发光?”陆尧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伸手戳了戳黄页鬼的脸,“这大晚上怪吓人……”
话未说完,黄页鬼猛地瞪眼张嘴,长舌顺着嘴角耷拉下来。
陆尧淡定地站直身体,不发一言走回夏舒跟前,可怜巴巴开口,“有、鬼。”
接着,两眼一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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