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其回到家,看到刚好从屋里走出来的继母,暗道不妙,果不其然,看到他这样,继母瞬间叫开了,
“哎呦,你这嫩懒的哥儿,干啥啥不行的,让你去挑个水,搞的这样湿哒哒的回来,感染风寒是不是还得要我那银钱给你买药呀!”
李其无视叉着腰叫骂的继母,回屋换衣服去了。
“嗨,这天杀的小蹄子,我说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吗?李建树看你生的好儿子,嫁也嫁不出去,整天除了吃就是摆脸色给我看,我这心里苦啊,好不容易扒拉着长大,他就是这么对我这个娘的,李建树你瞅瞅。”
李父坐在门槛上啪嗒啪嗒的抽着烟筒子,照样无视李王氏的话,这种事每天都发生,他自己都麻木了。
李王氏拿起篮子,气冲冲的说,“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说是这么说,但李王氏哪敢有什么动作,这时代,女人离了夫家,还能去哪没钱没势的回娘家,还不得被娘家嫂子笑话。
李王氏气冲冲的往自家田地里走,气归气,还是得去摘菜做饭喂这些杀千刀的。
“李家的,你在这啊,找你找半天了。”
李王氏看着来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你啊,啥事啊,我这还得摘菜去呢,没工夫和你瞎咧咧。”
“哎呦,你还摘菜呢,你家那小哥儿都要丢光村里人的脸了,你还有心思摘菜。”来人尖细的嗓音,配上装腔作势的姿态,扯高气扬的说着。
“咋回事?”李王氏疑惑。
“你家那小浪蹄子,光天化日之下在河里跟个男人扯来扯去的,忒不像话,现在村里大家都觉得有这种小哥儿在,会败坏村里名声,到时候村里哥儿姑娘都得嫁不出去,寻思着找村长把你们家赶出村呢。”
“王氏,你胡说,那小浪蹄子自己犯的错,凭啥扯上我们家。”李王氏急忙道。
“不成,我得收拾他去。”
李王氏菜也不摘了,匆忙往回跑。
“当家的,当家的,可不得了了,李其犯事了,村里现在要赶我们走呢。”李王氏忙跑进屋,扯着李建树的手说道。
李建树停下手中编织竹筐的木活,看着她不耐烦的道:“别听风就是雨的,这是怀柳村,李是大姓,谁敢赶我们。”
在柴房里的李其也听到了李王氏咋咋呼呼的声音,但是他现在没力气管这些,自己貌似着凉了,浑身无力,眼皮深重的睁不开,回来时虽然及时的换了衣服,但是还是抵挡不住这具身体太脆弱,风寒入体,李其不想找继母要钱抓药,只能自己往薄被里捂,企图把自己捂出汗。
倒没想到身体越来越沉重,就连继母冲进柴房,拉扯着自己,自己都无力跟她对抗,只能任凭她拉扯。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正是村长带着其他村民来讨说法了,李父怎么也没想到,村长居然真的会找上门来,平时李父就是个没有主见的人,现在看着村长这么大的阵仗,顿时吓住了,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
李王氏倒是会来事,连忙给村长端茶送水的,招呼村民们坐,“哼”村长冷哼了一声。
“现在知道害怕了,早之前干嘛去了,看你们教的好哥儿,光天化日之下跟个男的在河里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李王氏讪笑,“村长,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是李其自己犯的错,你总不能连坐吧,跟我们可没关系,大不了你把他赶出村。”
这时李建树也附和道:“就是啊,村长,这是李其自己犯的错……”李建树说着说着,声音变小了,因为他看见李其从柴房里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李其已经听见了,这就是自己的父亲,李其不免觉得悲凉,为原主悲凉,可怜原主死的时候还在想着自己的父亲,不值,太不值得了。
此时的李其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怨气,他明白,这股怨气不是来源于他自己,是原主,原主没有彻底的离开。李其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安抚性的拍了拍。抬起那双阴郁的眼睛盯着在场的人
“你们想怎么样?把我赶出怀柳村吗?”
村长,包括村里人听到他这不知悔改的言语,也气了“村长你看他这死不悔改的模样,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咱们村要是留着这种人,村里哥儿姑娘都不好嫁人。”
“就是就是,把他赶出去。”
李其环视了一圈自己所谓的家人,无所谓的道:“能养出我这种性格的哥儿,你们觉得李家还算得上什么好东西吗?”
“你这小浪蹄子可别胡说,我们和你可不一样。”李王氏急忙撇清关系。
李其冷笑,不语,自己已经埋下炸弹,这颗炸弹迟早要爆炸,他等着。
这时村长问道,“和其哥儿拉扯的男子是谁有人知道吗?”
“能不知道吗?褚家的大儿子呗,听说昨个刚从战场上回来,壮得跟头熊似的,还有那脸上的伤,小儿看了都得吓丢了魂。”
李其皱起了眉头,这人说话也太难听了点。
这时,一个声音道:“其实,也不必把其哥儿赶出村的,只要跟他拉拉扯扯的男人娶了他,不就好了吗?两口子拉拉扯扯也碍不到谁了吧?”
李其顺着声音望过去,是个小哥儿,原主没什么朋友,要说朋友,也就这一个,没想到还是朵白莲啊。白莲见李其看过来,连忙低下头,假装没看到李其的目光,李其笑了,这事他也记下了,以后慢慢还。
大家听着白莲的话,也若有所思,李家是大姓,贸贸然的把人赶出去,恐怕会引起李氏族人的不满,这样的安排也是种好结局,反正那褚家小子也还没成亲。
白莲看大家接纳自己的意见,不禁暗自窃喜,谁让李其平常老爱跟自己比,村里的小子都觉得他比较好看,这下嫁给个又凶又丑的男人,看他还怎么和自己比。
殊不知他的神情全都被李其看在眼里,李其冷笑,敢算计他,好样的。
白莲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被李其盯上了,以后的下场可想而知,当然这是后话了。
在村长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褚家走去。
到达褚家时,发现褚序东已经搬出去自立门户,并没有住褚家,褚父了解情况后,眼神盯着李其半响,似乎在打量这个儿媳够不够格,李其也不怵他,直愣愣的盯回去,褚父楞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带着一群人前往褚序东的住所。
见他越走越靠近山里,大家才知道原来褚家小子是搬到了山脚下,一位老猎户的房子住,猎户去世之后,这里几乎没什么人来,没想到褚家小子还有这胆量,不过这房子忒破了点,大家都在打量房子,只有李其在打量四周的环境,不出意外的话,这里以后也是他的家,怎么能不好好观赏。
农村人并没有锁门的说法,农村民风淳朴,基本上都是夜不闭户,只有在出远门时会锁上。
褚父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褚序东刚好在院子里宰野羊,手上全是鲜红色,听到开门的声音,扭头看了过去。
褚父身后一群人:……整整齐齐的倒抽了口气,连退两步。
“噗”看到这场面,李其笑了,褚序东一手的鲜红色,配上这凶神恶煞的脸。
大,威力太大了。
褚序东看着倒退的村民们:……
再转头看向大胆笑出来的人时也意外了:“怎么是你。”
李其耸耸肩一脸无奈的道:“并不是我的本意。”
这时村长大着胆子说道,“东小子,就是你那天和其哥儿在河里拉拉扯扯的?”
褚序东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其大声道:“我和他拉拉扯扯的?我那是……”
褚序东说不下去了,他也想起来李其并不想投河,是他自己搞错了。
村长看褚序东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有戏,忙接着道:“成何体统,你知道这影响多大吗?这会败坏我们怀柳村的名声,让我们村在其他村里抬不起头,哥儿姑娘嫁不出去,小子不好娶亲。”
“可拉倒吧您老,我两啥事没有,我那是以为他想投河,要救他来着,不信你们问他。”褚序东指着李其。
此时李其眼珠子转了转,眼里精光闪过,与其在李家待着,还吃不饱穿不暖,不如来褚序东这边,看院子里的那头羊就知道,褚序东肯定是打猎好手,自己过来跟他搭伙过日子,两人只是交易关系,等自己发达了再报答他,岂不是更好。
而且他也不相信,依褚序东这个性子,真能让村里人把自己赶出去,李其确实有利用褚序东的成分,他现在急需脱离李家。这是无奈之举,以后他会报答褚序东的。
褚序东看李其不语,就知道要坏菜,这坏哥儿是吃定自己不忍拒绝他了是吗?实话说,褚序东还真是不忍拒绝他,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转向村长道:“那你们想让我怎么办?是要把我一起赶出村吗?”
“那倒不用,你只要娶了其哥儿,这事就好解决,毕竟没人管两口子在河里拉拉扯扯的。”村长仿佛害怕褚序东反悔般,快速开口道。
褚序东瞪大了眼:“我娶他?你们让我娶其哥儿?”
“没错,你娶了其哥儿,这事就能翻篇了。”那朵白莲道
他也看到褚序东院子里的那头肥羊了,但是一想想褚序东那个恐怖的脸,瞬间连肥羊都顾不上了。
褚序东看向李其,企图征求李其的意见,没想到李其只是耸耸肩,示意他决定,褚序东深吸了口气,:“行,我娶其哥儿,但得给我时间,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院子还是破破烂烂的,怎么住人”
村长觉得也行,刚想开口,就被李其打断,:“不需要时间,我明天就过来,就这样说定了。”
村里人:……
褚序东:……
最后没办法,褚序东只好依了李其,临走时还给了李其和褚父各一条肥羊腿,美其名曰李其以后是自己的哥儿,当然能吃羊腿,褚父是自己爹拿羊腿是再自然不过了,其他人都没份。
村里人盯着李其手中的羊腿暗自咬牙,尤其是那朵白莲花,牙根都要咬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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