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家之后,李其迫不及待的把钱扔给了褚序东,然后提着桶,到井那边就想冲凉,褚序东看的目瞪口呆,连忙制止了他。
李其莫名其妙,“你干嘛,我要洗澡。”
褚序东眼神复杂的看着李其,这人还把自己当成小哥儿吗?
看着褚序东奇怪的眼神,李其才反应过来,自己小哥儿的身份,不由得摸了把脸,试探道“要不你进屋去,我在外面洗?我实在没力气把水搬到净房了。”
“还是说你要跟我一起洗?”猎物卖得了好价钱,李其心情不错,对着褚序东张口就来。
褚序东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被憋了个通红,最后憋出来句“我帮你搬。”
李其疑惑“什么?”
“我说我帮你把水搬进去,你去里面洗。”褚序东大声道。
李其不由得揉了揉耳朵,声音真大啊。
无事可做的李其只得坐在堂屋门槛上看着褚序东来来回回的把水打进前几天他们去镇上买的浴桶里。
看得李其直犯困,他也确实睡着了,直到褚序东把他叫醒,让他去洗澡,李其才神情恍惚的进去洗澡。
褚序东在堂屋门槛,就是李其坐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手上拿着刚刚趁着李其睡着,从他头上拿下来的一片小树叶,看得出神。
李其给他的感觉,并不像农家哥儿应该有的样子,胆大心细,有仇必报,还伶牙俐齿,身上的品质,是褚序东从没在其他哥儿身上见过的,他觉得,他似乎被这个小哥儿搅乱了心神。
就连今天翠兰跟他说,约他一叙,帮陈秀才道歉时他都觉得荒唐,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难不成他喜欢上了其哥儿?
有了这个认知,褚序东觉得他所有的疑惑和不对劲都得到了解释。
是了,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个聪明,还伶牙俐齿的哥儿了,褚序东有些苦恼,因为其哥儿看起来不像是喜欢他的样子,时不时的还会提一句和离什么的。
哎,不管了,且看着,反正其哥儿已经和自己登记了,律法上就是自己的人了,褚序东破罐子破摔的想道。
等了有一刻钟,褚序东都没等到李其出来,又联想起李其刚刚昏昏欲睡的状态,急忙大步走过去,拍了拍净房的门,没想到,手掌刚拍上去,门就开了,褚序东抬着手,尴尬的站了片刻,放下手道“其哥儿,太晚了,洗完就出来休息吧。”
里面没人回答,褚序东连着叫了两声,李其都没有回答,没办法,褚序东只好走了进去,眼前的一幕,差点没把他吓死。
只见李其躺在浴桶中睡着了,身体还不断地往水下滑,只差一点,便能淹没鼻子,褚序东赶忙上前把李其捞起来,也不顾什么什么有别了,拿过衣服,就把李其整个人裹了起来,拍了拍李其的脸颊,叫到“其哥儿,醒醒。”
李其勉强的睁开困顿的眼睛,发现眼前之人是褚序东,于是叫了一声东子,他来回奔波太累了,眼皮子沉重的睁不开,喊完又睡了过去。
发现他只是睡着了,褚序东心里的石头猛的落下,把李其抱回堂屋唯一的一张床上,心无杂念的替他穿好了里衣,再把他的头发拿到床外,拿来干毛巾,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了起来。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李其才挣扎的从床上坐起来,缺乏锻炼的体质,突然之间运动量增加,李其浑身肌肉酸痛,睡前的记忆也逐渐回笼,扯着自己的里衣,啊,昨天自己太累了,在浴桶里睡着,是褚序东抱自己上的床,还帮自己穿衣服?
可真是,太羞涩了呀!
李其表面正经,内心已经慌的一批,既害怕又有点期待,害怕褚序□□如其来的嘲笑,嘲笑他洗个澡还能睡着,期待褚序东看见光裸的自己有什么反应。
李其迫不及待的的收拾好自己,出门时看到褚序东就坐在院子里收拾自己的打猎工具,李其气淡神闲的走了过去,拍了下褚序东的肩“怎么不叫醒我,这都什么时辰了。”
李其感受到自己手下的肩膀突然僵硬,然后他看到褚序东的耳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李其觉得好笑,哎呀,还是个纯情男呀!昨天不是还跟女主聊得很嗨嘛。
于是,他打算刺探一下褚序东的想法,李其坐了下来,双眼诚恳的对着褚序东问道,“哎,东子,昨天跟你搭话的姑娘是谁呀?长得还不错。”
褚序东皱着眉看着李其,听着他这轻浮的语气,“她是村头李婶家的女儿,你别这么说,像个二流子似的。”
李其眉毛一挑,怪脾气又上来了,心底酸水直冒,“呦,这说都不能说了,得有多宝贝?”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知道自己是个小哥儿吗?这语气怎么听怎么轻佻。”
“我跟你都成亲了,就没必要一直把别人挂在嘴边,影响人家姑娘的清誉。”
“那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找你这个有夫之夫说话就不影响她的清誉了呗?”
褚序东:“行行行,说不过你,那不过就是她请我河边一叙,说是陈秀才也在,要跟我道歉。”
李其:“不是,要道歉也是跟我道歉吧,跟你道歉是什么理?”
“行了咱们别说这个了,总之,你拒绝的对,思想觉悟很高,咱以后都保持这样。”李其拍着褚序东的肩,满意道。
褚序东:……
原来,昨天褚序东是拒绝了女主啊,嗨,自己还吃这老半天的醋,李其暗自窃喜,偷眼瞅了下褚序东结实的手臂,这不,咱还是有机会的呀。
“有件事我得很你谈谈。”李其语气严肃的说道。
褚序东看着李其严肃的表情,心里也有点慌乱,生怕李其又要说和离之类的,毕竟昨天的猎物卖了个好价钱,加上他自己的本事,李其离开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李其在那扒拉扒拉的说着,褚序东在这边走神,李其说道一半,发现这人居然在发呆,伸手呼的一下,拍在褚序东肩膀上,褚序东瞬间回神。
李其无语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褚序东摇头,李其无语,合着自己刚刚都白说了。
李其不得不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得起房子了,趁着冬天还没来,赶紧起房子,要不然,就这个房子,冬天还没来呢,咱两在秋天都得交代了。”
原来要说的是这个啊,褚序东舒了口气,“这事简单,村里人多,到时候找他们帮忙就是,一天四十纹,不包吃,照样有人干。”
李其皱眉,“买可得找着人品好的,我可不要那些偷奸耍滑的。”
“行,到时候我看着办。”
两人又接着讨论要盖什么样的房子,打什么家具,就在两人讨论的热火朝天之时,大门被人砸得邦邦响。
李其走过去,“谁啊。”
来人就是不说,还在那使劲的砸。李其也气了,“不说我泼水了啊。”
褚序东示意李其让开,他倒是想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上门来找他的茬。
褚序东趁着外面的人没有防备之时,猛的拉开了门,门外的人一不留神,直接往前摔了过去,褚序东连忙拉着李其躲开。
只听见一声哀嚎从地上传来,接着叫骂声就传了出来,“哎呦,你个挨千刀的小子,敢这么对你老娘,老天爷啊,大伙们快来看看,这不孝的东西,打自己的老娘了。”
看着周围明显是跟着过来看热闹的村民,李其顿时觉得头疼,怎么天天有人想找骂?
褚序东看着地下坐着撒泼的人,神情一冷,大声道,“起来,要哭出去哭,我们家没人死,别在这哭哭啼啼的。”
褚氏听到这话,也楞了一下,接着哭得更大声了,还边哭边捶着胸口,“哎呦,这死小子,自从娶了夫郎,卖猎物发达了,就看不上家里人了,去打猎,猎物不送回家就算了,还不给银钱孝敬我们老两口,我这命苦啊,怎么生了这么个种。”
听到她这话,李其终于明白过来,这人今天过来是准备干什么来了,合着是想乞讨啊,昨天自己和褚序东拉着一车猎物出去,空手回来,这是有人看见了,然后告诉这个泼妇了啊。
当即李其就反应过来了,快速的调整了一下表情,一脸忧色的道,“您也看见了,我们家是什么状况了,房子还露着风呢,我和东子也不易,这不,昨天承蒙村民们买了点猎物,和买出去的野猪,总共也就赚了三十来讲,刚攒点小钱准备在冬天来临前起房子呢。”
“您这一来就伸手要钱的,实在是太寒我们的心了,当初东子搬出来时,什么都没要,唯一的两亩中等田还是他自己打猎买的,我们这日子过得苦啊。”
村民们听见李其说这话也是一愣,对啊,看褚家小子这里,还是家徒四壁,残破不堪的样子,和褚家那大瓦房可比不了。
当年褚家一搬过来,就迅速盖了这么一座大瓦房,可把他们羡慕嫉妒坏了。
当即就有村民站出来“褚家的,你家都那么有钱了,褚小子搬出来,也没见你给点什么,咋滴,褚小子不是你亲儿子啊,咋两个儿子,还待遇不一样的?”
村民这话可谓是诛心了,这不是在质疑她的妇德吗,褚氏当即坐不住了,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呢,这小子不是我生的,难道是你生的,别嘴上没把门,不该说的话用嘴拉了出来。”
褚氏不愧是村里有名的泼妇,这话说的,连李其都佩服。
但是装可怜谁不会,只见李其转身,扑在褚序东怀里,口中还带着哭腔道“东子,我们刚攒点小钱,她都不放过我们,这可怎么办啊,冬日没房子,难不成我们要活活冻死吗?”
褚序东被李其的动作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也憋着笑意跟着演,他的手拍了拍李其的后背,“不会的,咱们总不能冻死,大不了把钱给她,咱们去打零工,去码头搬货,总是冻不死的。”
村民们听到这两人说的这么可怜,再者说,大冬天码头哪里有搬货的,于是纷纷在那里职责着褚氏,褚氏见跟着自己来看热闹的村民纷纷倒戈,恨不得撕了李其那张嘴,“你给我等着。”
李其在褚序东怀里,趁着村民没看他的时候对着褚氏露齿一笑,气得褚氏摔门而去。
李其这才站出来擦干眼角莫须有的眼泪,对着村民们说道:“多谢大家对我们的帮助,我和东子打算过一阵子起房子,到时候可得请大家帮帮忙了,当然我和东子也不让大家白干,一天不包吃食,四十个铜板,不过可说好了啊,那偷奸耍滑的我们可不要,我和东子可就这点盖房的银子了,嚯嚯不起。”
村民们听着李其都高兴不已,这一天四十个铜板,是房子,人多起码能干半个月呢,这么好的是,大家当然不会拒绝,忙纷纷表态,保证不偷奸耍滑。
李其满意的笑了。
直到村民们散去,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禁笑出了声。太绝了,这场戏演的。
褚序东越发觉得李其这个小哥儿,焉坏焉坏的。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