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六月十九是温仪帝姬的生辰。温仪帝姬是玄凌最宠爱的女儿,她的生辰,玄凌自然是大摆宴席为她庆贺。
但所有人都知道,虽是以温仪帝姬为名摆的宴席,但温仪帝姬实在年幼,所以今日的主角其实并不是她。因有孕而被晋了容华的惠嫔和因女儿生辰而被册封为婕妤的曹容华才是今天真正的主角。
皇后端坐于玄凌身侧,自是一派雍容华贵。她含笑着,却又感觉有些哀伤。皇后自从失去了一个孩子之后,便再未能有孕。在这宫里,虽说有子以母贵,却更多的是母以子贵。一个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的女子,纵然贵为皇后,也是一样受人指摘的。1
其实这一对先后执掌凤印、成为天下之母的朱氏姐妹也是很可怜的。纯元皇后难产而死,一死连累了当时出身显贵的贤妃;而现下这位皇后虽生下了玄凌真正的长子,却又很快夭折……在这个后宫里,每个人的风光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辛酸。
风光如华妃,也一样入宫多年膝下无子;盛宠如昭妃,也一样因后宫争斗失去了第一个孩子。这紫奥城四四方方的天,不知道葬身了多少可怜的女子。
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端妃走进来的时候还不忘环视一周,没有见到想见的人,还不忘诧异道:“许久不见昭妃妹妹了,怎么今日没来?”
听她提起明蓁,玄凌不由得笑了起来,颇有几分宠溺的意味在:“予洐还小,离不开母妃。这宴席也无非是看些歌舞助兴,她也喜欢这些,每每见了都兴致缺缺,待她哄了予洐入睡,自然会过来。”说到这里,他的笑容愈盛,“朕还记得,朕每年在她生辰时,想为她设宴,她便头疼得厉害,无论朕怎么劝,都不肯答应。朕记得她刚入宫的时候,第一次参加这些宴会,坐在朕身旁看歌舞,看着看着竟是犯了困,昏昏欲睡的,若非朕及时伸手托住她的头,她只怕是要磕在桌子上了。”说到这里,他有些怀念地摸了摸桌角,“若是真的磕了,就她那小性子,只怕又要哭着责怪朕不看着点她了。”
听玄凌话语中满是亲昵,端妃一愣,心中微微发苦,有些羡慕道:“一别经年,皇上和昭妃妹妹的感情一如往昔,当真是令人羡慕。”
玄凌笑了笑,再没有说话。皇后的眸子微微黯淡,面上却依然是雍容华贵:“昭妃妹妹最是善解人意,知书达理,又精心养育着二皇子,是我大周朝的功臣啊。皇上记挂着昭妃妹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倒是端妃你,近来身体可好些了?宫人们侍候得可还用心?”
在这种众人皆在的场合,皇后是从不吝啬于显示自己的贤德的。
端妃心知她这么多年来对自己不闻不问,绝不是因为对华妃的行径毫不知情,却还是笑着感激皇后:“臣妾已然好多了,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在宫里待久了,谁的脸上没有几副面具呢?不过都是做戏罢了,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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