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设宴,自然只有殿中歌舞热闹,其余的地方自然是安静的,只是就是在这安静的御苑之中,忽而听见远远一个声音徐缓吟诵道:“云一涡,玉一梭……”
年轻娇美的宠妃和风流倜傥的王爷,自是男才女貌,却让明蓁看得怒火中烧。
待甄婉仪醒酒之后,借故走了,明蓁才从假山后头走出来,出声唤住了正要离去的玄清,硬邦邦道:“六王好雅兴,对着自己的小嫂嫂,也如此体贴。”
玄清一怔,便知她是看见了方才那一幕,他心知自己方才轻佻,此刻也不敢应下明蓁的话,生怕落人口舌,平白多了些罪名。当下讨饶道:“小四嫂见笑,清一时吃多了酒,惹小四嫂发笑,实在是清的罪过。”
“六王素来宴会过半才姗姗来迟,又去哪里吃酒呢?”他想蒙混过关,可明蓁却是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地放了他,不依不饶道,“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听到这里,玄清便知道,这件事情,是犯了明蓁的大忌讳了,当下不敢再辩解,只一味告饶:“是清莽撞,孟浪了。冲撞了甄婉仪,也惹得小四嫂不快,还请小四嫂大人大量,原谅则个。”
“六王昔年也是先帝最疼爱的儿子,知晓人言可畏的道理。若非人人皆言舒贵妃出身摆夷,又是罪臣之女,并不清白,先帝如何会不得不……”若非人人都诟病舒贵妃的出身,如今这个九五之尊的宝座,只怕早已被他周玄清收入囊中了。明蓁没有将话说完,但她知道玄清明白她的意思。她抿了抿唇,继续道,“王爷需得知道,宫中的风言风语是真的会害死人的。若今日撞见这一幕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些想要甄婉仪性命的女子,只怕便要有人为六王的一时孟浪而葬身了。”她语气轻轻,却叫玄清如坐针毡,“六王是皇上的亲弟弟,是皇亲贵胄,即便被人撞破,皇上也顶多训斥几句,不会要六王的性命,可甄婉仪却只是后宫之中的一个小女子。”明蓁伸手摘下身旁的一朵花,看着玄清道,“她的性命,便如这御苑的一朵花,只需轻轻一用力,便能轻易取下。”
见她喋喋不休,玄清心中后悔,早知方才便不这么轻佻了,如今麻烦缠身。若是昭妃去寻玄凌告状,只怕……他这些年纵情山水,为的,不过是让玄凌对他放下芥蒂,如此他才能保全自己,保全母妃。如今若是因此而功亏一篑……他的眼里多些了冷意。他连连作揖:“小王与甄婉仪清清白白,并无苟且,还请小四嫂明鉴。”
他已然十分诚恳,见他如此,明蓁叹息一声:“我也并未全然是为了甄婉仪,只是六王需得知晓,什么身份做什么身份应该做的事情。六王虽是皇上的亲弟弟,却也是外臣,若是有心人拿住了此事,无论是对甄婉仪还是对六王,皆是一桩麻烦事。”语罢,她便要离开,“本宫言尽于此,能不能听进去,便看六王自己了。”
玄凌目送她远去:“小四嫂用心良苦,清感激不尽。”
离开之后,明蓁吩咐春风:“着人告知甄婉仪,好好将宫规抄写百遍,静静心。她如今已是皇上的嫔妃,不再是闺阁中待嫁的小女儿,做人做事,皆要得体。”
春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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