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上和皇后离宫之后,皙华夫人一人独大,没有人敢与她为敌。她生性喜好众人顺从于她,便屡次召嫔妃前去宓秀宫听训,极尽张扬。明蓁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去,尽拿了身体不适的缘故搪塞她。皙华夫人虽知道明蓁是故意不去,但也知道明蓁不是平常的妃子,不是她想得罪就能得罪的,也不愿过多地与她起冲突。
直到颂芝亲自来请,明蓁才慢悠悠地赶到了宓秀宫。明蓁坐下之后,便听身边的敬妃说皙华夫人已经派人去请莞贵嫔了,这才知道,原来她是打算杀鸡儆猴呢。她悄悄给了身后的春风一个眼色,春风会意,趁人不注意,悄悄退了下去。
皙华夫人端坐座上,并未即刻发难,众人说着闲话,气氛倒是正好。闲谈间,安美人忽然出声问道:“夫人宫中当真是好香,也不知用的究竟是什么香料?”
提起这个,皙华夫人难免得意,自傲的神色浮在脸上,怎么也遮盖不住,她道:“此香名唤‘欢宜’,乃是皇上特意命人为本宫调制的。”说着,她瞧了明蓁一眼,“后宫中唯独只有本宫拥有,想来,就连昭妃,也是没见过的。”她是该自傲的,因为这是玄凌给予她的独一无二的荣宠,亦是她此生为数不多的可以胜过明蓁的地方,她自然应该自得,只是却不知道,正是这一份荣宠,最后却成了她的催命符。安美人的笑容有些古怪,她用帕子轻轻遮了遮口鼻,只微微一笑,不再作声。
明蓁并不与与皙华夫人多做计较,她不喜欢香料,再加上宫中还有些孩子,香料这种东西实在太过于被人动手脚了,故此极少使用。此刻听皙华夫人提到她,也不恼,依旧是平和安然的样子,只是见皙华夫人如此,难免想锉一锉她的锐气,遂笑着道:“皙华夫人好福气,只是皇上独独给皙华夫人的无上荣宠,不如即刻摆了香案供起来,也好显示皙华夫人对皇上的感激之情。”语罢,她轻轻笑起来,颇有些挑衅意味。
皙华夫人面色一沉,冷冷瞥了明蓁一眼,但她并未多言,只转头开始毫不留情地训诫宫嫔。好一番训话之后,她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莞贵嫔,又是说她“以下犯上”,又是说她“恃宠生娇”,几条大罪砸下来,便要责罚莞贵嫔。
明蓁细眉一挑,暗笑皙华夫人太过着急。莞贵嫔如今不过是有身孕而已,孩子生不生得下来还要另说,而且她怀着孕,短时之内都不能服侍玄凌,她何必争这一时之气。而且,如今慕容家声名显赫,玄凌亦几多倚重,她为慕容家之女,已是皇后之下位分最高的人,实在没必要如此咄咄逼人,反而显得自己没有容人之量了。
而莞贵嫔的清高是六宫皆知的,怎么可能引颈待戮,忍下这一时之气?她自然要与皙华夫人争个是非对错。见她胆敢出言顶撞,皙华夫人愈发恼怒,执意就要惩处她,谁来说情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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