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环视殿中众人,怒道:“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的,成何体统!”他率先将明蓁扶起来,明蓁抱着昭华,只哀声哭着。夫妻多年,她也了解玄凌,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玄凌更生气。皇后和这宫里的宫人,一个都逃不过!
玄凌看了看皇后,冷声道:“欣妃,你来说。”
得到明蓁的示意,欣妃便要开口,皇后却先一步截住话头:“皇上!臣妾也是……”
玄凌冷声道:“朕在问欣妃。”他警告地看了皇后一眼,眼神中尽是冰碴子,仿佛能冻死人。
欣妃闻言便哭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因为昨夜贤妃出宫之事,要惩处贤妃。可贤妃纵有过错,也只是心忧家中的父亲。昭华帝姬尚在襁褓,二皇子也年幼,如何能离得开母妃呢?”语罢,她又向皇后求道,“请皇后娘娘饶过贤妃吧。”
“是这样吗?”玄凌声音更冷,却依旧不看皇后,“敬妃?”
“是。”敬妃恭敬道,“皇后要抱走昭华帝姬,可帝姬哭闹不止,想来是不愿离开母妃。贤妃也只是心疼帝姬啊。”
玄凌又去看旁人:“沈婕妤?”
沈婕妤和莞昭仪对视一眼,轻声道:“是。皇后娘娘说请了太后懿旨,要将二皇子带去颐宁宫,并将昭华帝姬抱到自己膝下抚养。二皇子和昭华帝姬不愿离开贤妃娘娘,这才会哭闹。都说母子天性,皇后娘娘自己也是做了母亲的人,怎会舍得如此呢。”她与莞昭仪交好,她们二人都忘不了,莞昭仪昔年是如何因为误穿了纯元皇后的旧衣而沦为笑柄的。
玄凌终于去看皇后:“皇后,是这样吗?”
皇后自然辩解道:“太后和臣妾也是心疼贤妃失父,担心她无心照料皇子帝姬,才会如此。且贤妃私自出宫,本就犯了大错,臣妾也是小惩大诫……”可这惩戒不可谓不诛心,谁不知道二皇子和昭华帝姬是贤妃的命根子。太后和皇后此举,无异是在贤妃失父之时,挖她的心肝。
“皇后错了。”玄凌伸手替明蓁抹泪,声音淡淡的,“是朕要带贤妃出宫的,她并非私自出宫。若说有错,也是朕违反了祖宗规矩,与她无关。”他转头去看皇后,眼神淡漠得可怕,“皇后已贵为后宫之主,凡事都要心胸宽广。贤妃素来贤德,也尊敬皇后。皇后自己也是做过母亲的,怎么也做得出这等要旁人母子分离之事。”他这话说的毫不留情,就差直言皇后不慈且善妒了。皇后颜面大失,脸上青一下白一下的却还不得不称:“是”。
“至于太后那里,朕自会去向母后解释清楚的。”玄凌伸手抱起予洐,他是习武之人,抱起予洐这样十岁大的孩子都毫不费力,“方才对贤妃动手的宫人,尽数杖毙吧。以下犯上,皇后平日里就是这么约束宫人的吗?”
听得这话,皇后自然要求情,旁人也就罢了,剪秋几个,可是她的心腹,轻易不能舍弃的:“皇上,是臣妾管教宫人不力,可这样,是否太过……”
“皇后。”玄凌的声音淡淡的,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打冷颤,“你应该知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道理。朕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岂能收回?”皇后喏喏不敢再言。玄凌转而吩咐李长,“这件事由你亲自去办。”
李长同情地看了皇后一眼,恭敬道:“是。”皇后这又是做什么啊,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都知道皇上偏心贤妃,还这么莽撞,当真是……唉,如今好了,多年经营的心腹尽数毁于一旦,日后就是个‘没有兵的将军’了。
明蓁对上皇后的视线,对着她轻蔑一笑。方才不是很得意吗?当真是可笑至极。自以为有了太后撑腰,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太后若是真的能帮她,明蓁就不会有今日的尊荣了。只是太后……她还是要想想办法才是。
玄凌将明蓁送回了永宁宫,就转道去了颐宁宫。没人知道他和太后说了什么,只是自那日之后,太后的颐宁宫就不再见客了。而玄凌也脸色不好,许是大吵了一架。
后来朝中又隐隐有风声传出,说玄凌,要立太子了。
消息不知真假,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玄凌如今仅有的两个皇子身上。
一个是悫妃所出的,寄养在皇后膝下的皇长子,身份贵重却不堪大用。另一个则是昭贤妃所出的皇次子,深得圣心且自小聪慧。是立长还是立贤,谁也不知道。
但明蓁知道,皇后就要按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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