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蓁费了这般力气,不过是想让莞昭仪再没有清河王这个助力,且玄清并不讨厌叶澜依,她帮着叶澜依嫁进了清河王府,她自然要记着这份恩情,就算她不记着,旁人也会替她记着。来日她若是不愿做明蓁这边的人,旁人就会说她忘恩负义。况且,她是明蓁义妹,在别人眼中,就是天然的贤妃党。
叶澜依自然要从永宁宫出嫁,明蓁遂与她相处了几个月,发现这个女子确实很对她胃口。而叶澜依知道明蓁对她有恩,她虽清冷,却也不是无情之人。二人也算是宾主尽欢。
筹备婚礼本需要很长的日子准备,但清河王不同,太后太想他成亲了,大婚的事项内务府皆早有所准备,遂选了最近的一个吉日,就定在了五月三十。明蓁是六月十二生辰,宫中自然要为她摆筵席庆祝。照玄凌的话说就是,这样一来,玄清再也不用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出席宴会了。
自叶澜依嫁与清河王为侧妃的消息传出,六宫惊动,满城宫女闻得讯息无不艳羡。
四月之时,太后病得厉害,皇后的头风也时有发作,玄凌请钦天监夜观星相,却发现有危月燕星冲月之兆,暗指徐婕妤不详。玄凌一向仁孝,是而不得已将徐婕妤禁足。只可惜了徐婕妤,自玄凌继位以来,有孕的嫔妃,除了当时母家获罪的莞昭仪之外,皆是备受恩泽的。她在孕中难免多思,又逢这样的噩耗,想来是一定会伤心的。
徐婕妤这一被禁足,连清河王迎侧妃都没有赶上。玄凌和明蓁并肩,送叶澜依出嫁,皇后头风发作,自然没有来。
玄凌看了叶澜依一会儿,不由得偏头去看明蓁,却见她眼底的神色又是羡慕又是哀伤。叶澜依是侧妃,不可穿正红,但她毕竟是皇上亲自赐婚的清河王侧妃,遂也有一场仪式。这就足以让明蓁羡慕了。要知道,她昔年入宫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的,更遑论这三书六礼了。
玄凌有些难过,他忽然发现,他给明蓁的那些宠爱,其实远远比不上她所失去的。她若是嫁到寻常人家,嫁给一个心悦她的夫君,她不仅可以得到夫君的疼爱,而且可以风风光光地出嫁,那必然得是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满街的灯笼,长长的送亲队伍,还有……正红的嫁衣和盖头。
心中隐隐有种歉疚,玄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面上却是毫无异常:“没想到,叶氏同老六还有这样的缘分。”有些东西,他如今给不了明蓁,但是他总不会一直给不了她。
“是啊。”明蓁回神,“澜依昔年高烧,请不到太医,就是六王救了她,命人去请太医来。”
玄凌笑了一声:“才子佳人,自是佳话。”
而麻烦却是从清河王纳了侧妃之后开始的,叶澜依嫁入清河王府之后,尤静娴便坐不住了,几次三番地寻死觅活,一定要跟着一起嫁进去,哪怕是做妾。为了女儿,沛国公也只能厚着脸皮进宫去求见玄凌,言辞恳切。
玄凌不好寒了沛国公这等三朝元老的心,遂问了玄清的意见,玄清却有些顾忌叶澜依,她是宫女出身,若是尤静娴进府之后排挤她,她的日子难免难过。玄清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他本就觉得自己利用了叶澜依,所以愧对于她,若是叶澜依不愿意,是断然不可能再伤害她一次的。于是这件事便交给了明蓁,由她去探探叶澜依的口风。
叶澜依做了清河王侧妃之后,装扮华丽了不少,就连眉目间冷冰冰的寒气都散去了很多,可见玄清待她很好。不待明蓁开口,她便先一步道:“娘娘只怕是为了尤家小姐的事情召见我吧。”她还是自称‘我’,可见本性依旧清傲,不喜繁文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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