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和二年,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被人告发为巫蛊咒武帝,与阳石公主通|奸,公孙贺父子下狱死,诸邑公主与阳石公主、卫青之子长平侯卫伉皆坐诛。1
汉武帝宠臣江充奉命查巫蛊案,用酷刑和栽赃迫使人认罪,大臣百姓惊恐之下胡乱指认他人犯罪,数万人因此而死。江充与太子刘据有隙,遂趁机陷害太子,并与案道侯韩说、宦官苏文等四人诬陷太子,太子恐惧,起兵诛杀江充,后遭武帝镇压兵败,以致皇后卫子夫和太子刘据相继自杀。壶关三老和田千秋等人上书讼太子冤,终于清醒过来的武帝夷江充三族,烧死苏文。又修建“思子宫”,于太子被害处作“归来望思之台”,以志哀思。
此事件从开始到结束牵连者达数十万人,史称巫蛊之祸。由此开始,历朝历代,皆将巫蛊之祸看作国乱之象。无论此事是否为胡婕妤所为,木偶从燕禧殿搜出之事,已是犯了大忌讳。
玄凌当即大怒:“于宫中横行霸道便罢,如今还怀有如此恶毒之心!竟以如此腌臜的手段诅咒皇贵妃!你简直是罪大恶极!罪不容诛!”手中的佛珠摔在胡婕妤面前,珠子散了一地。胡婕妤当即跪下喊冤,玄凌却是更怒,“你还有脸喊冤!你曾为贵妃,亦有协理六宫之权,若非你亦有此恶毒之心,谁能冤枉了你!”他指着胡婕妤,厉声呵斥道,“从前你便对皇贵妃百般不敬,皇贵妃贤德,屡次忍让于你,甚至不让朕惩处你,你却仍然屡教不改!如今更是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胡氏!你对得起太后对你的看重吗?!”
胡婕妤连连叩首,哭花了妆容,十分狼狈难堪:“皇上明鉴!嫔妾绝不敢诅咒皇贵妃啊!表哥……”
“胡婕妤连连喊冤,却是拿不出什么明证来,这证据确凿的,难道就凭着胡婕妤空口白话,便可洗脱了罪名吗?”淑妃凉凉看她一眼,“皇上是圣明之君,不会冤枉了谁,却也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的。”
“胡婕妤因皇贵妃降位失女,难怪心怀怨怼呢。”贞妃看了胡婕妤一眼,细声细语道。
“胡婕妤只喊着冤枉,可这满殿之中,又是谁要害你呢?”乍然听见一阵凉凉的声音,明蓁抬眼去看,原是默嫔。她久病缠身,面色并不好看,今日竟也来了。也不知是不是听见了什么风声,知晓胡氏会有今日一劫。她眸光冷厉,刺向胡婕妤,“莫不是胡婕妤自己也知道,昔日不与人为善,以致今日在座诸妃无一人是你可以放心之人?”
都说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可若非是胡婕妤往日得罪六宫太过,今日何至于大难临头,却无一嫔妃为她出言求情呢?满殿皆是落井下石之人,玄凌又是摆明了不信她,胡婕妤辨无可辨,最能伏首求玄凌饶恕。
玄凌怒而下旨:“婕妤胡氏,欺君罔上在先,又如此心肠歹毒,竟于殿中行压胜之术诅咒皇贵妃,亦是跋扈非常,着实可恶!令胡氏贬为更衣,迁去锦宫,再也不许出现在朕与皇贵妃眼前。”锦宫即冷宫,玄凌又不许她再度面圣,胡氏此去,便再没有了出头之日,往后居于锦宫之中,无疑是枯守等死罢了。
听得这样的旨意,胡才人只恨玄凌薄情,竟是半点不念及往日情分。可有人愁便有人欢喜,慎贵嫔见状,才是缓缓软了身子,放松下来——今日此举一做,日后便是彻底高枕无忧了。
有功有过,胡才人倒下了,慎贵嫔便有赐封,玄凌又是下旨,晋封其为淑媛,和睦帝姬也彻底成了她的女儿,再没了旁的母亲。
后来明蓁和德妃、淑妃二人闲话的时候,还问起了这件事。德妃只微微一笑:“那木偶确为她所造,她虽不肯承认,却也并非冤枉。”她不紧不慢地捻起一块栗子糕,对着明蓁缓缓道,“宫中有关于‘万世永昌’的流言愈演愈烈,刘淑媛得了和睦帝姬之后便越发慌张,生怕胡氏抢回孩子,胡氏亦是跋扈,虽屈居于刘淑媛之下,却屡屡向她索要和睦帝姬,这样的忧患之下,她见你近日事忙,不敢拿这样的事情搅扰你,便求到了我这里,我也不过提点了她几句,她竟也凭着自己发现了燕禧殿花木之下的隐秘,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德妃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明蓁了然,对着德妃赞赏道:“德妃姐姐深谋远虑,妹妹叹服。”顿了顿,她又叹道,“与凤位有关的流言,我皆不便插手,也幸得姐姐肯这样为我费心。”
德妃却是缓缓摇了摇头,道:“你我姐妹本为一体,何必如此客气。更遑论胡氏跋扈,我亦是看不过眼的。此举,既是为了平定宫中流言,也是为了替自己出口恶气罢了。”
淑妃坐在一旁,听到这里,才慨叹了一句:“想来连胡氏自己都没有想到,那曾经以为能救她出困境的流言,最后竟会成了她的催命符吧。”当真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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