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翩翩想从地上站起来,禁军又将他按了回去,“陛下面前,不得放肆!”

    “无妨,让他起来。”桓长明朝路翩翩勾了勾手指,“过来。”

    禁军听令,给路翩翩让开了路。

    路翩翩步履缓慢的朝桓长明走过去,少年帝王姿势轻佻的坐在龙椅上,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漫不经心的气息,他陌生的容颜,陌生的举止,连看向路翩翩玩弄的眼神都是陌生的。

    唯独那双墨蓝色的眼眸,却熟悉的让路翩翩感到致命。

    “我师妹……在何处?”路翩翩停在距桓长明两三步的位置上,“九公主桓长明在何处?”

    桓长明收起了戏谑的眼神,“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桓长明在什么地方,你心中不应该很清楚吗?”

    路翩翩伸出手僵硬的碰了碰他脖子上突兀的那点,“你这里,有些饱满。”

    他脖颈细长,那一点喉结随着他说话上下滚动,便格外的突兀明显。

    喉结于男子来说是何其敏感之地,更何况桓长明不喜与人触碰,可路翩翩此刻摸着他的喉结,他非但没有推开对方,反而一把将路翩翩拉进自己怀里,按在他的腿上坐下。

    他单臂握住路翩翩的腰往下用力按了几分,语气暧昧的在路翩翩耳畔道:“还有更饱满的……师兄要不要看看?”

    路翩翩腰下传来的异物感,让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开始变白。

    桓长明伸出指腹摩挲路翩翩的脸庞,笑着问:“我是男人这件事,就让你这么伤心吗?”

    离国王宫外是路翩翩为娶他带来的十里红妆,而殿内的路翩翩到此时此刻身上还穿着为了和他拜堂的婚服。

    可桓长明轻飘飘一句伤心,就将路翩翩所做的这些事衬的一文不值。

    喜悦的红色穿在身上,路翩翩头一次觉得格外刺眼。

    一口鲜血毫无征兆的从路翩翩嘴里吐了出来,滴在他红色的喜服和桓长明玄色的帝袍上,竟是一点血迹都看不出。

    桓长明脸上的笑滞住,掐着路翩翩的下巴尖问:“你怎么了?”

    路翩翩不答,只哑声问他:“为何,骗我?”

    一滴泪珠从路翩翩的眼角落下,砸进桓长明的掌心里。

    他视若无睹般,手里的动作反将路翩翩的脸抬得更高,以额抵额,一字一顿:“因为你蠢笨好骗。”

    于桓长明而言,这世间除了路翩翩,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好骗之人。

    路翩翩滚了滚喉,忽的感觉眼前景象天旋地转,双眼一阖,昏在了桓长明怀里。

    “路翩翩?路翩翩?”

    桓长明推了推路翩翩,发现他毫无反应,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走向内殿,拧眉呵斥禁军,“傻愣着干什么,给孤把御医找来!”

    禁军见他发怒,连忙跑出殿外去寻御医。

    桓宓趁着殿内无人看管,连滚带爬的往外逃走,前脚刚跨出殿门,衣领就被人从后面拽住,拉回了殿里。

    “离王宫这般大,不知你想逃去什么地方?”

    桓宓回头,跪在桓长明脚下祈求,“求求你放我走吧……我们无冤无仇,王位也是你的了,离王宫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拿走!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深居后宫,还不知道今日早朝发生了什么,只把桓长明当成一个篡位的乱臣贼子。

    “好一句无冤无仇。”桓长明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桓宓,“皇姐这些年对孤做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孤都记得清清楚楚。若是皇姐不记得了,孤今日便来为皇姐好好回忆一番。”

    桓宓无法置信的抬头看向他,“你是……你是那个贱……”她不敢再说,骤然噤声。

    “贱人?”桓长明替她说下去,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看来皇姐又忘了,孤如今已经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了,和这两个字可半点都不搭边啊。”

    “你、你竟然骗了我们这么多年,你这个疯子!”

    桓宓崩溃大哭,若眼前人就是桓长明,她从前对他所做的一切刁难虐待,此刻他必会全部报复回她的身上,她哪还有半条活路可言?

    “景翊哥哥……我要去找景翊哥哥!我要告诉他你是个男子,你们不可以在一起,我要告诉他你骗了他!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骗子!”

    桓宓想爬出去,又被桓长明一把拽回来,嗤笑道:“好啊,我可以放你出去找景翊,但你抢了我的东西,现在是不是该还回来了?”

    桓宓瑟瑟发抖,“什、什么东西?”

    桓长明扯下她耳朵上戴着的两只金耳坠,疼的她大叫,桓长明把沾血的耳坠丢到她面前,“你说呢?”

    桓宓死死的看着这两只耳坠,半晌,反应过来,“好好……我还给你,在我寝殿,我还给你……”

    桓长明把桓宓丢给一旁的宫人,随即从另一个宫人手里接过手帕,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厌恶的擦了擦手,“带路。”

    宫人架着桓宓往外走,和禁军带来的御医擦肩而过,御医连忙向桓长明叩首,“参加陛下!”

    “废话少说,若孤回来时见不到他清醒,你就提头来见!”

    御医吓得心惊胆颤,心里一边怀念惨死的先帝,一边腹诽着这乱臣贼子。

    如此暴君,天要亡他大离啊!

    桓宓翻遍了她所有的梳妆匣,却偏偏找不到从桓长明那里抢来的墨玉耳坠。

    “若你找不到,也无妨。”桓长明阴恻恻的道:“拿你的命来偿便是。”

    “我能找到!再给我、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找到!”

    桓宓一边哭一边翻箱倒柜,最终在一个极不起眼的匣子里,找到了桓长明的耳坠。

    “我找到了!找到了……”桓宓双手捧着盒子,跪伏在地上献给桓长明,讨好的笑道:“我找到了,给你……”

    “脏死了。”桓长明没碰桓宓摸过的盒子,拿起那对耳坠放到眼前,看到耳坠上面染了一层灰,厌恶道:“我的东西还轮不到别人来染指……”

    桓宓一听,慌不择路的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跑。

    她的殿前有一个水池,从前羞辱桓长明时,她命人将桓长明丢进水池里,险些把不会水的桓长明淹死。

    而此刻水池边,正有几名宫人把守着。

    桓宓猛地想起他虐待桓长明时的事情,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变慢。

    “怎么不跑了?”桓长明的声音在她身后幽幽响起。

    桓宓煞白了脸,“不……你说过放我走的……”

    “我没说不让你走啊,你继续走啊。”

    “为什么不敢再往前走了?”

    “是不是想起以前你让人把我丢进水池子里差点淹死我的事情了?”

    “你当时就站在池塘边,看着我在水里挣扎哀嚎,感觉一定很好吧?我还记得你那时候笑的特别开心呢!”

    “我现在也觉得有些开心,皇姐觉得是为什么呢?”

    桓宓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两个宫人忽然一左一右的架住她,把她的头用力的按进水池里。

    桓长明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桓宓的挣扎,若是平日里他定会看的心情舒畅,但此刻也不知为何,他心中竟一直闪过路翩翩几刻前在他面前吐血昏死过去的场景。

    桓宓的大喊大叫反而加剧了他心中的烦躁和无趣,他下令让宫人给桓宓留了口气,便摆驾回到自己的寝殿。

    路翩翩还躺在他床上昏迷不醒,他暴躁的质问御医,“为什么还不醒,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御医颤颤巍巍的回答:“回禀陛下……这位公子乃是急火攻心,加上身体虚弱气血亏损才会昏过去……待他醒之后,老臣开几副替他补身子的药便可……”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告诉孤他什么时候会醒!庸医,给我拖下去砍了!”

    “陛下赎罪,陛下赎罪!老臣罪不至死啊陛下……”

    桓长明对御医的求饶充耳不闻,眼看御医就要被禁军拖出去斩首示众,床上的人却慢慢睁开了眼。

    “醒了?”

    桓长明连忙坐到床边,路翩翩的眼神无声凝视着他,目光只相交了一瞬,桓长明便明白了路翩翩此刻的所思所想。

    他轻呵一声,“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想着去救别人?”

    “好啊路翩翩,我给你这个机会。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就大发慈悲,饶那个庸医一命。”

    路翩翩捏紧掌心下的被子,片刻后,又像是妥协一般的松开,“求你。”

    桓长明和路翩翩从前相处之时,桓长明永远是处于弱势,依附求助于路翩翩的那一个,此刻他们位置颠倒,桓长明心内陡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奇异满足之感。

    就连他烦躁的心情也变好了几分,“告诉外面那个庸医,是路公子替他向孤求的情,他才得以保全一命。”

    御医的哀嚎求饶之声这才停下,转而被一声声“谢陛下”、“谢路公子”所替代。

    桓长明听得厌烦,让人将他赶走,转而把路翩翩从床上拉起来,“我当了皇帝,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

    他虽极力掩藏着内心的情绪,但眼底闪露出的一丝期待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似乎很期待路翩翩能对他说些什么。

    路翩翩沉默了片刻,启唇道:“离王怎么样?”

    “死了,已经是先帝了。”

    路翩翩的骨节都被自己捏的泛白,他又沉默了许久,才问:“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是桓长明。

    桓长明愣了愣,突然一把撰住路翩翩的肩膀,逼他看着自己,怒道:“就是我又如何?”

    “就是我这个卑微低贱的罪子成了尊贵的离王!不是你那心心念念高高在上的师弟!”

    “路翩翩,你是不是恨毒了我抢了你师弟的王位啊?”

    作者有话说:

    彻底玩掰;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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