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离国的朝臣们鱼贯而入进入金銮殿,静候离王,开始早朝。

    殿内鸦雀无声,片刻之后,只听传唤的宫人高呼:“陛下驾到!”

    殿内臣子皆俯首跪拜,“恭迎陛下!”

    桓长明身穿玄色帝袍,头戴墨金帝冠,缓步走向龙椅。

    他抬手轻抚扶手上的龙柱,渊深的墨蓝瞳中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他转过身,下方黑压压的跪着一片,具是向他俯首称臣的人。

    桓长明的唇边露出满足的笑容,把权力握在掌中的滋味,让人臣服在他脚下的感觉,他果然极爱。

    他挥袖道:“众卿平身!”

    离王的声音臣子们何其熟悉,以老臣为首的党派,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龙椅上陌生的少年帝王,质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坐上龙椅,你不怕被诛九族吗?”

    “陛下呢?陛下在何处?”

    景翊从金銮殿外走进来,他身姿挺拔,双手恭敬的捧着一道圣旨。

    丞相景渊见状低声呵斥他:“混账,你想在殿前做什么?!”

    景翊略过他,走到桓长明面前,桓长明抬手示意他:“念。”

    他点头转身面朝众臣,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九皇子长明,品行端正,天资聪颖。今册封为太子,钦此。”

    “九皇子?陛下何来的九皇子!”

    “排行第九的分明只有那罪妃的九公主……”

    “罪妃?”桓长明低低笑了一声,“如今孤既已登基,孤的母妃自然便是无上尊荣的皇太后,何来的罪妃之谈?”

    他指着那将他母妃称为罪妃的大臣,“拉下去,给孤拔了他的舌头。”

    “岂有此理!”景渊瞧见桓长明那双异族才有的蓝瞳,哪还有不明白的地方,“桓长明,你竟然隐瞒皇子身份,欺君罔上!今日还胆敢篡位行大逆不道之事,你如此狼子野心,我必禀报陛下,治你死罪!”

    景翊拧眉提醒,“父亲慎言,先王已经归天了。”

    此言一出,殿内朝臣具是大惊。

    自诩忠义之辈的老臣,此刻纷纷站出来,“定是你这卑鄙奸诈之徒软禁了陛下,快将陛下交出来!”

    “今日若见不到陛下,我们我不会承认你谋逆篡位的小人!”

    “禁军何在?还不速速拿下这欺名盗世之徒,以正我离国朝纲!”

    殿外传来一声惨叫,是那说错话的大臣被拔了舌。

    桓长明俯视着下方一个个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的忠臣们,忽然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一颗带血的头颅从天而降,正好掉到丞相景渊的怀里。

    景渊抱着这颗头颅一看,离王惊恐的睁大眼,和他四目相对。

    “陛……陛……”景渊悲愤的血气翻涌,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仰头昏死过去。

    “父亲!”景翊连忙过去接住景渊,景渊怀里的头颅掉到人群里,大臣们见是离王,一瞬之间,悲嚎愤泣。

    “陛下!陛下啊——”

    “你们要见先帝,孤允了。”桓长明手搭在龙椅上撑着脸,淡声质问他们,“今日是孤继位的第一日,众爱卿如此鬼哭狼嚎的做派,莫不是没将孤放在眼里?”

    “你这乱臣贼子,谋杀先帝逼宫篡位!只要我活一日,便一日不会奉你为王!”

    桓长明闻言,好笑的看向景翊,“所以孤早说了,一道破圣旨,封不住这些忠义之士的口。”

    景翊心系父亲安危,“陛下,可否准……”

    “来人,带景相下去,让御医好生照料。”

    景翊这才放下心,“多谢陛下!”

    “景翊,亏你还是景相之子,竟然倒戈于乱臣贼子,你这是大逆不道!”

    桓长明站起来,从旁边的禁军手上抽出一把剑,走下高台,来到斥责景翊的老臣面前,“说得好,说得真好啊。”

    “老夫一颗赤胆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照!就是今日死于你这贼子剑下,老夫也绝不会向你俯首称臣!”

    他两眼一闭,竟是把脖子送到桓长明眼前仍其处置。

    桓长明却突然将剑往地上一丢,双手鼓掌,真心称赞道:“李大人如此忠臣,世间罕有。我若杀了李大人,和那杀人不眨眼的暴君有何分别?”

    李谋听桓长明如此说,以为对方是要拉拢自己,“哼,任凭你花言巧语,老夫也绝不会为你所用,你这贼子趁早死了这条心!”

    “真可惜啊,真可惜啊。”桓长明扼腕,“李大人如此忠臣,我自是不能动的。只是……李大人府上一百余口人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李谋猛地睁大眼,“你……你这贼子想做什么!”

    桓长明朝他和善的道:“听说李大人老来得女,极为喜爱,如今不过刚满白日,便已是李大人的掌上明珠。若是一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太让人惋惜了。”

    李谋脸色当即变得煞白,他一人为国为社稷,死不足惜,可他的家女若因此受到牵连,他便是下了阴曹地府也无颜面对。

    桓长明笑看他前一刻还宁死不屈的脸上已渐渐被恐惧占满,“李大人,可考虑清楚了?”

    “若是要做忠臣,即可我便放你回府,绝不阻挠一步。”

    李谋惊恐的望向面前的少年帝王。

    此人蛰伏在冷宫多年,所处境遇比离国最低等的罪奴还要低下,但仍旧苟且偷生至今,为此甚至不惜改头换面,藏了男儿身份伪装成女子,一步步爬到眼下的帝王位上。

    心中不知藏着何等的城府,何等的手段。

    如今更是能一把抓住他的死穴,逼的他不得不为之动摇。

    这等擅于攻心之辈,让他李谋竟有些叹服。

    可惜手段太过残暴冷血。

    他在桓长明带笑的视野中,慢慢跪下,俯首叩拜:“微臣,叩拜新帝。”

    桓长明忍不住笑出声,随后视线扫向殿内一干大臣,“众爱卿,可还要做忠臣?”

    要做忠臣,就等于将自己的亲人推向砍头台。

    李谋是老臣中的骨干,他既已承认桓长明的身份,余下众人只得附和跪拜。

    “臣……叩拜新帝!”

    “微臣叩拜新帝!”

    “臣等叩拜新帝!”

    桓长明笑看这些口口声声要诛杀他这个乱臣贼子的“忠臣”们,此刻皆已臣服在他脚下。

    他一脚踢开滚落到他跟前的人头,“还真是,无趣。”

    卯时三刻,良辰吉日。

    路翩翩换上婚服,从头到脚打扮的一丝不苟。

    他在父亲路仲的目送下,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十里红妆,一路奏着喜乐,在城中百姓道贺的目光下,前往离王宫,迎接他的新娘。

    桓长明身份特殊,他迎亲的队伍不能走离王宫的正东门,只能从偏僻的西门进去。

    等到了西门入口,他命迎亲队伍在此等候,自己下了马,独自进宫去接桓长明。

    他从踏进宫门的那一刻便感到奇怪,西门虽然偏僻,但毕竟是王宫入口,理应有禁军把守。

    可他在门前并无瞧见禁军,一路进入王宫,也不见巡逻的卫兵。空气中还隐隐透着一股血腥的气息。

    路翩翩不愿往深了想,他今日只要将师妹接出宫,师妹便是他路府的人,往后如何都和这给她留下极坏回忆的离王宫没有半分干系了。

    他顺着长廊一路往前,绕过拐角处时,碰上一个宫女,被他撞倒在地。

    “没事吧?”

    他连忙去扶,却见那宫女身上竟沾了干涸的血迹,再看她脸时,发现竟然是桓宓。

    桓宓一见他,惊恐的往后躲,“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放过我吧!”

    “你在说什么?”路翩翩此刻已然察觉到不对,桓宓平日在王族中如何飞扬跋扈,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像眼下这般狼狈恐惧,“到底出了什么事?”

    桓宓听他如此问,才从恐惧中找回了几分心神,“疯子……宫里来了一个疯子,他让人杀了好多人……我再不跑我也要死了!”

    路翩翩闻言心中咯噔了一下,“我师妹在哪儿?”

    “长明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你让我走吧!我想活命,我不想死在这里啊!”

    桓宓泣不成声,路翩翩松开她,她转头就跑,禁军却在这时发现了她。

    “找到桓宓公主了。”

    禁军一涌而上,抓住桓宓。

    “我是公主!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放肆放肆!”

    禁军充耳不闻,接连发现路翩翩的身影,“你是何人?”

    “我是今日来迎娶长明公主的路少言。”路翩翩对禁军是敌是友暂无法分辨,只好如实道:“敢问长明公主此刻何在?”

    长明公主?

    这个称呼在禁军们听来如同一个笑话,可那新帝脾气阴晴不定,他们可不敢做出逾矩之事。

    “你要见长明公主,好,我们这就带你去。”为首的禁军发话,“抓起来,一起面见陛下。”

    路翩翩倒是不惧面见离王,见了离王,不管是长明的下落还是宫中的异常,想来都能得到解答。

    不多时,他和桓宓便被带到一个大殿里,又被禁军压着低头跪下。

    “陛下,桓宓公主找到了。”

    路翩翩听到一阵不徐不缓的脚步声,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少年男音,“另一个跪着的是谁?”

    “说是叫路少言……进宫来迎娶长明公主的。”

    路翩翩疑惑的挺直背,入目便是手搭在龙椅上,撑着侧脸的陌生少年。

    少年五官精致,轮廓深邃,俊美的不似凡人,眼中的一双墨蓝瞳孔更衬得他妖冶逼人。

    而路翩翩却从这双蓝眸里看出了几分熟悉。

    蓝眸少年的面上划过一丝惊讶,随后朝他偏头笑道:“我竟忘了,今日原本是孤和师兄的大喜之日。”

    作者有话说:

    桓长明正式脱马,让我们恭喜他。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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