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长明亲手施下的阵法,阵法一被破除,他便立即感应到。

    他摔了手里的奏折,“木灵子,孤困住路翩翩的阵法被破解了!”

    木灵子如影随形的跟在桓长明四周,闻言反问道:“你是想让他走,还是不想让他走?”

    “孤当然不可能放他走!”桓长明离开御书房,“你绝不能放跑他!”

    木灵子撇了撇嘴,“我尽力。”

    桓长明怒火冲天的往后宫跑去,绑他辱他困他……桓长明用了这么多方式,竟然还是抹杀不了路翩翩想要逃离他的念头。

    难道真的是他对路翩翩太过心慈手软,让路翩翩以为自己真的如从前伪装出的那般柔弱可欺?可以从他手里逃脱?

    他一路上思绪飞转,到了殿前后,发现木灵子正在与一人在空中交手。

    两股灵力相撞,光影流转之间,他从中看清了那人的样貌,来人竟是桓钧天!

    路翩翩被桓钧天放在地上的台阶下坐着,他的眼神一直紧随着桓钧天,眼中满是担忧。

    桓长明趁机一把上前抓起路翩翩,“想跟桓钧天走?你痴心妄想!”

    路翩翩拧眉挣扎,“放开!”

    一道刀光从上空劈来,桓长明为了避开不得不松开路翩翩。

    木灵子败下阵来,从空中摔倒在地,捂着胸膛咳嗽两声,“打不过……”

    桓钧天落到路翩翩身前,替他挡住桓长明的身影。

    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引得宫中禁军尽数前来。

    桓长明下令道:“围住他们!”

    禁军听令行事,但在看清包围的对象是桓钧天后,禁军心内都产生了一丝犹疑。

    无人不识为保卫离国,而在边境击败了西夜国的皇长子殿下。

    桓长明看出这些禁军的迟疑,斥道:“还愣着做什么!桓钧天深夜闯宫意图弑君,你们难道要和他一样做弑君的乱臣贼子吗?!”

    弑君这顶大帽扣下来,罪可祸连九族。

    禁军们不敢再迟疑,拔出兵刃向桓钧天砍去,“护驾!”

    桓钧天面无波澜,手中柳叶刀前劈,引起一阵风势,将禁军震开,并未伤及他们要害。

    “桓长明。”桓钧天眼神凌厉的看向桓长明,“弑父之仇,辱兄之愤。这些,我会一一向你讨回来的。”

    刀感受到主人的愤怒,刀身发出尖锐的鸣响。

    “你若不死,孤心难安。”桓长明隔空取过地上的一把剑握在手中,“新仇旧恨不如眼下一并来讨,孤也好亲手杀你!”

    他长剑掀起数丈气浪,青光如潮水般袭向桓钧天,木灵子趁机放出数道竹刺,攻击桓钧天后背。

    桓钧天与桓长明纠缠在一处,路翩翩提剑为桓钧天挡下竹刺,扯动伤口动了气,吐出一大口鲜血。

    “师兄!”

    路翩翩状况不容乐观,桓钧天不欲与桓长明多做纠缠,砍断桓长明的剑,火速回身扶起路翩翩,“没事吧?”

    路翩翩冲他摇了摇头,“我没事。”

    路翩翩危在旦夕,桓钧天心知今夜不是斩杀桓长明的好时机,抽身离开才是上策。

    桓长明看出桓钧天的心思,他摔了手中的废剑,盯着路翩翩恶狠狠的道:“路翩翩,你今日若敢和桓钧天走!下次见面,我一定亲手打折你的腿!”

    路翩翩丝毫不惧他的危言,“师弟,我们走。”

    桓钧天点了点头,两人跳上刀身,飞往上空。

    “木灵子!给孤拦住他们!”

    木灵子一个跃身正要追击,桓钧天的一道灵力便打了过来,逼的他不敢再近身,只能眼睁睁看着桓钧天带着路翩翩消失在夜空里。

    桓长明撰住木灵子的衣领,气急败坏的道:“谁允许你放跑他们的!”

    木灵子灰头土脸的道:“我能怎么办,我打不过啊……”

    桓长明暗骂废物,松开了木灵子,“那条小畜生在什么地方?”

    木灵子把桓长明带到关押妖龙的水牢,桓长明站在水牢边,看着水底已比昨日大了两倍的妖龙,此刻正眼巴巴的望着他。

    “长得这么快?”

    木灵子道:“应该是琅虚在它身上加注了什么东西,否则不应该长得这么快。”

    桓长明半蹲下身,把手伸向妖龙,“过来,让我瞧瞧。”

    妖龙在水底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浮出了水面,张嘴吐出一圈水泡泡喷在了桓长明的手上。

    “乱吐口涎,什么德行。”桓长明皱眉用旁边的水清洗,妖龙以为他在跟自己玩,嘴前的两根龙须开心的翘成了卷,“木灵子,你好好教教它!”

    木灵子有气无力的道:“是。”

    龙的唾液那可是龙涎,别人想求都不求到,吐到桓长明手里他还嫌脏。

    “长得快也好,正好能派上用场。”

    “陛下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桓长明撒了撒手里的水,“花眠岛。”

    他从生下来时便患有的怪病,木灵子却说是毒。但不管是毒还是病,他都要尽早拔除,以免他日后再和桓钧天对战之时出了纰漏。

    “喂这小畜生吃些东西,好让它长得更快些。”

    木灵子摸了摸下巴,笑道:“传闻妖龙喜食人肉,喂它些人肉,这也使得?”

    “有何不可?”桓长明随手一指身后牢狱,“这大牢里,最不缺的就是死刑徒。”

    “陛下圣明。”

    桓钧天的军队还驻扎在与西夜国交界的地方,还不知道王都发生了如何翻天覆地的变化。

    曲素柔站在了望台上眺望远方,很快便发现了桓钧天归来的踪迹。

    她连忙跑下高台走到地面,为了隐瞒主将离营,以防军心涣散,她指挥着四下巡逻的士兵,“你们先去那边巡逻看看,我方才好像看见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是,圣女!”

    曲素柔调开了士兵,桓钧天扶着路翩翩进入大帐,她紧随其后,看清路翩翩的伤势,“怎么会这样?”

    路翩翩坐在椅子上强撑着身体,对曲素柔笑了笑,“师姐,只是一些皮外伤,我没事。”

    “还逞强!”曲素柔快速找来自己的药箱,为路翩翩肩头的伤口上药,“你们到底出什么事了?”

    “桓长明逼宫弑帝,离国变天了。”桓钧天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他竟然有这样的狼子野心?!”曲素柔震惊过后,想到桓钧天才失了父亲,“桓三,你还好吧?”

    桓钧天淡道:“生死有命,父王今日的惨死乃是他生前行事所埋下的隐患。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桓长明便是父王为自己埋下的恶。”

    大道伦理,生死命数,桓钧天一向是他们三人之中修行的最为透彻的那一个。

    曲素柔为路翩翩的伤口缠上布条,“你倒是……看得开……那你不打算为你爹报仇了?”

    “仇自然要报,只是桓长明的恶行不该由我来挟报私仇。”

    “他身为儿子,弑父,是为不孝;身为臣子,弑君,是为不忠。如此不忠不孝,残暴妄为之徒,天理难容,理应由国法诛之。”

    路翩翩听得喉头一热,桓钧天侧目向他看来,“师兄。他骗了你,你与他的婚事,可还要作数?”

    “他利用我盗走了我父亲的令牌,这才得以调动禁军逼宫弑帝。”路翩翩垂下眼睫,“我与他的婚约……不过是一个笑话。”

    从头到尾,都只有利用。

    “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你当初对他当成心肝一样的好,合着是喂了白眼狼啊?”曲素柔替路翩翩不忿,“还好你没真的娶了他,不然你指不定会被他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路翩翩睫毛颤动几下,并未反驳曲素柔的话,“是我识人不清。师弟,我对不起你。”

    “师兄,你才是被桓长明蒙蔽最深的那个。要怪也只能怪我们都未曾提前看穿他的伪装,连师尊都不能,你又为何要内疚?”

    “是啊翩翩,这不是你的错!”曲素柔心疼师弟被骗,叹气道:“桓三不会怪你的,你也不要再自责了!”

    面对两个至亲之人,路翩翩这几日在桓长明手中受到的羞辱、委屈、愤怒、悲痛,此刻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述的源头。

    他卸下心防,眼角情不自禁地红了,一滴眼泪砸到他手背上,他忙用手揉了揉眼睛,生怕被师弟和师姐发现自己落泪。

    殊不知,桓钧天和曲素柔已经把他的模样尽收眼底。

    桓钧天不会说说话,眼神示意曲素柔。曲素柔上前拍了拍路翩翩的背,“翩翩,你以前不是常给师姐买负心汉的话本子吗?俗话说得好,两条腿的癞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不过是个区区男人罢了,下一个更好!”

    “师姐,我是被骗的。”路翩翩被曲素柔劝的更难受了,“他男扮女装骗我……”

    “他该死!”曲素柔骂骂咧咧,“下次再见到他,师姐一定替你把他大卸八块!”

    路翩翩破涕为笑,不愿再聊自己的事,话锋一转,和桓钧天说起正事,“师弟,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桓钧天道:“将桓长明所做之事告知军中将士,率领大军向王都进军,讨伐桓长明。”

    “你既然已经有了打算,那我一定留下来助你。”路翩翩顿了顿,“只是我父亲尚在王都,我有些担心桓长明会抓了我父亲以泄私愤。”

    “师兄,依照桓长明的个性应当会软禁你爹,用来当做人质,日后好逼你就范。”桓钧天宽慰路翩翩,“桓宓也还在他说中,桓长明应该是想用他们牵制我们,我这就让人快马加鞭回王都打探消息,你先别担心。”

    路翩翩略放心几分,“好。”

    当日,桓钧天便把桓长明在王都的恶行传达至三军。

    这些将士在外保家卫国,奋勇杀敌,而桓长明却趁机弑帝夺取王位,搅得王都腥风血雨,鸡犬不宁。血性男儿们听得怒火中烧,恨不得亲手将其斩杀,以报国家。

    加之他们这些时日在桓钧天手下行军打仗,军中大多数人早已对这位皇长子殿下心悦诚服,期盼桓钧天成为下一任离国之主。如今王位却被流有一半西夜王族血脉的桓长明夺去,他们发自内心的不服,势要助皇长子陛下夺回王位。

    桓钧天派去打听消息的探子,在第十日的时候回程了。

    带回来的消息和桓钧天料想的不差,路仲的确被软禁了起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除此之外,还带回来桓长明携了心腹重臣,前往南海之滨的消息。

    曲素柔道:“南海之滨人迹罕至,他去那里又是想玩什么阴谋?”

    路翩翩对桓钧天道:“师弟,你倒是可以趁着此时王都群龙无首,带着大军赶路,一举夺回王都。”

    “师兄,我也有此打算。只是大军行路耗费时日颇多,不似快马轻骑那般便捷,桓长明如今今非昔比,身边还有竹妖相助,若他在我们进军之时突然折返,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也并非不可能。”

    路翩翩深思后,点头道:“只是我很在意桓长明此时去往南海之滨的举动,他眼下离开王都,应该能料想到我们会趁机攻取王都。可他宁愿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亲自前往……”这就不得不让人在意了。

    曲素柔听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分析桓长明的深意,听得她头大,“我说,要不咱们三直接去一趟南海之滨不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吗?还用得着你们两个费力的在这里猜猜猜吗?”

    路翩翩和桓钧天对看一眼,对曲素柔拱手道:“师姐高见。”

    曲素柔摸了摸鼻子,“那是。”

    于是桓钧天当日便下令,将军中大小事宜交给心腹副将,让副将带领大军前进去往王都。而他们师姐弟三人则前往南海之滨去会一会桓长明,看看对方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路翩翩驾轻就熟的跟在师弟身后,让师弟带他飞行。

    曲素柔和桓钧天只当他伤势还没好全,不想动用灵力,没往深处想。

    “要我说翩翩,你其实就该在军营里养伤,我和桓三去就差不多了。”曲素柔担忧他,“桓长明一个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的小子,我不信他在我和桓三面前还能翻天!”

    路翩翩闻言只是笑,脸色有些发白。

    桓钧天叮嘱道:“师姐切莫轻敌。”

    南海之滨乃是一片汪洋大海之地,生活在周边的百姓以打渔为生。

    桓长明声势浩大,以帝王之尊降临此地。他们稍加打听便知道对方已于三日前,乘船从港口出发。

    “大海无边无际,不好辨认方位。我们与桓长明相差三日行程,稳妥行事还是买艘船,备好充足的水粮,再去追击。”

    桓钧天思虑周全,在港口买了艘船又雇了一个船夫,检查好充足的水粮之后,这才出发。

    大海辽阔,一望无际。

    路翩翩站在船头,看着波澜壮阔的海域,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海风,把他身体里连日来的疲乏都吹去了不少。

    桓钧天来到他身边,“据港口的渔民说,桓长明此行是要去一个叫花眠岛的岛屿。但这个地方,本地人从未听说过,有些像虚无缥缈之谈。”

    “如此说来,我们追击便有些难了。”

    掌舵的船夫调整了帆,让船只顺风而行,“两位公子,前方那片海域常起浓雾,到时分不清方位极易失去方向,两位可对要去的地方了然于胸啊?”

    路翩翩想了想,道:“敢问这位大哥,可听说过花眠岛?”

    船夫思索了一阵后,摇了摇头,“闻所未闻。”

    路翩翩话锋一转,“我听说几日前离国的新王声势浩大的前来,不知前方的海域可以每只船的必经之路?”

    “这是自然,不论出海要去何处,都绕不开前往的那片海域。”

    “那便请大哥掌舵,把船开向前方海域吧。”

    “好嘞!”

    海上行驶慢,若他们日夜兼程,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在前方的那片海域里遇到桓长明的船只。

    船夫老练,懂得如何借助顺风顺流,加快船只的速度。

    还是正午时分,船只驶进船夫口中所说的海域后,便被遮天蔽日的浓雾挡的看不清视野,天光骤然变黯。

    曲素柔本来还能靠着看话本打发船上的,天光被遮了看不清话本子的字,她又打算拿只蜡烛点燃照亮,发现蜡烛潮湿不已,怎么都点不燃。

    曲素柔站在船板上哀嚎,“天哪!怎么会这样,没有话本看我在船上接下来怎么过啊!”

    船夫看这小姑娘有趣,笑着劝说道:“姑娘放心,过几日就好了!”

    路翩翩慌慌忙忙的从船舱里跑出来,“师姐,你进去看看师弟吧,他又吐了……”

    曲素柔两手一摊,“他晕船,我给他吃还魂丹都没用啊。”

    与此同时,海上的另一艘船上。

    桓长明面色发青的撑着船沿,干呕不停。

    他们的船在海上行驶了多久,他就吐了多久,短短几日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陛下……”

    景翊担忧的站在一旁,为桓长明递去帕巾。桓长明擦过嘴后,船又被海卷起的浪打了一下,桓长明腹腔一阵翻涌,忍不住又抱着船沿干呕起来。

    “木灵子,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景翊担忧桓长明,向木灵子询问。

    木灵子扫了眼船板上灰头土脸的护卫们,“晕船我能有什么办法,景大人不如想想,我们的水粮已经断了三日了,该如何在走出这片迷雾海域前,包括陛下在内的凡人不被饿死渴死。”

    他们原本带来的水粮一月有余,奈何出发的第二日便遇上雷雨天,海上大风大浪,卷走了护卫和船夫不说,还把他们的水粮也卷走了许多。如今水粮断绝,他们也只能在迷雾里打转。

    桓长明在景翊的搀扶下吃力的站起来,指着木灵子道:“你去看一眼,这周遭有没有船只经过,若有直接劫了,把水粮抢来……再留船夫活口。”

    木灵子有些不乐意,“陛下,我一个正经妖精,你要我去干那偷鸡摸狗的强盗活儿?”

    桓长明剜了木灵子一眼,木灵子悻悻道:“遵旨。”

    他飞身跃往上空,快速的在周围的海面上转了一圈,竟然还真看到了一艘小船。他俯低身形飞近一看,发现上面站着两男一女,那两个男子赫然是桓钧天和路翩翩。

    他在这两人手下没少吃亏,当即便要掉头回去禀报桓长明,一道庞大的黑影忽然从海里冲了出来,挡住他的前路。

    木灵子被溅了一身海水,“你怎么出来了?”

    妖龙已不似之前那般弱小,身形几乎占了半边天,木灵子在它面前小如蝼蚁。

    妖龙冲着木灵子发出几声龙吟,声音大到仿佛能震天撼地,一下子便吸引了路翩翩所在船只的注意。

    木灵子扶额,“都暴露了还算什么偷袭……”

    妖龙不由分说,冲着路翩翩的船只便吐出一口火焰,帆杆立刻被点燃。

    木灵子想拦都拦不住,“别烧了船上的水粮!”

    妖龙却异常兴奋看上去还想再喷一口火,木灵子只好上到路翩翩的船板上,用自己的身形挡住妖龙暂时吐火的动作,“嗷!”

    “何方妖孽!喊烧本姑娘的船!”

    路翩翩搀扶住桓钧天,“师姐,他是被桓长明收买的竹妖,不是好东西!”

    曲素柔拔剑刺向木灵子,“狗东西,敢和桓长明搅和在一起欺负我师弟的都得死!”

    “小姑娘嘴这么凶,当心没人要!”木灵子挡下攻击,不忘调侃曲素柔。

    曲素柔不屑:“轮不到你这种臭男人多管闲事!”

    桓长明在船上见得满天火光,便命人将船只驶向光源处,远远地便瞧见那火影冲天的船只上立着那道他恨不得将其拆骨入腹的身影。

    “路翩翩!”

    景翊用力的搀扶住桓长明,“陛下,桓钧天和曲素柔也在,不可大意。”

    桓长明此刻只想把路翩翩抓过来,让他对自己跪地求饶,摇尾乞怜,哪还顾得上这许多。

    他一把甩开景翊的手,飞到路翩翩所在的床上,见路翩翩双手紧紧搀扶着桓钧天,心中生出一丝异样的烦躁。

    他和桓钧天对视一眼,船身又是一个颠簸,他们分别偏过头干呕起来。

    “呕……”

    “师弟!你没事吧?”路翩翩关切的询问,桓钧天向他摆摆手,“我无事,别担心……”

    路翩翩不嫌脏的用袖子给桓钧天擦嘴,这一幕看的桓长明刺眼,“小畜生,给我烧死他们!”

    要在他眼前扮兄弟情深,那就一起死吧!

    妖龙迫不及待的往船上又吐出一口火焰,木灵子和曲素柔还在缠斗,险些被烧了头发,“不要伤了自己人!”

    路翩翩扶着桓钧天躲过火焰的灼烧,桓长明看出桓钧天和他同样不适,趁他病要他命,此时不杀桓钧天,更待何时?

    他趁着路翩翩带着桓钧天躲避火焰之时欺身而上,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刺向桓钧天,被路翩翩即使察觉,出剑阻拦。

    桓长明与路翩翩对峙,恨声道:“你要是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杀了!”

    路翩翩毫不退缩,“要想动我师弟,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好!好啊……”桓长明气笑,“路翩翩,你还真是好得很啊!”

    桓长明不再留情,一脚踹向路翩翩肚腹,把路翩翩踹到在一旁,他毫不迟疑的扬刀砍向桓钧天,“桓钧天,受死吧!”

    路翩翩猛地扑向桓长明,两人在船板上滚了好几圈,滚至船沿边上。

    护栏已被烧毁,身后便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桓钧天勉力喊道:“师兄当心!”

    景翊焦急不已,生怕桓长明落入大海,“木灵子,救陛下!”

    曲素柔出招又急又猛,木灵子自顾不暇,根本分不了神去帮桓长明。

    路翩翩把桓长明死死的压在身下,使了巧劲反手夺过桓长明手里的匕首,抵在桓长明脖间,“你再敢动,我就抹了你的脖子!”

    桓长明感受到刀尖划破皮肤传来的刺痛,他墨蓝的眸子里,此刻的情绪如同身后的海水一样变得波涛汹涌,渊深晦暗的仿佛要将他视野中的路翩翩给吞噬殆尽。

    “路翩翩……你要杀我?”

    路翩翩没有回答他的话,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也没有退后丝毫。

    路翩翩的行动,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他哑然失笑,神情里又带着些不可置信,仿佛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桓长明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你要杀我?”

    “为了桓钧天,你要杀我?!”

    路翩翩面色病白,神情却透出截然相反的坚毅,“谁要杀我师弟,我就杀谁。”

    谁都不能例外。

    桓长明霎时怒不可遏,眸中泛出带着杀意的血色,“只要我一日不死,我必手刃桓钧天!”

    路翩翩望着他的眼神几乎可以说的上是平静,路翩翩低语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

    只见路翩翩拿起抵在他脖子上的刀,他正要站起,下一刻,路翩翩便更快的推了他一把。

    桓长明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腾空飞了出去。

    他的身体开始不断的下落,耳边是呼啸撕裂的海风,他目光死死地盯着站在船边上方的身影。

    身后满天的火幕,把他眼中人的白衣印的通红发亮,宛若赤阳。

    路翩翩俯视他的神情,却比任何一刻都要冰冷。

    路翩翩似乎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他伸手也无法触碰的仙君。

    扑通一声,他落入大海,口鼻呼吸被咸涩的海水侵入,窒息感汹涌而来。

    桓长明蓦的想起路翩翩将他推下海时,低声说的那句话。

    路翩翩说:“那我只能先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你们爽了吗?肯定都没桓长明跳水的滋味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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