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雨疏风骤,花叶被雨滴打碎落了满园。夜空上雷电交加,映的殿内光线光怪陆离,蜡烛被风猛地吹熄,殿内骤时变昏暗不少。
桓长明往后退了几分,“我怎么对你了?你要我救桓钧天,我给你解药让你去救他,他如今解了毒,留下了一条命。”
他说这话时面上神情柔和无比,可路翩翩却知晓这只不过是他伪装出来,诱他上钩的把戏。
路翩翩一把推开他,歇斯底里的道:“可是他的修为没了!”
“你骗我去亲手毁了他的修为!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师弟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丢了城池,丢了地位,如今又被他亲手毁了修为,师弟该有多痛苦啊!
“你为什么什么东西都要和他抢!他已经没有父亲了!你赢了,你已经是离王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夺走他的修为,为什么……”
路翩翩失力的跌坐在地上,浑身上下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希望,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路翩翩,自古成王败寇!若我不争不抢,现在落到桓钧天这个下场的就会是我!不,我会比他更惨——”
桓长明面上的柔情假面破碎,他又变回了那个阴鸷偏执的暴君。
他撰住路翩翩的肩膀,强迫路翩翩看向他,“他至少有你替他向我求情,可是我呢?易地而处,这离国上下,全是仇视我这个异族的人!没有人会为我求情,他们巴不得我快点去死!”
“桓钧天没了修为又如何?孤留了他的性命,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桓长明的话说的不错,他是看在路翩翩的份上才饶了桓钧天的一条命。但桓钧天此人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若真的完好无损的放过桓钧天,无异于是放虎归山,给自己留了隐患。
所以废了桓钧天的修为是最好的办法,没了修为的桓钧天等于被拔了利爪和牙的老虎,就算对他心有怨愤,也掀不起任何的波浪。
路翩翩只怪自己太天真,他试了解药就给师弟送了过去,没有思考前因后果害了师弟。
桓长明这样狠厉的人,又怎会因为他几句不痛不痒的求饶,便真的放过师弟呢?
是他犯蠢,再一次相信了桓长明的谎话。
他的心思全泄露在脸上,实在太好猜。
桓长明缓声对他道:“那颗解药,只对中了妖龙毒的人才有效果。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我告诉你解药会让桓钧天此生都无法再用灵力,你就不给他服了吗?”
不服下,师弟就会毒发身亡。服下,师弟就会失去修为。
路翩翩会先保住的师弟命,但却不是以这种方式得知。
桓长明不过是在为自己卑鄙的手段,找好听的说辞罢了。
“你不过是在利用我……利用我对你那点仅有的信任,去残害我师弟,挑拨我和师弟之间的关系!”
“那又如何?”桓长明用力握住路翩翩的肩膀,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我就是在利用你,谁叫你还是和当初一样蠢笨好骗!”
“路翩翩,你打算怎么做?还是和当初在花眠岛一样,杀了我吗?”桓长明望着路翩翩笑,精致的面容透露出极致的妖冶,“可这次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你爹、你师姐、你师弟……他们所有人的命现在都攥在我手里,我死,他们也要陪我一起死!为我陪葬!”
他掐住路翩翩的下巴尖,逼着路翩翩看向自己。可路翩翩眼底一片黯然,里面更是没有他半影。
一股无名之火从胸中油然而生,他打横抱起路翩翩,粗暴的将人丢在了床榻之上,身体紧接着压了上去。
在桓钧天这件事上,他已经为路翩翩打破了他的做事原则,格外开恩,留了桓钧天一条命。路翩翩却还是不将他放在眼里,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路少言!”他撑在路翩翩的上方,怒视路翩翩,“看着我!”
路翩翩的眸珠动了动,随后如他如愿的看向了他,可是路翩翩的眼神却只让他感觉到冰冷。
仿佛被打入万丈冰渊,让他四肢百骸都透着刺骨的寒。
桓长明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眼神。
他粗暴的吻上路翩翩的唇,在路翩翩的唇齿之间毫不留情的又顶又撞,终于惹来路翩翩激烈的反抗,“唔放……”
路翩翩对抗他,桓长明才觉得他是个活灵活现的人,而不是个像被吸了魂魄的傀儡娃娃。
原本的粗鲁试探,在路翩翩对他的抗拒中逐渐变了味,他剪住路翩翩双臂拉高至头顶,头往上抬,暂时放开路翩翩的唇。
路翩翩的唇被他蹂躏的泛出鲜艳的血红色,好像再吮一吮就会破掉。
路翩翩湿透的衣衫,凌乱的紧贴他身体的曲线,腰肢纤细,脖颈细长,白色的外衣被浸湿的透明,从中能看出他身上玉白似的肤色,就连锁骨的凹陷形状,都被衣衫印的格外明显。
路翩翩感受到桓长明变粗的气息声,以及对方眼中暗涌的情欲。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今夜的桓长明,绝不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吻而草草了事,心中涌起一股恐惧,开始在桓长明的桎梏间挣扎。
桓长明打量着路翩翩身体的眼神太过入迷,锁住路翩翩手腕的力道有了几分松懈,让路翩翩有机可乘。
他推开桓长明,翻身走下床榻,可脚还未落地,便被身后人扯住外衣拉回了床榻。
“撕啦”一声,他的外衣在桓长明手中成了破碎的两截,被桓长明狠狠地抛在地上。
桓长明压在路翩翩上方,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开路翩翩亵衣的系带,嗓音里含着浓厚的情欲,“路翩翩,现在才想起来逃跑,晚了……”
殿外一声惊雷乍响,大雨急急而下。一树洁白的海棠被雨水打的落了满地,飘进脏污的泥土里,花香被掩埋,染上淤泥的气息,变得惨破不已。
翌日早朝,朝臣们足在大殿里等了一个多时辰,少年帝王才姗姗而来。
景翊如今已经接替了他父亲景渊的位置,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他随着朝臣向龙椅上的帝王俯首叩拜之时,瞥见对方那张俊美的脸,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唇间还暗含着星点笑意,让他心跳骤然加快了一拍,连忙掩饰。
桓长明今日心情的确不错,连带着朝堂内的氛围也一改往日的沉闷,变得和缓了几分。
竟有位大臣斗胆先桓长明提出赐婚,“陛下,臣家中小女待字闺中,自从前年偶然见过一次景相之后,便芳心暗许。如今景相尚未成家,臣斗胆向陛下求一道婚约,恳请陛下为小女和景相赐婚……”
离国民风开放,女子追求心仪男子,央求父母为自己去求亲,并非什么罕见的事。
加上景翊才华样貌皆出众,如今更是贵为离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往后前途不可估量,不知多少老臣想要拉拢他成为自家的乘龙快婿。
桓长明扫了一眼景翊,见对方神情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便说道:“赐婚一事事关重大,孤觉着,理应听一听景相的看法。”
“陛下说的是!”那大臣走到景翊面前,一脸笑呵呵的道:“景相,我女儿你应当见过,模样才情样样都好,与景相那是极为般配的!”
景翊向他拱了拱手,“多谢大人与令千金厚爱,令千金自然万般皆好。但景某心中已有他人,此生便不会再改变心意……”
他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便是除了他心中那人,旁的大臣家中的女儿也一样再无机会,让其他有将女儿嫁给他的人都跟着断了念想。
那大臣被景翊当众拂了面子,也不好恼怒,顺着景翊给的台阶下,夸了句“景相真乃痴情男儿”便退了回去。
桓长明抿缓缓道:“孤还在潜龙之时,便是景相一直在其左右,扶持孤,方得孤今日所成。这些情分,孤心里一直都记得。”
景翊听得心中一暖,忙不迭道:“陛下折煞臣了!陛下乃天之骄子,陛下所拥有的的一切都是陛下应得的,臣当不起“扶持”二字……”
“你劳苦功高,孤绝不会忘。”桓长明悠悠说着,忽然间话锋一转,“孤一直想着要奖赏你些什么东西才好,方才听了景相一席话,孤这才知道景相原来最想要的不过是与心上人长相厮守。这又何难,孤必定让景相如愿!”
景翊心跳声震如擂鼓,眼神直直的望着座上的少年帝王,“陛下……说的可是真的?”
“孤金口玉言,自然当真。”桓长明抿唇轻笑,“更何况先帝在时,一早便为你和曲素柔定下了婚约。曲素柔虽犯了过错,但你替孤立下的功,孤都铭记在心,孤又怎会因此拆了你的姻缘,让你痛失心中人?”
景翊的脸色在桓长明的话语下一点一点变白,“那陛下,打算如何做?”
“自然是为你和曲素柔赐婚啊!”桓长明笑声清朗,显然一副为景翊考虑的模样,“下朝之后,你便带着曲素柔回府吧,等孤再择个良辰吉日,为你们完婚!”
景翊僵着神情半晌没有答话,他身后的大臣用手推了推他,提醒道:“景大人,还不赶快叩谢陛下隆恩啊!”
景翊嘴边扯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在桓长明期许的目光中跪下叩拜,“臣景翊,跪谢陛下……”
牢门刺啦一声被拉开,光从外照了进来,刺的曲素柔有些睁不开眼。
狱卒们上前来解开她身上的镣铐,只留下绑着她手脚压制灵力的绳子,她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打算放我出去?”
桓长明会这么好心的放过她?曲素柔打从心底不信。
狱卒们一言不发的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一直带到天牢外。
景翊站在天牢门口,朱红的官袍穿在他身上,衣摆随风荡起蜿蜒的弧度,当得起一句芝兰玉树。
狱卒将曲素柔带到景翊面前,“景大人,人带到了。”
景翊扫了曲素柔一眼,灰头土脸的模样哪有一个姑娘家该有的样子。
他和桓长明都是一丘之貉,曲素柔看见他就没有好脸色,“你想干嘛?”
景翊示意狱卒,“把她带进马车。”
眼前这位可是未来的丞相夫人,狱卒们不敢放肆,小心翼翼的把曲素柔带进景翊随行的马车里。
“喂景翊!你到底想干什么!”
景翊紧随其后上了马车,勒令车夫驾车驶向丞相府。
曲素柔连问他数句他都闭口不言,脾气上来,愣是用被绳子捆着的双腿踹了景翊一脚,“你这狗男人捆本姑娘到底想做什么!”
景翊毫无防备,被她一脚从位置上踹的摔下来,发出好大一声响。
马夫在外面听到动静,暂停马车,“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景翊捂着屁股从地上坐回原位,黑着脸道:“没事,继续驾车……”
曲素柔暗骂他活该,还想再踹他一脚,他把身子挪远了些,咬牙切齿的道:“陛下赐婚,让我把你带回府中好生安置!你别给我惹什么乱子!”
曲素柔一脸暴躁,“赐婚?你爱跟谁成亲跟谁成亲,关我屁事,抓我干什么!”
“你粗鄙!”景翊一个读书人实在是听不得曲素柔的用词,“陛下赐婚的是我和你,他要我们两人成亲!”
“他是不是疯了,谁要嫁你?!”
“我还不想娶你呢!”景翊甩袖,“总之,这段时间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丞相府,别给我惹事。我会想办法让陛下收了这道旨意的!”
“这还用想?桓长明他是不是有病啊,他为什么非要让我和你成亲,对他有什么好处?”
景翊并未回答曲素柔的话,他大概能猜到陛下的想法,曲素柔的身份和桓钧天不同,陛下要牵制桓钧天,可以光明正大的软禁对方。
但曲素柔是个女子,威胁不到陛下的帝位,陛下将曲素柔许配给他,一则是让他看着曲素柔,不让曲素柔生乱,好牵制路翩翩,二则不过是为了断了他心中的念想,告诫他什么心思能动,什么心思不能动。
即便没有曲素柔,陛下也会为他挑选其他的女子。
什么先帝赐婚,不过是陛下借题发挥,一石二鸟罢了。
曲素柔见景翊又不说话,出声警告道:“你最好能让桓长明收了让我们成亲的心思,不然我就是死也会拉你一起垫背!”
景翊冷哼一声,“曲姑娘,你放心。这离国上下想做丞相夫人的女子有很多,景某必不会强拉着你不放。”
“那最好!”曲素柔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对了,你知不知道我两个师弟怎么样?”
她还不知道桓钧天被路翩翩救下的事情。
“都命大,死不了。”
曲素柔有些不信,“他们当真没事?”
“他们要是死了,你还有命活?”
曲素柔埋头思索片刻,觉得景翊说的也是。
景翊理了理自己坐皱的衣摆,“与其担心他们,不如先担心担心我和你的事情。”
陛下决定了的事,要想让他收回成命,难。
景相乃是陛下身边红人,早朝一散,景相被陛下赐婚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在后宫内也传的沸沸扬扬。
两个婢女来陛下殿中布置膳食,见四下无人,两人悄悄的咬耳朵。
“听说了吗?景翊大人方才早朝时被咱们陛下赐婚了!”
“竟然发生了这等大事?你快与我说说,是哪家的姑娘有这样好的运气,能被赐婚给景大人……”
“嘘你小点声……”婢女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说出来我都不信,被赐婚的女子就是咱们之前的那个圣女。”
“皇长子殿下带回来的那位?可是她不是同皇长子一起——”她小心翼翼的说了“谋反”两个字,才接着道:“陛下没砍她的头便算了,怎的还要为她赐婚啊?”
“我听说啊是景大人对这位圣女情根深种了,所以才……”
内殿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婢女们看见门后出现的人,连忙跪下。
“公子恕罪!”
路翩翩披散着发,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长衫,赤着脚衣衫不整,婢女们只看了一眼便立即垂下了头。
“你们方才……在说什么?”昨夜桓长明折腾他到天明,他的嗓音到现在还是嘶哑的,“圣女被赐婚给了谁?”
私下议论主子们的事情本就是罪过,她们眼下哪里还敢真的回答,只一口一句“公子饶命”、“公子恕罪”,希望路翩翩能够饶了他们这一次。
路翩翩却紧咬着她们的话不肯松口,“我再问你们最后一次……圣女被赐婚给了谁!”
“是景大人,是丞相景翊大人……”婢女们被路翩翩吓得瑟瑟发抖,不得不答,“公子,我们如实说了,您能宽恕我们这一次吗?”
路翩翩身形不受控的晃了一下,他伸手扶住一旁的墙壁,才撑住身形。
景翊和师姐有了婚约,他们要成亲……他花了十年的时间,做了那么多去改变,为什么事情还是发展成了今日的样子?
“谁赐的婚……”路翩翩握住墙的五指泛白,“究竟是谁!”
“是孤赐的婚!”桓长明风风火火的走进来,看清路翩翩穿着样貌,不悦的蹙了蹙眉,“都下去!”
婢女们连忙们退下,殿内只剩了桓长明和路翩翩二人。
“你穿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路翩翩衣襟大敞,胸口的肌肤上还残留着他昨夜留下的暧昧红印。
以前桓长明可以不管,可经过昨夜的云雨,路翩翩已经彻底成为了他的人,路翩翩的身体便只能让他一个人看。
他走上前去,想要替路翩翩合上衣襟,被路翩翩一把拍开手,“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
桓长明怜惜他的身体昨夜被迫承受了他不少,此刻尚存温情,即便路翩翩质问他,他也没动气。
将一早便思虑好的答案搬出来,“他们二人的婚姻先帝一早就订下了,更何况景翊和你师姐情投意合,再看在你的面上,曲素柔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我还宽宏大量的替他们赐了婚,这有什么?”
“情投意合?桓长明,这样的话你竟也说得出口!”路翩翩心中愤恨,“景翊喜欢的分明是你,你为何要将我师姐拖下水?若他们二人当真成亲,你将我师姐置于何地!”
桓长明闻言,眼中的温情去了一半,“你什么时候知晓景翊的心思的?”
景翊每次望着桓长明的眼神,里面的情意根本就藏不住,明眼人都瞧的出来,更何况路翩翩曾经对桓长明还有过那些心思,路翩翩又怎会看不懂?
可即便如此,桓长明却还是要将他师姐嫁给景翊,这是在把师姐往火坑里推!
本命剑出现在路翩翩的手里,他五指握拳,紧紧握住剑柄,抬起来,剑指桓长明,声如冷冰,“放过我师姐。”
桓长明垂眸看了一眼反着寒光的剑刃,笑道:“路翩翩,昨夜我强迫于你,你都没能狠下心对我刀剑相向。如今却为了一个曲素柔,要杀我?”
路翩翩醒过来后看见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迹,也想过和桓长明同归于尽,可他最重要的三个人被桓长明牢牢握在手里,他若死,那三人必不会有好下场。
为了他们,路翩翩连失身于桓长明这件事都咬牙忍了下来。
可是现在桓长明又要把曲素柔推进火坑里,嫁给景翊,师姐最后会是什么结局他清楚的很,那就是在逼死师姐,他绝不能容忍桓长明这么做。
桓长明望着路翩翩丝毫未退的剑,知晓路翩翩是真的想杀了他,面上神情变得阴沉,“路翩翩,你要是敢杀我,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路翩翩自然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可他若再不反抗,难道眼睁睁看着师姐去送死吗?
他再不迟疑,迅速的逼近桓长明,要将剑刺进桓长明的胸膛。
桓长明没料到路翩翩敢这么快动手,往后躲开时慢了一步,眼看锋利的剑刃立刻要刺穿他的胸膛,剑尖却在仅隔他皮肉半寸的位置停住了。
路翩翩眼中闪过诧异,他用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要让剑刺穿桓长明,可剑像是生出了自己的意志,丝毫不动。
僵持之际,剑身反倒爆发出一阵青光,像是为了保护桓长明不被它所伤,弹出了禁制,反把攻击还到了路翩翩身上。
路翩翩生生挨下这一击,口中立时吐出大口鲜血,握剑的手一抖,本命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路翩翩注视着地上的本命剑,眼中一派死寂。
作者有话说:
路翩翩:连剑都不帮我;
桓长明: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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