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言这样问,显然是在告诉桓长明,他不是桓长明口中的那个翩翩。
可他分明和路翩翩生的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便是他的翩翩离开他时还是少年,如今两百年过去,身形出落的更加秀颀。
桓长明也同样如此,他们都长大了,岂不更好证明,眼前人就是他的翩翩吗?
冥君缩在少言背后小声道:“神子,依在下看我们还是不要和他多纠缠了,先走吧……”
少言正有此意,夜魔和蛇妖从废墟里爬起来拦住他们去路,“魔尊长明!这里不是你魔族地界,你不要欺人太甚!”
这两妖话是对着桓长明在说,人却一前一后的夹击着少言,意图不言而喻。
少言的衣衫无风自动,他扫视夜魔和蛇妖,“想挟持我做人质?”
夜魔放话道:“我劝你不要反抗,否则我一口把你吞了!”
桓长明提剑,声音隐忍:“你敢动他分毫,我会让你们千倍万倍偿还。”
冥君笑呵呵的打圆场,“我也劝二位还是不要打这位的注意了……”
夜魔和蛇妖哪里听得进去劝阻,一前一后的将魔爪袭向少言,骤变突生——
生花的藤蔓自少言的袖中快速的飞出,紧紧地缠住蛇妖和夜魔的手臂,蛇妖和夜魔试图挣脱,生花藤蔓却将他们缠的更紧。
夜魔和蛇妖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被快速吸取着,藤蔓疯长,不断将他们全身包裹,很快便把他们从头到脚都裹在了藤蔓里。
花粉钻入他们的鼻子里,夜魔和蛇妖二人眼前浮现迷幻之景,只见数十个身披薄纱的秀丽男子侧躺在床榻上向他们勾手,“夜魔大人,蛇郎君,奴家们等候多时了……”
夜魔和蛇妖如何禁得起这样的勾引,色迷心窍的连忙爬了上去。
少言收回藤蔓,夜魔和蛇妖从半空中掉落狠狠摔在地上,二人面上却痴迷的笑着,仿佛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兵不血刃就轻易的收拾了两头大妖,九幽惑世余下还打算看热闹的人,霎时抱头鼠窜,场面一片混乱。
桓长明的剑毫无用武之地,他将翩翩方才使用的术法看的分明,“你为何会用这样的术法?”
他的翩翩练的是剑道,对敌从来都是以剑克之,他从未见过翩翩用过这样的术法。
少言没理他,和冥君飞身离开。
桓长明心下思绪百转,这张脸一定就是他的翩翩没错,一定是他们没见的两百年里,翩翩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才会有这些变化。
他认定少言就是路翩翩,迅速追出去,将他们拦在九幽惑世的长廊上。
少言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做什么?”
“翩翩,你不认得我了吗?”桓长明殷切的解释,“我们曾是同门,还曾是爱人和……夫妻。”
冥君赶忙去看神子的脸色,发现神子古井无波的眼中仍旧未有半分波动,这才稍许安心。
少言瞥了一眼桓长明左脸上的伤疤,“夫妻之谈,未免太过荒唐。”
早已没了感觉的烫伤,此刻被他轻轻一扫,桓长明便觉得那股灼热的焚烧之感又卷土重来,他摸了摸脸上的疤,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厌弃我?”
“这是不是代表,你还识得我,你心里还有我?”
桓长明迫不及待的想去牵翩翩的手,生花藤蔓忽然从翩翩的袖中飞出来袭向他,他提剑的手又放了下去,任由藤蔓将他捆住。
少言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不是什么翩翩。”
“我不信!你若不是我的翩翩,那你是谁?”
冥君推搡着少言要走,“不必和他多做纠缠,我们快走快走……”
桓长明怒视冥君,“你如此着急想让他走,是不是心虚,因为他就是我的翩翩对不对?”
“魔尊说笑了……我与路翩翩素不相识,何来心虚之谈?”冥君咳嗽了一声,“我身边这位的身份,不方便与魔尊细说,不过他……确实不是路翩翩。”
“那他为何和翩翩长着一样的脸?!”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就算有长相一样的人也不奇怪,还请魔尊莫要再为难我们了。”他示意少言赶紧走,“更何况魔尊已经得到了婆娑珠,此行目的也算完成了……”
“婆娑珠我还没用,你若骗我该如何?我眼下还不能放你走。”
桓长明不过是找个说辞将冥君留下,翩翩明显是冲着冥君而来,留下冥君就等于留下了翩翩。
他这心思太过明显,冥君哭笑不得,“魔尊啊,他真不是路翩翩,他是——”
少言从他身侧猛地飞出,拽起捆在桓长明身上的藤蔓往面前一拽,注视着桓长明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你若丢了什么人,去别处找便是,别来我面前撒泼犯浑。我不是你的故人,不会惯你这样的脾气。”
他二人的脸庞相距极近,桓长明能将对方面容上的每一寸都看的真真切切。
“是我把他弄丢了。”桓长明红了眼,“现在,我想把他找回来。”
生花藤蔓忽然被桓长明身上散发的气息吓得往后缩回,桓长明没了束缚,一把揽过少言的腰,“找到了,就不会再放他走。”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化作一道青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冥君站不住了,掉头回去向天界报信,要出大乱子了!
魔界近百年来,在新任魔尊的统治下,与妖族和平共处,两派关系融洽,战事休止,相处的极为和睦。
魔宫后山处有一片竹林,木灵子正在此地修炼,忽然察觉到魔尊回来的气息,想着魔尊必是带回来了东西,不然绝不会空手而归。
他这两百年一直跟在桓长明身边,知晓桓长明为了复活路翩翩,寻找路翩翩的转世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木灵子连忙坐起来赶到魔宫,想去查看桓长明的情况,却见魔宫大门紧闭,看向门口魔将,“是魔尊授意的?”
“没错,魔尊抱了个人回来。”
“抱人?”
这怕是今日的太阳要打东边落下了。
桓长明急不可耐的将翩翩抱进魔宫,只有把人安置在他的地盘,他才能安心。
他将翩翩放置在他的榻上,自己坐在榻下,捧着翩翩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翩翩你看看我,我是桓长明!我们结过亲……我们是夫妻,你不可能把我忘的一干二净!”
少言垂眸看他,语气淡淡:“你将我带到魔族的地界,不出半日,天界的人便会来此。你若不想和天界兵刃相向,就不要再与我纠缠。”
“天界要来和我抢你?”桓长明满心满眼都是翩翩,哪里还管其他,“来一个我杀一个!谁都不能再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翩翩……”
他人口中手段残暴不可一世的魔尊,此刻匍匐在少言脚下,卑微如尘,一口一个不会让人将少言夺走。
少言想起别人形容这魔尊的话,说他是个疯的,他眼下亦觉如此。
“疯子。”
一根生花藤蔓从少言袖间飞出,刺穿桓长明的肩骨。
桓长明愣了一下,随即借着连接着他和翩翩的藤蔓,猛地站起来一把将翩翩搂进怀里,“你这藤蔓,是不是能让人见到心之所向的画面……”
少言不耐的将藤蔓又刺进一寸,逼着桓长明放手,“是又如何?”
可桓长明却像是感觉不到痛意,将他抱得跟紧,“两百年……我每日都度日如年,时日太长,你忘了我也是情有可原……不妨用你的藤蔓去看一看,我所说的是不是事实。”
少言不愿与他虚与委蛇,他便笑着道:“你不愿看,便是因为你还记得我,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荒谬。”
少言被他激怒,藤蔓上的花洒下花粉,将他二人共同带入桓长明心之所想的记忆里。
河洞之中,被挑断四肢的红衣新娘绝望的倒在地上。
与少言模样如出一辙的少年出现,将其救下。
桓长明迫不及待的告诉身边的翩翩,“这是你我初见,你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从那时起便对你……”
他骤然噤声,河洞中的画面骤然被大火替代。
少言看着桓长明口中所说的路翩翩站在焚骨炉边决绝的跳下,少言神情无喜无悲,而一旁的桓长明却像疯魔似的追上去,“翩翩,不要!”
少言收了幻象,桓长明还是没能抓住路翩翩,他面色惨白的跪坐在地上,眼中的泪无声的往下掉,“翩翩,翩翩……”
一场两百年前的幻象而已,桓长明却仍旧被困在其中,无法抽身。
少言抬手,倏的抽回刺穿桓长明肩骨的藤蔓,沉默的走出魔宫。
他走到门口,正要召云回天界,木灵子便从远处飞回来,瞪大了眼看着他,“路翩翩,你真的活了?”
少言看了他一眼,踩上云朵,后方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吹散了他脚下的云。
“拦住他。”桓长明指腹轻拭眼角,眼尾却仍是红的,“不能放他走。”
“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少言耐心告罄,“我已陪你做了这么多无聊之事,你还想怎样?”
桓长明缓和了语气,“看到那些画面,你难道就没有想起些什么吗?”
“我只看到了一个好心的少年救了你,最后却被你逼着跳下火炉自尽。”少言眼生恶意,“你认为我该想起什么?还是你觉得我该同那少年一样,再被你逼的自尽一次,你才肯罢休?”
“我……我没有。”桓长明试图走近他,“我从来没想过逼死他,两百年前没有……现在更不会……”
“别过来。”少言随时准备再次发动生花藤蔓,“我念你是魔界之尊,为了天界和魔界的安宁才对你一忍再忍,你若再敢纠缠于我,别怪我对你下杀手!”
“翩翩,你即便杀了我,我的魂魄也会缠着你不放的。”
少言言尽于此,桓长明却还是固执的要纠缠于他,他再次放出生花藤蔓,藤蔓在他手中化成一柄利剑,毫不留情的斩向桓长明。
桓长明见他拿剑,心中一喜,连避也不避,更加笃定他就是翩翩。
木灵子在一旁看不下去,将桓长明往旁边一带,躲过了少言的一击,“魔尊,你不要命了!”
桓长明挥开木灵子,笑着对少言道:“你用剑,你就是他。”
少言冷哼一声,再次挥剑,引起一阵庞大的剑风,将魔宫的建筑掀翻卷碎。
“魔尊你不要再发愣了,路翩翩这阵仗是要你的命啊!”木灵子连忙替桓长明下令,“魔将听命,护卫魔尊!”
“是!”
桓长明勒令,“住手,谁都不准和他动手!”
可这些魔将根本伤不到少言,一踏进少言的剑风便被卷飞。
这时,两道人影从天空中落了下来,一左一右的护卫在少言身侧。
少言见他二人到来,收了剑风,“你们怎么来了?”
素柔连忙道:“冥君上天界来报信说你被魔头抓走了,我们担心你,就跟天君请旨下来找你了。”
钧天问少言,“可有受伤。”
少言摇了摇头,隔着几丈距离,察觉到胶着在他身上的灼热视线,他回视过去,发现桓长明眼神跟着了火似的望着他。
“曲素柔,桓钧天……你果然是翩翩。”桓长明喜极而泣,向少言跑来,“你就是我的翩翩!”
钧天亮刀挡住桓长明,“若是魔尊执意想要挑起天界与魔界的战事,我必定奉陪到底。”
“桓钧天你不要颠倒是非,我只是想同翩翩说些话!你莫要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按到我头上!”
“魔界之尊倒是很会能言善辩,不过你认错了人,这位是我们天界的神君,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有理有据。”素柔替少言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额发,“这位乃是我们天界神子,身份尊贵,受万仙顶礼膜拜。你今日辱了我们神子,便是与整个天界为敌!”
她说罢,略过钧天,更快的向桓长明出剑刺去。桓长明剑簪化剑,挡下素柔这一击,“曲素柔,你别想糊弄我!”
“糊弄?怕是你被猪油蒙了心!连神子的身份也敢和别人弄混!”素柔早想一剑捅了桓长明,此情此景刚好泄了她的私愤,“什么曲素柔,我乃天界正经的神仙!我看你不仅是心被蒙了,连眼睛都瞎了!”
她出剑迅猛,剑剑都想取桓长明的性命。桓长明顾及着路翩翩,便没对她下狠手,只一个劲的躲着,可她却越来越放肆,眼看就要刺上桓长明咽喉,桓长明无法,只好出手攻击。
素柔不是他对手,被这一击震退数丈。
少言及时出手救下素柔放到钧天手中,眼带怒意的看向桓长明,随即握剑攻向对方。
桓长明边躲边解释,“我没想和她动手,是她招招取我性命,我才不得不出手自保的!”
“你不必解释,我有眼睛看的清楚。”少言冷声,“魔尊长明,今日我与你的梁子就此结下了。”
“你要纠缠于我,那我们便不死不休吧!”
少言手中剑骤然绽放出夺目的金光,他劈向桓长明,显然是起了杀心。
桓长明却有些发愣,“你还是要杀我?”
少言于他对视,眸中的冰冷将他眼底的火一点一点浇熄,他弃了剑,笑着道:“我欠你一条命,你来取,我自然该还。”
说罢,他闭上双眼,等待着少言的致命一击。
素柔见状暗道不妙,想要上前阻止,被钧天拦住。
素柔焦急道:“你做什么?不能让翩翩杀他!”
钧天望着即将被师兄亲手杀死的桓长明,眼中神色亮的惊人,“若天君追究起来,只说是我杀的。”
“桓三你……”
“神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妖王琅虚忽然现身,一把将桓长明从少言的剑下推开,笑呵呵的对着少言拱手道:“多年不见,神子何以这么大的气性啊?”
少言剑上的杀意变淡,他反手将剑拿在身后,“小妖王琅虚,你想做什么?”
“烦请神子去掉“小”字,我如今已是妖王琅虚了。”琅虚将桓长明拦在身后,“魔尊与我乃是八拜之交,今日是他冒犯了神子,不过他也是因为思念亡妻才会失了理智。多有得罪之处,还请神子海涵。”
说罢,他又转头对桓长明道:“长明,神子虽与你的亡妻长相相似,但你的亡妻乃一介凡人,神子乃是天神之体,如何能相提并论?你还是莫要再纠缠了。”
“我不信。”桓长明目不转睛的盯着少言,“他就是翩翩。”
琅虚一笑付之,暗中示意木灵子同自己一起制住桓长明,又对少言道:“神子与钧天神君和素柔仙子尽管离开,我们绝不阻拦。”
桓长明狠狠地瞪向琅虚,随即又看向少言,恳求道:“翩翩,别走。”
少言连一个余光都没给他,和钧天素柔二人驾云离去。
桓长明抬脚便要追,琅虚制住他,“你听我说!”
“你胆敢放他走,等我将他找回来后再找你算账!”
“长明,你以为你现在追去他就会跟你回来了吗!”琅虚高声道:“你连他的身份是什么都没弄清楚,你就不怕不仅追不回他,反倒被他杀死吗?”
桓长明目眦欲裂,“我不怕死,我只要他!”
“你如今贵为魔尊他尚且不肯多看你一眼,你若成了孤魂野鬼,他必弃你如草芥!你先冷静,先听我说!”
桓长明骤然想到翩翩还嫌弃他脸上的疤,想追去的脚步变得有些退缩。
思绪也跟着平静下来,他清醒了许多,“你刚才说他是什么天界的神子,不是翩翩。”
琅虚示意木灵子带着魔将下去,木灵子会意照做。
等人走后,琅虚引了桓长明回到魔宫中,同他道:“你那般爱慕路翩翩,他纠结是不是,你能分不出?”
在九幽祸世见他第一眼,桓长明便确定他是翩翩,再加上酷似桓钧天和曲素柔的人,他敢笃定这个神子就是他的翩翩。
琅虚笑了笑,“天界有位神子,天生神格,以生灵幻化而生。受众仙膜拜崇仰,地位仅次于天君。你猜猜,这位神子的真身是何物?”
“他的真身,便是只灵犀蝶。”琅虚顿了顿,又补道:“和你的路翩翩一样。”
桓长明心中的答案得到证实,他的身体激动地有些控制不住的发颤,可琅虚下一句话便又好似一盆凉水把他心中的火苗浇湿。
“长明,这世间本就没有叫路翩翩的人。你所认识的路翩翩,不过是神子少言,在下界经历的一场劫数。”
“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替你不值,神子不过是下凡替素柔仙子和钧天神君做了个顺水人情,替他们二人渡劫,却把你牵扯其中,害你到如今都还抽不了身。你用路翩翩的死折磨了自己两百年,你这两百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看的一清二楚。可是从来都没有路翩翩这个人,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神子少言,修的是无情道心,炼的苍天悲悯。你自诩与他爱的缠绵悱恻,他却在死后回归神位之前,转头便喝下了冥河水,将你忘的一干二净。”
琅虚唏嘘道来,瞥见桓长明逐渐空洞的神情,知晓他一时之间想不透彻,正想再劝慰几句,却听桓长明喃喃道:“所以他并不是刻意不认我,他只是因为冥河水才忘了我?”
“是。”
桓长明低头看向地面,双手撑着额,眼神恍惚了许久,忽然道:“忘了也好。”
他带给翩翩的记忆大多都是令翩翩痛苦的,如今忘了,他们尚能重新开始。
他站起来,与琅虚平时,“你既将他的身份探查的如此清楚,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他的翩翩没死,他的翩翩一直都在天界,难怪生死簿上没有他的生辰八字,他的翩翩是神子,高贵圣洁,又岂会和凡人一样?
琅虚知道自己兜不住了,索性坦白,“他渡劫归来后便一直沉睡,我也是听到风声,知晓他前几日刚醒。”
“至于为何不一早就告诉你……你那是凡人一个,修为低下,如何能到天界见得高贵的神子?”
桓长明心中自有斟酌,冷笑道:“琅虚,藏好你的私心。我是因为什么才和你联手,你心知肚明。”
“桓长明,可路翩翩现在根本就不记得你了,别说爱你,就连恨都没有!你难道不觉得不甘吗?”
桓长明苦寻两百年的挚爱,到头来竟是神子的一场劫数,他不过是神子少言重登神位的垫脚石,而他却被迫陷入这百年情劫之中,无法抽身。
更可笑的是,神子已饮下冥河水将他彻底忘却。
桓长明也想问他的翩翩,他在饮下冥河水前的那刻纠结在想什么?
他是否当真对自己没有半分的眷念,所以义无反顾的要将他忘却?
桓长明一想到这里便觉得心口像针扎一样的痛,尽管如此,翩翩还活着便是对他最好的恩赐。
他该庆幸,还好他的翩翩是神子。
“你要去哪儿?”琅虚拦下桓长明。
“天界。”
天界之上,清殿御座之中,坐着一个少年。
他身着帝袍,容貌稚嫩,神情却不怒自威,自有一派天神之相。
他屏退素柔和钧天,神殿之中只留他和神子二人。
“少言,此处只你我兄弟二人,你不必再对我藏掖。”
少言向他施礼,“天君请赐教。”
天君走下御座,双手将他扶起,“我知你对桓长明心有怨愤,谁都可以杀他,独你不行。”
少言抬起头,与他平视,“天君何出此言?”
天君似有难言之隐,思量许久,叹了口气,还是打算据实相告。
“他是阿伽那。”
少言听罢,眼中的平静,霎时被击的粉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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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洛啼是个仙女,但她既不会伏魔,也不会降妖,每天窝在自己的宫殿里混吃等死,甘当废材。都说天界不留无用之人,独她能够如此光明正大的混日子,惹得一众勤勤恳恳的仙友眼红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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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那又如何,他现下早就魂飞魄散了,又不能为你撑腰……”
月洛啼拍了拍他的肩,“我杀的。”
小仙:!!这女人,是个狠人!
魔君镜水楼统领魔妖鬼三界,恶名在外,天界一直视其为心腹大患,三百年前派一绝色神女下界,诱他入情道,方才将他彻底歼灭。
怎料三百年后,他竟死而复活——
魔妖鬼三界生灵为迎接君王重临,跪拜在幽冥河畔两岸,只见那河水被怨气染成了浓重的墨黑色,河水汹涌倒流,掀起惊涛骇浪,从中缓步走出一个身影——
众人俯首高呼:“恭迎君上重临!”
“将月洛啼带来……”镜水楼周身被一股浓烈的怨恨之气所笼罩,一双墨眸泛出森森血色,“我要把她拆骨入腹!”
然而,当月落啼真的被带到他面前时,他红着眼哑声质问:“你说你喜欢我,从始至终都是在演戏?”
被我杀死的前男友复活后回来问我爱不爱他,我该怎么办,在线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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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非传统意义上的相爱相杀,爱过,不后悔;
21v1,he;
3.开文前一切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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