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溪仙姬让银耳陪同,本就是为了让大家觉得神使待自己非同一般,她听到众人的议论,看到一些女仙女妖女魔或艳羡或妒忌的目光,对此甚是满意。
萧湘换了副容貌,穿着仙族服饰,混在随行仙娥里。
银耳本就很少出席这些宴席,他只觉得人多是非多。果不其然,他落座不久,便看到阿立公主姗姗来迟。
众人见到阿立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在银耳神使面前,一时间噤若寒蝉,不明白这阿立为何活腻歪了前来落神使和仙族的面子。
芷溪看到阿立后面色也有些挂不住,生生忍下一口恶气,维持住表面的端庄。
范凌霄刚刚养好,他本就在受邀之列,所以干脆就留在了焱鸷宫,但是自那天早上后他就未曾见过端木遗风,自己好像被刻意避开冷淡了,他这两天有些莫名的心绪不佳,本想着趁此来散散心,没想到端木竟然连自己儿子的庆升宴都没来,看着这出大戏,他有些兴致缺缺。
萧湘起初不知道为何四下突然寂静,可她认出阿立后,想到在塔兰泰拉梦境里见到的场景,便猜出个七八分。
阿立此刻心里也叫苦不迭,心里只祈求银耳可以当做没看见她,可叶陌既然把她叫来,又岂会轻易让她蒙混过去?
只听赤焰的喀耳贵妃和阿立招呼道:“这不是阿立吗?你倒是稀客,今天正巧银耳尊上也在,你二人想必许久没见了吧,可有相思呀?”
一时间,魔族暗暗得意,仙族面色不愉,却又不知如何发作,妖族作壁上观,看热闹不嫌事大,佛界合眸无视,冥界反倒最希望仙魔相安无事,因为恐地狱不够宽裕,装不下许多冤魂。
银耳看出阿立的局促,但这般情景摆明了魔族是在挑衅,他抬眼看向开口的喀耳,眼神冰冷,似乎如刀剑般凌厉。
在银耳想要出手时,众人只见一个仙娥突然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尊上莫要看那个魔族的丑八怪了,妾身会吃醋呢。”
如此矫揉造作的模样,不是我们的演员萧湘又是谁?
只是她这句话,对于许多芳心暗许的女子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尤其是一向在众人面前装作和银耳亲昵的芷溪仙姬,面上的颜色更是精彩纷呈。
众人瞧着仙姬面色不虞,喀耳贵妃更是气的脸色铁青,阿立那边一副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叶陌腕了她一眼,艴然不悦,心里暗骂阿立怂货。
范凌霄看到这般情形,心想这么大胆的仙娥也就只能是萧湘了,几天不见,他们两人进展怎么这么快了?
范凌霄打圆场道:“尊上何时添了一个如此可人的美妾呀?”
芷溪仙姬听闻更是怒火中烧,能让银耳够如此容忍的也就只能是那个有祭司神识的凡人了,偏偏当着众人的面她还不得不强装镇定,“世子说笑了,尊上还未曾纳妾。”
喀耳贵妃阴阳道:“就是,一介婢子,倘若能有位分,岂不是显得神使人尽可妻?”
众人没想到喀耳贵妃竟然说的如此直白,一时间气氛又紧张起来。
“没想到贵妃竞对苍穹之巅如此上心,想来是你家陛下千年未归,贵妃夜夜独守空房,甚是寂寥,竞也和我这婢子争风吃醋,只可惜,尊上可瞧不上你这等二手货。”
萧湘一边说着,一边依偎着银耳,纤纤玉手更是肆无忌惮的攀上银耳精致的面庞,挑衅的宣示主权。
芷溪仙姬见萧湘和银耳贴近,气的咬牙切齿,她暗生一计,悄悄给胭脂传音。
银耳被萧湘当众撩拨,耳根微红,宽袖下捏着碧光流盈扇的手紧张的握紧,却也不作推拒。
这一句便戳到了喀耳和魔族的痛处,众人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都在看喀耳的笑话,此时只有范凌霄全然不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贱婢安敢!”喀耳气的暴跳如雷,拍案站起。
“你叫谁贱婢?”银耳至此终于开口,他的瞳孔骤然变得湛蓝,无形的威压四散开来,看向喀耳。
有萧湘牙尖嘴利的呛魔族,他本不欲在众人面前同这妇人做口舌之争,可这喀耳未免太过放肆。
被银耳冷冷的盯着,喀耳顿时没了嚣张的气焰,她有些慌张,瞥了一眼魔后,向她求助。
叶陌暗自骂了句废物,心想这喀耳不仅没落了银耳面子,反倒把她自己搭了进去,还弄的魔族面上不好看,于是毫不客气,“大胆贱妾,竟然在太子的庆升宴上寻衅挑事,立刻给本宫消失,回去面壁思过。”
“是,娘娘。”喀耳低眉顺眼,暗暗瞪了萧湘一眼,愤然离席。
银耳见魔后已经发落了喀耳,也不好再做处置,就此作罢。
好在一群舞姬登场,靡靡之乐响起,盛宴开席,来宾们觥筹交错,席间热闹起来。
萧湘看着满桌的玉盘珍馐,她本来化作仙娥,是没机会品尝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喀耳贵妃,反倒叫她有了机会光明正大的坐在银耳身旁,于是她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喀耳整这一出,倒是便宜你了。”银耳看着萧湘,神色宠溺。
萧湘轩轩甚得,在识海传音:做戏做全套,没想到你这千年老妖有这么多女人惦记,我感觉我快要被一众女人的眼神杀死了。
萧湘拿起一颗状如葡萄的果子,剥了皮,送到银耳嘴边,银耳将果子含入,舌尖不经意扫过萧湘的指尖。
萧湘眼带笑意,“我们人间传说里的红颜祸水妲己,就经常这么喂昏君商纣王吃葡萄。”
银耳表面看着镇定,可萧湘整个身子贴上来,这么亲昵的姿势,让他不敢随意动作,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部位,他顾左右而言他,“这是澜翼果,吃了可以平心静气,有助于修炼心性。”
萧湘发觉银耳微微躲闪的目光,心想银耳肯定又在害羞,她觉得是时候敌退我进了,反正此刻她要装作是银耳的情人,倒是无所顾忌,于是半真半假的继续撩拨,“我在和你调情,你确定要和我科普吗?”
银耳没想到萧湘竟然如此直白主动,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萧湘看着银耳腼腆的样子,不禁轻轻一笑,藕臂搭在他的肩头,贴着银耳的耳朵,低声说:“看来小花得多吃几颗澜翼果,平复下心情。”
萧湘的呼吸划过耳朵,痒的却还有心脏,银耳有些招架不住,脸色微微发红,这一切都落在萧湘眼底。
银耳觉得不应该被萧湘掌控主权,踌躇半天后,他回过头,来了一句,“美人在侧,我可没办法坐怀不乱,心如止水那更奢望了。”
二人此刻的距离很是贴近,萧湘被反撩后一时愣住,她看着银耳的眼睛,银耳也注视着萧湘,二人之间的气氛迅速升温,这一刻周遭的喧嚣繁华都与他们无关,他们眼里只有彼此青涩的模样,一切都像空气中的微风一般恬静纯澈。
银耳觉得自己心脏不受控制的加速,萧湘的一切行为,都在给他的狼子野心煽风点火,他看着萧湘有些错愕又有些害羞的表情,喉结滚动,有种想要吻上萧湘的冲动,情丝攀上心头,银耳缓缓靠近。
萧湘发觉了银耳的意图,想到这是在众人面前,她脸色微红,率先败下阵来,她慌忙躲开银耳的视线,端起起爵杯,一饮而尽,“我去趟洗手间。”
银耳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没想到事到临头萧湘竟然用这么拙劣的借口逃跑了,觉得无奈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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