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苓低下头顺着人潮走向教室的方向,假装看不到他们。
为什么别人会觉得她高傲?为什么看到陈临盛在和别的女生说话时会感到自卑,却还要强壮无所谓的样子?
可能是那一份不愿与这个社会的恶势力低头,不愿在这个社会被别人看扁,于是假装自己强势,自制清高,不想搭理人,不屑一顾。
这就被别人看成了高冷。
它其实也可以包裹脆弱。你不愿被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那就假装自恃清高,宁愿自己被讨厌,也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与陈临盛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有些麻木,想回头,却又不甘。
“昨天谢谢你帮我找回那只猫,阿盛。”
“……”
“我、我可以这么叫吗?”她有点慌了阵脚,小手抖得不知放哪儿好,女生羞涩地垂下头,不敢看着他的眼睛。
陈临盛气定神闲地杵在栏杆边,手插进裤兜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嗯”
“嘿嘿,我叫戴青悦,青葱的……”
蓦地,他下意识地向了人潮中,在一片嘻嘻哈哈的笑闹声中,一眼瞥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身穿着黑白间的冬季校服,裹着瘦削的身体,显得又宽又大。一米六七的身高,站在人群里,与之那束扎得乱蓬蓬的高马尾,有点碍眼。
陈临盛别过脸,看向外面的天空,努动嘴唇,朱红色的薄唇轻起:“叫我全名,更适合你。”
“为什么?”
“忸怩”
“……啊,好”
戴青悦干巴巴地笑了笑。
与此同时
陆苓又招到了一波议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些站在角落的,偷偷在低声舆论的,奸笑得逞的,说她自找的,犯贱的,引起男生注意的狐狸精,就她那副高傲样,摆给谁看呢……
好多,好多的声音在她身边徘徊。
好难受,呼吸好困难。
她用力抓着拿在手中的笔,却发现自己,指尖好抖。
不巧的是,铃声在这个时间点敲响了。
陆苓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伴随着刺啦地一声刺耳的嘈杂声,椅子猛的被拉开了距离。
她逆着人群跑出教室,鼻息间的酸涩随着猛风灌进来的刺激下,愈发的涌上心头。
不,不能哭!她告诉自己。
不能哭
不能哭
不能哭
不能哭
陈临盛散漫地走进教室,却与陆苓再一次地擦肩而过。
在一阵风刮向他时,他半蹲下,捡起那只滚到脚下的饱满的,鲜熟的橘子。
“……”
_
簌簌一响,是秋风钻进树梢,有些枯了的枝叶凋零,飘在半空,落入在人行道上,路过的学生们捻过,嘎吱地一声,枯叶被捻成了碎屑,有的被飘走,有的附在了他们的鞋板下,被带走。
一时之间,只剩下几片枯枝残叶还挂在枝丫上,红棕色的叶子,有的叶子掉进了长了牵牛花的枯藤中,与它们融合在了一起。
大片枯藤下,是一堵砖红色的围墙,两米多的围墙下,是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少女。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微微从臂弯下露出两只眼睛。
这次她没有哭。
顺着围墙,她慢慢站起来,因为蹲的太久,小腿有点麻了,差一点就要栽在草坪上了。
也幸好是周围铺的都是草坪,不然摔在水泥地上,脸肯定得留疤了。
她的脸很白,有伤很容易会被看出来,除了上妆去掩盖住。
她倒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一下心情,再次假装一点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只是陈临盛身边的那个女生,还挺般配……
烦死了
“在干嘛呢?”
徐丛枝轻戳了戳陆苓的肩膀,脸放大般映入陆苓的视线中。
陆苓回过神。
今天便利店生意不太好,没什么客流量,陈楚宁没来,店里现在只有陆苓和徐从枝两个人,也算是清净了不少。
外面的夕阳红中带黄,有紫也有粉。蔚蓝的天空被彩云掩饰住了。
光从云间洒下来,镶入了玻璃门下,透过折射落在了地板上。
“你会为了一件做过的事情而感到后悔吗?”陆苓贸然间问。
别过头注视着徐丛枝,眼神透着认真和对这件事的执着。
“那就看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咯,它要是对我很重要,那我可就要后悔死了。不重要的话,虽然有点小后悔,但做也做了,为了那点小事,不值得。”
“那很重要的呢?”
“你是指人还是指物?”
“人。”
“你和男朋友吵架了?”
“……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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