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苓无视他的调戏,平静地,眼睫缓缓地一扑一闪着,眸色深邃又暗藏冰霜。
一贯地整个人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从他侧身擦肩而过,漠然地,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走出廊道。
她拢了拢头发,把她微微干湿的头发束成高马尾,殷红的唇上叼着根头绳。
“你俩真要赌?可别玩出命啊,我可负不起这责任。”
雨棚下。
噗动噗动敲打着玻璃板的雨珠从高处掉下来。小雨绵绵,微风徐徐,雨势渐小了,一阵寒冷的潮湿的气流流畅在四周,一夜之间,气温陡然降了十几度。
南方的天气,跟北方随波逐流一样,昼夜温差大,白天还烈阳高照,下午就乌云遍布,像跟人翻脸了一样,阴晴不定。
陆苓坚定以及肯定的点了点头。
“哎,话说你是不是喜欢他?他那么混,搁在街头哪个不认识他啊,连我都知道,他那些跟他混的兄弟妹妹啊什么的,老多了,你确定还喜欢他?”庄染给自己猛灌了一口手中的拿铁,咕咚地一声甜腻腻的液体滑下了喉间,她舔舐了红润的唇瓣,开口跟她事先打好预防针。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我俩分了。”默了默,她补充道:“同学情谊,叫他回去上课。”
陆苓淡漠地放眼看向外面昏黄的路灯洒下来的暖黄色的光。
深山旧林,连绵起伏的山脉,藏在黑暗的深处,密密麻麻装饰在空中的如细线般的雨,落在无人知晓的地境,给这个车场增添了一份恬静。
口中说着违心的话,心里难受又极致矛盾,也摸不透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知道的,分了的人连朋友,甚至连同学也做不成,你看他,愿意吗?”庄染无奈地,只是一句劝导。
你知道的,没人会替你做的事买单。
陆苓怔愣着,心口翻涌着蹈海的苦涩,无助又困苦,她能怎么办?跟他说清和祁先宇和她的关系,他信吗?两三年的时间,或许应该去试着相信他才对……
路面蓄满雨水的水洼荡起了一波又一波涟漪,水花四溅,闪出了碎了的银光,昏黄的路灯暖黄黄的,映着水洼的银光,反射上面路灯的形状,也像柔进了她的心房,给了她在黑夜中指明了方向。
我应该试着去相信他。
依靠吧,他很好。
缕清现实,给自己一个交代,然后去解释,哪怕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载倒。
一秒,两秒……噗咚噗咚的心跳慢慢归于平缓,她回过了神,与此同时他也换了身简朴的衣服走了出来。
修长笔直的身高,瘦削的身材,墨黑般的发丝有些未干,应该是刚擦干了头发,稀碎的短发乱糟糟的,又该死的蓬松。
额前的发梢遮挡住了墨眉,唯有一双眼睫毛在上下颤动着,宝珠般盈亮的瞳眸,仿佛沾了光,斑斑点点的亮盈盈的,冷白皮下的五官轮廓线清晰,冷峻的脸庞竟该死的迷人。
身着白衬衫黑西裤搭在上面,两手插进口袋里,少年的稚气褪去了很多,郝然多出了几分成熟和稳重。
晚上天气降温,穿这么少不感觉冷吗?
“记住你说的,输了任我怎么玩。”陈临盛冷漠地,不带温度的眼神睨了她一眼,手里掏出一把钥匙扣。
哔地一声,外面停着的一辆暗黑色的博基尼亮起了车灯。
陆苓瞟向那辆车,炒股的就是不一样,车都买好了。
她回头,跟庄染同样借了辆兰博基尼。
“你要保护好啊,这辆车不是我的,是车行外面人的,要是被你玩坏了,我找你算账。本来呢,车行规定是不能把车主的车借给外人的,以防车辆损坏我们也赔不起这个价,再者闹的严重的有可能要上法庭。所以……你懂的,我还是第一次把车这么放心借给你。”
“行,我会保护好的。”陆苓保证,晃了晃神,今晚突然有些不在状态,脑袋晕沉沉的,但也要强硬着提起百分百的精神去打场。
找个时间去跟他解释清楚。
雨此刻很实时地停了,山上的潮湿与雾混杂在一团,走到外面,确实有点冷。
赛道一共长达十七千米,环山绕,山间路道崎岖不平,内有陡崖峭壁,山间空气潮湿,氤氲浓郁,车窗上很快地蒙上了一层水汽,外加风声狂啸,不免会有山石滑坡的现象。
至于规则:环山绕一圈赛跑,起点即终点,赛过程中不可有任何无赖行为,否则视为出局,即判处为输。
两人坐在各自的驾驶位上,下意识地都降下了车窗,识趣地互相深情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眸中多了一份孩子气般的认真,有一股谁也不服输的劲儿。
陆苓收回眸子,死死眼着前方,她又是眯了眯眼,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
伴随着哔地一声口哨声响,比赛正式开始,现场已经来了十几个人前来驻足观看,都身着雨衣代振,来凑热闹的。
两辆兰博基尼咻地飞了出去,直至渐行渐远,一开始双方都选择了慢速而行。蓦地对方的车猛踩油门,加快了速度,车已迅雷之势飞了出去。陆苓还在慢速而行,说不上,这一段地段山体比较崎岖,车速提不上去。
将近九点的晚上,夜色弥漫着火药桶的气息,一片迷一样的黑幕映在天迹,风林雨露砸在车顶上,路灯下唰唰唰飞跃的车辆,刮起了一阵一阵交战的风雨,还真较起了劲,谁也不服谁了。
陆苓紧蹙眉毛,迫切自己集中注意力,白皙的五指把控着方向盘,再把速度提了上去。
“前方有弯道,请慢行。”车内的一道机械女音划破了车内的寂静,陆苓逆声而开。
五官扭曲在一团,此时脸色白得跟一张纸一样,毫无血色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眉毛越发蹙紧。
现在陈临盛遥遥领先,被他甩出了五十米来路的距离。
如果没猜错,下一点的路应该是条弯路,按规定车辆必须慢行,但她现在有一个很危险的想法,可以把他甩开一段距离,在保证车轮不会被磨损的情况下,必须得借着路段的倾斜度,在外高内地的斜坡式的情况下,利用漂移……
陆苓提上了速度,加快油门,心跳加速,仿佛快跳出了嗓子眼一样。等待的时间也变慢了一样。
一秒,两秒,三秒……弯道来了!
咻地一声,陆苓把车上去了,和陈临盛的并肩时,他在外侧陆苓在内侧,就现在!猛踩油门,一个大转弯,来了段漂亮的漂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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