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别总盯着我吗?你就不用学习?不用就别打扰我。”陆苓忍无可忍了,无形地翻了个白眼,又没好气地丢给他一句话,眸子的方向是直勾勾地看着上面的黑板。
“榜一用得着努力学习?”他这是在炫耀自己有多厉害吗?
“我跟你不是同一个大脑,别在我面前装逼。”
管你什么学校榜一什么的,你当然不用学习,一回来就是混日子没心没肺还吊儿郎当的成天一副混混面孔的模样,学习在你眼里就是一个空号罢了。
这一节课被她上的断断续续的,前面的没听,笔记也没沾上泛白的纸页,干脆下课去找了化学课代表借了课堂笔记。
化学课代表是一个胖墩墩的男生,个子不高,为人老实憨厚,不拘小节。听说要来借笔记也很乐意助人,忠实又颇有些腼腆,一副笨重的眼镜框架在鼻梁上,圆润的脸上有些凹肉,依然的不显鄙夷,待人真挚诚恳。
陆苓连道了声谢,走回到自己的座椅上。
在这一排的靠窗的位置,是绝佳看景的好地方。
外面的法国梧桐去了叶,只剩枝丫在凌风挥舞,叶片为衬,化影为虚,在斑驳的阳光穿过这些不起眼的叶片的孔隙。
哗哗浮起,飘飘去,离了视线。
暖暖的日光落在窗户上,有几扇窗开了很大的一条缝隙,微不可查地照在了这一排的人身上,仿佛给他们这一行人踱上了一层金光。
秋风呼啦一过,带起了鬓角边的发丝,晃悠过她的漂亮的脸蛋上,临夹着一根嵌进了微抿着的唇。
一层淡妆下的小脸,在阳光下衬出白得细腻水润如泽的肌肤。
陆苓在上赶着抄笔记,后面的就睡的有多沉。
刚瞧见他的眼眸下的眼影熏黑地有多重,仿佛几天没睡过的袋棕熊。
她叹了口气,围绕在身上的烟酒味淡了很多,他的校服外套还套在她身上,宽宽大大的,自己好像个穿了膨胀的衣服的小女人。
袖子长的需要卷起,鼓鼓的一个大包子圈着,露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腕。
就这样的一个上午耗了去,他旁边空着的位置没人,听到段早早进了医院,唐树立马去林采晴那里请了假。
找个时间去看看她吧
陆苓想。
只有这个安逸的少年还在窝头睡觉。
中午午餐铃打响,陆苓连上这一整个上午的课,肚子早到了要和她抗议的时间点了。
早上又是喝了瓶酸奶,还有一瓶留着在桌沿上,想着把这瓶留给他的,但又懊恼他说过不爱喝吃或者喝有关酸的东西。
现在轮到她饿了,想着又没要到厚着脸皮问陈临盛早上说要给她橘子的事吧。
谁像他脸皮厚啊。
教室的人待走得七七八八了,她四处张望着,眼睛最终落到了第一组的那个位置。
晚上没见他人回来,早上也没见他人,该不会是……去医院陪段早早了吧。
想了想
嘴里啧了一声,手不自觉地伸向自己的桌肚里摸了摸。
还好我自己留……
没了!
我留在这的橘子又没了!
是谁这么缺德偷我东西啊。
陆苓气恼了,腮帮子鼓鼓的,润泽的唇釉光泽,嘟嘟起。
她一回头,想去追问陈临盛。不巧,两人的视线很适时地又撞在了一起。
时间仿佛静止了般,气氛缓冲着,一股灼热充血遄上心头,灼烧身体的每一处,脸以及眼神。
噗通噗通……
狂跳的心房在极速蹦越,一个巴掌这么近的距离,仿佛还能听到来自对方的心跳声。
时隔两年,她还是对他毫无抵抗力。
陆苓率先回过神,脸色发烫,眼珠子四处乱瞟,不安地又结结巴巴地跟他说:“你、你看见我的那些橘子了吗?”
月考前还放在这里的啊。
“吃了。”陈临盛半晌,厚着脸皮坦白自己的罪过,一点害臊都没有,淡然地跟她坦率。
“……还我。”陆苓伸出一个小小的巴掌,别过脸鼓着腮帮子要回来。
生气了。
陈临盛勾了勾唇,动作干脆地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塑料袋。
里面装着的是
一袋正新鲜的橘子。
她回头去拿,一副深情的眼神却直直盯着她,眸仁深邃如无尽的黑夜,点缀着一点点星光,炯炯有神。
在医院看着他的时候判若两人,原本毫无暗淡无光的眼神,现在却燃起了一点生机。
他看着,轻佻了一下墨眉,支着下巴,漫不经心面对着她含着橘瓣的样子说:“橘子好吃,还是我好吃?”
陆苓把橘瓣放在软糯的唇上的动作一愣,手停止往里面塞,小脸又不自觉烧了上来。
“你、你想什么?不要脸。”结结巴巴的,高傲的外表,小鼠般的胆怯的内心。
啧。
陈临盛收起了调侃,正了正脸色,变回了以前那副毫无表情的脸。
“听你的,我们找个时间聊聊。”他扶着桌角起来,迈起修长的大腿跨步走出了教室。
陆苓一时还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而后想了想,表示了然。
那时发烧送她去医院时她说的要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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