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最近我的上司每天都任性的甩给我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所以拖了这么久才回复你的邮件。
听你说找到了自己心仪的工作,我真的很为你高兴。还记得吗,我早就和你说过,阿树的可能性是无限的。
上次你推荐我买的胃药很有效,已经托人去回购了,不过中药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我认为他们完全可以在疗效的基础上对口味进行改进。
再过些日子我可能要回并盛一趟,也许我们还能小聚一下,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阿树,一起加油吧。】
刚打开电脑,右下角便看到了收到新邮件的提醒。
看着发信时间我算了一下时差,对方大概是在后半夜2点左右编辑的信息,我都已经能想象得到他是怎么哭丧着脸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趴在桌上打字的了。
我叹了口气,在彼此没有联系日子里,谁都逃脱不了努力打工的命运。
惯例先去公共区域的咖啡机旁为自己准备一份鲜浓的意式浓缩,兑入大半杯牛奶,剩下的空隙再用冰块填满,和远在国外的好友虚空碰了个杯后,仰头灌上一口,我忍不住发出心满意足的气声。
俗话说得好,人生无解,来杯拿铁。
磨了会儿洋工,我不疾不徐地边抻懒腰边往办公室走,很快,镶有【财务室】三个大字的棕红色木门就紧贴着我的鞋尖了。
深吸两口气,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往下一压,木门应声而开,桌上摞着的半人高的票据又一次冲击到了我的视网膜。
真不想进去啊……
要不再去喝杯咖啡?
心里是这样想的,身体却老老实实的坐回到工位上去。
我说vongola的这群人都是什么终结者吧,每次出完差回来的都有数不清的报销单要交上来,名头不是“出车祸跑车报废”就是“酒店房间由于不可抗力因素倒塌现申请对酒店进行维修补偿”再不干脆就含糊不清一笔带过写个“部门活动经费”。
唉,与其说是终结者,倒不如说他们都是群吞金兽。
虽然不是我的钱,但到底也经了我的手,刻在骨子里名为艰苦奋斗的美德多少叫我看着那一串串如流水一般的数字感受到了肉疼。
处理好的账单我会统一汇总核算完送去boss那里进行批阅。
照理说那么大数额的资金流动,当老板的肯定恨不得精确到符号去检查。可我的老板每次面对我呈上去的厚厚一叠打印纸,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翻到最后面总计那栏,轻描淡写的念一下数字就算检查完了。
“雷部这次报上来的金额比上次要小很多呢。”沢田先生慢条斯理的弯曲手指,把食指上的戒指摁压在申报单末尾处,这是vongola高层们惯用的签名方式,不光沢田先生这么做,岚守大人、雨守大人,甚至蓝波都是如此。
用戒指戳一下这个行为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我拿回签过字的报告单翻来覆去的看,也没找到任何和之前不同的地方。
“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沢田先生停下笔抬起头问。
“没有啦,我只是想再检查一下。”我抿着嘴露出个纯良的笑容,总不能跟沢田先生说想借他的戒指看一看吧。
“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也可以喔。”
他拿起桌上另外一份工作报告翻阅起来,骨节分明的手在活页夹上一行行划过,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斜射进房间,沢田先生在日影的笼罩下周身泛着微微暖意,像教堂中供人顶礼膜拜的圣洁雕塑。
翻阅完毕,他又一次把戒指盖了上去,然后在拿起下一份文件时无不轻快的说,“因为我很相信嘉树。”
他的语气很随和,却又显得那么一本正经,只叫人若临秋水如沐春风。
“那、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倾身对他鞠躬。
临了又气沉丹田字正腔圆地大声补了句boss您辛苦了,这才捧着文件飞也似地逃离了他的办公室。
夭寿哇,资本家用美色pua员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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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掉了欸……”沢田纲吉不解的看向门外,十分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说、其实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彭格列十代首领,生平头一次对自己的形象产生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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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我决定下楼散散步,消化消化积压在肚子里的食物,顺便再去光顾一下隔壁711旁边新开的奶茶店。
才走出办公楼,就看到花坛边坐着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飞机头正在打电话,手里还拎着一只银色手提箱。听到自动门响,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了我这边。
牙白,这人怎么看都像是黑/道来的吧……
我赶紧把脸转到另一边去,贴着墙边慢慢从他的视线中挪蹭出去。
千万不能跟他对视,要不然绝对会被讹上的!
这里是霓虹,是世界上唯一拥有合/法/黑/道的国家。
在我读国中的时候,并盛就有一个叫桃巨会的黑/道集团,我们家附近商业街的店铺都要定期给他们交保护费,不交的话,桃/巨/会就派人上门去砸店,叫你做不成生意。
不过后来这个集团就消声灭迹了,听说是在火/拼输得一败涂地,被一个新兴的更厉害的黑/道组织给灭掉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沢田先生是那么温柔的人,不会也被这帮社会渣滓给威胁了吧!哇啊啊!我不准!正义的铁拳快来扫黑除恶啊!
“堀川,你在这儿楞什么神呢。”
正巧碰上狱寺隼人从711出来,他抬起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怎么失魂落魄的。”
“抱歉、想事情太入迷了没注意到您也在这里!”我赶紧从幻想中回过神来,立直了身子。
狱寺隼人站在便利店门口,手里拿着一包还没拆封的万宝路,黑框眼镜卡在鼻梁,镜片下还有两抹淡淡的乌青。想必又是熬夜加班了,我记得他好像昨天才刚陪boss从意大利回来,这家伙真的是卷死人不偿命。
不过如果奉献的对象是沢田先生,倒也能理解为什么他要这么拼了呢。
……不对,你在讲什么鬼话呢,给我清醒一点啊嘉树!你可是伟大的劳动阶级,怎么可以向着资本家说话?!
拉开围绕在我脑袋顶上打架的小人,我决定还是多关心一下同为打工人的同僚,“岚守大人您知道吗,好好睡一觉可比依赖烟草提神多了。”
狱寺隼人沉默了一下,收紧下巴贴向脖子那侧,视线自然而然的越过了镜框,直接投在我身上,“堀川的话好像也没什么说服力。”
我立马把嘴边叼着的白色小纸棍拿下来,向岚守大人展示那颗一直被我含在嘴里的橙色糖球,“这是棒棒糖。个人拙见,您最好也减少些尼古丁的摄入。”
他轻嗤一声,在我以为他会责备我多管闲事时,对方只是迈动修长的步子从我身边越了过去,“啊,知道了。”他头也不回地说。
真是酷毙火辣的男人。
买完奶茶,vongola写字楼楼下已经找不到飞机头男人的踪影了,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脚步轻快的走进电梯,边哼哼小曲边摁下楼层按钮。
“堀川桑,你办公室有客人来了。”
“好的,多谢。”
把奶茶放进小冰箱,我拢了把头发,稍作整饰之后,笑容满面的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刚刚出去买东……西了……”我的话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飞机头,黑西服,手提箱,三要素齐全,此时正在财务办公室里严阵以待。
见我回来,男人放下手提箱,从沙发上起身,声如洪钟道,“您好堀川小姐,我是草壁哲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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