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点心冲击的徐长怜一晚上都没有睡好,难道这个世界还有别的穿越者?
她翻来覆去的想这些问题,可又觉得是巧合,也许是劳动人民的智慧是相同的,但这也使徐长怜在早上青环叫她时候一直哈切连天。
徐长怜可是为了回门做了诸多准备,她让青环给帮她梳了个歪着的发髻,再穿一身月白色的衣裙,整个就是小白花本人。
徐长怜一路环佩叮咚,袅袅婷婷的走到角门,看到一辆不甚起眼的马车停在那,可在四周都寻不见江勉的身影。
她一掀开车帘,就见江勉正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提起裙角,徐长怜扶着头顶的发髻慢吞吞的爬上车,生怕发髻会撞到马车的竹棚顶。发髻可是青环弄了半个时辰的成果,歪了又要被折磨半个时辰。
徐长怜好不容易坐好,就见江勉敲敲车墙,马车开始往前进,猝不及防之下往江勉那边一扑,肚子直接磕到书案边缘,疼的她眼角泛着泪花。
徐长怜挣扎的起身,双手胡乱挥舞,把书案上的东西全部打翻,做了一回桌面清理大师。
江勉见此,眉头皱起,他伸手一点点的拾起散落的书页,慢慢的规整好。
离徐府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但马车内却是一片寂静。
见徐长怜低着头,不言不语,江勉拢在袖子里的手纠结的扣在一起,他嘴唇轻轻蠕动:“是我失礼了。”
“你说什么?”
徐长怜听到江勉像是说了什么,迷惑抬起头,问道。
江勉只看她红润的唇边还沾染了些许食物碎屑,他握紧拳,再次翻看起书案上的书册。他下次要是还对徐长怜不忍,他就去回炉重造。
徐长怜歪歪头,继续低头小口小口吃着糕点,现在多吃点,等会可没得饭吃。
马车缓缓停在徐府门前,徐府的老管家站在门口,不时张望着,一看到徐长怜两人,顿时喜笑颜开。
“姑爷小姐安,快随小的来,老爷正在前厅等着呢。”
一路来到前厅,徐长怜远远的就瞧见一个有两个江勉宽的中年男人端坐在主位,旁边是一个端庄温婉的妇人,这就是原主的爹爹和姨娘周氏。
“回来了?”徐父看着面色红润的女儿,不咸不淡地说。
“爹爹。”
周氏还不等徐长怜行完礼,连忙死死握住她的手,面上笑得有多和蔼,手底下的力气就有多大。
“怜儿回来啦,饿了吧,快来吃饭。”周氏拽着徐长怜到一边的饭桌上,“你怀妹妹昨儿还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是吗?”徐长怜不动声色的抽出手,面露欣喜,“我也念着怀妹妹呢。”
徐父走过来,坐在主位,他看了眼周氏,“你去叫怀丫头来,见她姐姐一面。”
“这就去。”
周氏在狠狠的瞪了眼徐长怜后,趾高气扬的走出前厅。
徐长怜感受到陶瓷冰凉光滑的触感,一低头,看到是江勉塞给她一个小药瓶。
“活血化瘀的。”
徐长怜听到江勉用气声和她说话,打开陶瓷,用手挑出一点药膏,在掌心揉搓划开,抹在了青紫处。
淡淡的膏药味在空气中散开,徐父冷哼一声:“一点小伤就这样。”
徐长怜手一顿,抬头看向他,“原来父亲看得见啊。”
徐父瞪着徐长怜,嘴唇蠕动,许是顾忌江勉在场,他最终没有再说话。
气氛更加凝滞,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周氏带着她的宝贝女儿到来,气氛才重新活跃。
“长怜姐姐,我前些天还遇到了李家小姐呢。”
徐长怀一来就直中要害,她捂着嘴,咯咯的笑着,眼里满是不怀好意,很明显她在报复徐长怜昨日之事。
“她说他们家不日好事也将近了。”
“可是李家小姐不是最重嫡庶之分,她会和外室子所生的你说话吗?”
徐长怜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李家的事情,反而话题一转,说起徐周氏。
她的话语像是无数个巴掌,打在徐家所有人脸上。
徐长怀脸色瞬间变白,周氏被抬成姨娘过程确实不光彩。可那又怎么样,徐父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周氏,明明是徐长怜的母亲仗着自己是大小姐就横刀夺爱,难产死掉真是便宜她了。
“够了!”徐父大喝道:“你这孽障,你在胡说些什么?”
徐父想快点结束这一切,自己的风流韵事被一个姑爷听见,就算是再厚脸皮的人都觉得臊得慌。
“我难道说错了吗?”
徐长怜夸张的捂住嘴,面露无辜,此刻的她很感谢平时偶尔会看玛丽苏电视剧的自己。
但徐父气够呛,他张红着脸,呵斥道:“孽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女经女训读哪里去了!你平时都是这样编排长辈的吗?”
周氏急忙起身,慌乱的拍打徐父的胸口,她露出一副泪眼盈盈的双眸,看着徐长怜道:“怜儿你在说些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好歹也照顾了你这么久,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嘤嘤嘤,那可能是八岁的我记错了吧,我把别家的外室子当成了姨娘。”徐长怜用手帕捂住脸,装出一股柔弱劲往江勉身后靠。
“徐长怜,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徐长怀忍不住了,她怒气冲冲的就要打徐长怜,却被江勉拦住。
“长怜是我的夫人,不是什么软柿子任由各位揉圆拍扁。”
徐父见江勉开口说话,心里头的恼怒感更甚,她一拍桌子,指着徐长怜骂道:“逆女!你给我滚出徐家!”
“父亲,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不过是记错了姨娘不是外室子而已,你居然要把我和夫君赶出去。”徐长怜超常发挥,她演白莲演了个十足十,只见她颦着眉,捂着帕子呜呜哭泣。
“父亲,你难道忘了我的娘亲吗?”
此话一出,室内一片寂静,这还是徐长怜第一次提起自己娘亲。
“你还有什么脸提你母亲!”徐父缓缓坐下,手有些不自觉的颤抖,他莫名有些气弱的嗫嚅道。
周氏悄悄拉住徐父的手,面色满是哀戚,完全看不出她往日那高高在上的模样,“长怜,你怎么能……”
话未说完,就被徐父打断,“够了。”
“嘤嘤嘤,长怜曾在当铺看到娘亲当年的陪嫁,还以为父亲忘了娘亲呢。”
“周氏,这是怎么回事!”徐父心头一跳,他有些慌乱的往向周氏“徐府是你管家!你都做了什么?”
“老爷,我没有,说不定是长怜看错了!我怎么可能会把夫人的陪嫁拿出去变卖。”
周氏慌忙辩解,眼泪像不要钱一样流个不停。是她做的又怎样,一个软柿子而已还不是任她拿捏。
再说那个人都死了那么久了,还留着那些嫁妆做什么。现在徐府上下捉襟见肘,不想法子找些来钱的营生怎么维持尚书府的体面。
“那此物可还认得,姨娘?”
一个小巧的琉璃盏被青环放在了桌上,日光透过琉璃,折射出美丽的光。光映照在徐家人脸上,竟把每个人的脸色都映照得不一样。
徐父脸色惨白,周氏脸涨得通红,徐长怀不知所措,江勉若有所思的看着玻璃盏,众人神色各异。
这琉璃盏是原主花了积攒的所有钱财才买到手的原主母亲的嫁妆,徐长怜小心翼翼地捧起琉璃盏,放回盒子中。
“我想要拿回娘亲的嫁妆。”
周氏已经缓过神,她对徐父对她的感情相当自信,不过是卖掉些嫁妆而已,徐父还能不要她?
“不可能!”周氏不等徐父开口,就急哄哄的说。
“父亲也是这个意思吗?”徐长怜看向徐父,眼中泪水晃动,“可我给哥哥写了信,说父亲愿意在我成婚那日将母亲的嫁妆给我做填妆。”
徐父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他死死的掐住周氏的手,此刻他才真正发觉周氏蠢笨入猪,“长怜,不是父亲不想给你,而是你母亲的嫁妆太多了,你出嫁出得急,父亲还来不及从库房中取出来。”
“不敢劳烦父亲,哥哥已经把礼单给我了,父亲只需要打开库房即可。”徐长怜接过青环递过来箱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
打开来,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册子,每个册子都用红绸细细包住,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一起。
事到如今,徐父也无话可说,他要是真的不答应,那个在外的长子回来不得搅个天翻地覆。
与其交给那个性子强硬的,还不如给性格软弱的长女,等到时候再一点点的将那些东西骗回来就行。
徐父心里的算盘打得哗哗响,可真的看到一箱箱珠宝字画从库房里搬出来,他忍不住开始痛心。这周氏没事动什么嫁妆,等那两个孽障死了,这些东西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属于徐家了。
“那是我的嫁妆!你搬我的嫁妆做什么!”
徐长怀看着自己嫁妆里的好几个箱子也被一起搬走,急得大叫。
“长怀,你看错了,这里是我母亲家的家徽,怎么就成你的了。”徐长怜指指箱子上精致的雕花,对徐长怀示意,“可能是姨娘给你准备嫁妆的时候拿了我娘的嫁妆充数吧。”
青环抱着礼单跑过来,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也格外明亮,“小姐,都清查了一遍,少了不少东西。”
“父亲,这可怎么办,许是姨娘不小心拿着去用了。”徐长怜看向面色黑沉的徐父,和小女孩遇到困难时求助父亲一般,一双杏眼紧紧盯着他。
“你在库房里找价值相等的东西补上。”
徐父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说。
得到满意答复的徐长怜露出甜甜的微笑,“多谢父亲,再麻烦大家伙去看看我姨娘的箱子里有什么值钱玩意,都给我带走!”
江勉看着手下人笑呵呵的齐声应答,继续热火朝天的搬箱子,嘴角也微微勾起。徐玥的妹妹还挺有意思,真像只黑心兔子。
在一边的周氏看到自己的嫁妆箱子被撬开,挨个挨个的翻找,气得直发抖,“你们这是做什么,别翻了,别翻了!”
可再怎么阻拦,也挡不住身强体壮的汉子,周氏只能死死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攒的值钱宝贝一件一件被拿走,她红着眼,看向徐长怜的目光中满是浓浓杀意。徐长怜你母亲都玩不过我,更何况你,我要让你有命拿,没命花。
等徐长怜带着所有东西离开,徐家的库房如同蝗虫过境一般,什么都东西都拿走了。
周氏看着眼前这一幕,和徐长怀抱在一起,呜呜咽咽的开始哭泣。徐父听着只觉得烦闷,他大步上前,一脚将周氏踹个仰倒。
“诶呦!”
“哭什么哭,徐长怜拿走就拿走了,她拿走又不一定守得住。”
“老爷你是说……”
徐父和周氏不愧是相守了大半辈子的人,连想到的解决方式都相差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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