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一片寂静,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在此刻无比清晰,月娘坐在台阶上,看着不远处桌上的灯笼,开始慢慢讲述:“以钱家为首的几户大户人家一直生活在松远县,他们之间又互有姻亲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后来,钱家不满足现有的势力,开始鱼肉百姓,欺凌乡里。”
月娘说着,握紧拳头,“一开始也有人去求县令大人,可没什么用,钱家一直施压,县令大人最后自缢在府衙里,自此便无人敢去府衙。
后来,新上任的县令到了松远县,与钱家勾结,让我们苦不堪言。越来越多的人离开松远县,去别处谋生,如今松远县里的人要不就是为钱家办事,要不就是是在无法离开松远县,苦苦支撑。”
月娘说完,看向江勉,她眼中含泪,那张惨白的脸色满是麻木,“还请大人帮帮我们。”
江勉想到之前看到密报上的内容,他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问道:“月娘子为何要找本官说以实情,不怕本官也与钱家勾结吗?”
“大人相貌堂堂,定不是那奸佞小人。”月娘想到当时在灯火下看到的江勉等人,精神奕奕,所用之物五一不精美,连每个护卫都有家伙事,定不会被钱家收买。
院外传出几声嘈杂,李朔推开院门,月娘的男人从门外进来,嘴上还骂骂咧咧。
月娘连忙上前,暗地里一拧他的胳膊,生怕江勉觉得他们不懂礼数,粗俗不堪,“大人见谅,我夫君生活在市井,没规矩惯了。”
“小的强子,见过大人夫人。”强子也反应过来,弯腰行礼,“小的去叫街坊邻里来和大人伸冤,可谁知他们胆小怕事,无一人敢来,还请大人见谅。”
江勉并不意外,他初来乍到不说,那些百姓饱受压迫,草木皆兵,怕他与钱家使仙人跳也是正常。
“大人您今日赶路也辛苦了,小的家中正好还有间客栈,大人可稍作休息。”月娘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听到东边的喧哗声小了许多,意识到时辰不早了。江勉等人一看就是日夜兼程的赶路,还是早做休息为好。
强子被月娘提醒,连忙一拍额头,懊恼地说:“月娘说得是,大人快随小的来。”说着就拿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他指着不远处的拐角一栋两层的小楼说:“那便是我家客栈,从我爷爷手里起家,一直传到小的手中,可惜,如今已经败落。”
月娘叹了口气,轻轻拍拍强子的手臂。强子感受到娘子熟悉的提醒,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当下讪讪一笑,不在言语。
月娘悄悄拍拍胸口。扯着他的袖子紧紧跟在他身后。她这夫君什么都好,就是有些碎嘴。
“吱呀——”门打开,空气中的味道有些陈腐味,江勉不甚在意的走进客栈,向两人道谢,“多谢二位。”
“这可折煞小的了。”强子连连摆手,避开了江勉的行礼,他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是这地方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还请大人等小的去收拾好再去休息。”
江勉拦住他,“不必,两位已经帮了大忙了。”说着示意李朔上前将一个钱袋递给强子,“如今府衙破损,我等就征用你家客栈暂住,这里是十两银钱,还请收下。”
强子一呆,连忙拿着怀里的钱袋想还给李朔,“大人也是为百姓办事,小的那能收钱啊。”
“强子你就拿着吧,我们也不能白用你家的东西,那岂不是钱家之流。”一边围观的徐长怜开口说话了。
自从她听闻了月娘的讲述后就一直在思索,以钱家为首的那些人就像是当地的特权阶级一样,只是这些人背后是否有大鱼还未曾可知。
就担心他们冒然出手,打了小的来了大的,和葫芦娃救爷爷一样,无情无尽。
等强子夫妻走了,护卫们麻利的开始打扫住处,青环也跑去厨房,准备给大家去弄点吃的。
徐长怜坐在桌边,看向一边把玩着扇子的江勉,皱眉问道:“江大人可有何好计谋?”
江勉看着她小脸皱成一团,觉得有些许可爱,“夫人明日便知。”说着,顺手用扇子轻敲她的头。
徐长怜反手就抓住扇子,江勉用力一拔,好家伙,没有□□,只得松手看着徐长怜拿着他的宝贝扇子打开又合上。
江勉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江大人好像并不吃惊。”徐长怜随意问道,但指的什么事两人心知肚明,徐长怜这是在问江勉一早就知道松远县的事情。
江勉睁开眼,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徐长怜,“时辰不早了,夫人都有些糊涂了,还是早点去休息为好。”
“你这是警告?”
“夫人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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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松远县也十分寂静,徐长怜趴在窗边往下看,大街上竟没有一个身影。
今天一大早,江勉就带着护卫,押着刺客去了府衙。准备将府衙稍作修缮,现在客栈里,只有两个护卫加上她与青环两人。
徐长怜觉得有些许无聊,她原以为到了松远县就会马不停蹄开始扶贫工作,但现在的松远县别说人了,连鸟雀都少得很。
青环将沏好的茶放到徐长怜的身边,提议道:“小姐要不青环去请月娘子来给您解闷?”
“不必。”徐长怜摇头拒绝,月娘和强子本来就活得战战兢兢,请她过来过于招摇,对他们不利。
想到这,她又看了眼青环,觉得青环还是太嫩了,需要多多历练才能成为像李朔一般的左膀右臂。
“青环,你今日练功了吗?”
青环身子一僵,急忙讨饶:“奴婢这就去。”说着小跑出去,自从徐长怜成婚后,青环也被她拉着一块习武,可惜她天赋不好,收效甚微。
徐长怜鼓励她,勤能补拙,并且日日监督她。
徐长怜看着青环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面上露出一对可爱酒窝。
正当这时,外面传来一个男声:“我竟不知道松远县上何时来了如小娘子这般标志人物。”
徐长怜顺着声音处一看,是一个个不高,长相清秀,可面色惨白眼底青黑的男人。
男人见她望过来,笑容更加猥琐了,自认为风骚的一甩衣袍,带着身后的仆从,昂首挺胸的就往客栈里冲。
不出所料的,被护卫拦住了。
“快给小爷让开!”男子被护卫挡住,有些恼怒,“你们这些卑贱的奴才!还不快给我让开!”护卫依旧不为所动。
男子怒了,一挥手,让身后的仆从给他解决,两个护卫被人纠缠,竟让男子找到空子钻了进去。
其中一个护卫要去捉拿钱任,却被其仆从死死抱住胳膊,无法动弹。
这时,听到动静的青环从屋后跑了出来,让男子眼睛一亮,当即大笑:“我钱任今日运气真好,又一个清秀美人。”
青环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当下就白着脸,准备去找徐长怜,钱任见她的模样,笑得更加肆意:“美人,到爷这里来。”说着,就扑向青环。
青环见状,急忙躲开,还顺手给了他一巴掌。这下,可把钱任惹怒了,他红着眼,去抓青环的胳膊。
徐长怜急忙从楼梯下来,上前又给钱任另一边脸打了个巴掌。
“啊!”
徐长怜的力气可是青环好几倍,她这一巴掌直接把钱任扇飞出去,狠狠的撞在柱子上才停止。
钱任痛得大叫,脸立马肿了,他张嘴,吐出几颗带血的碎牙齿。
这边的变故让门口纠缠的护卫和仆从都傻了眼,有好几个仆从见徐长怜望过来被吓得双股战战,慌乱跑开。
当然也有忠心耿耿的仆从,只是还没等他冲过来,就被护卫擒住,被押到钱任身边。
“你们将少爷打成这幅样子,我们老爷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仆从奋力挣扎,他看着徐长怜的目光满是阴毒。
他以为徐长怜只是一个女子,一定会被吓到,谁知徐长怜面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只听见她问:“你们可知我是谁?”
仆从眼睛乱转,钱任也避开徐长怜的目光,主仆两的神态十分相似。徐长怜瞬间明了,钱任知道她是县令夫人,还敢这么嚣张。
她看着钱任的目光更加冰冷,这钱任在她面前都如此不堪,那在百姓面前定更加过分。
想到此,她一脚踹向钱任,没用多大力气,只是踹断了他的一根肋骨。
钱任再次惨叫,那个虚张声势的仆人也被吓到,他汗流不止,“别打了,夫人别打了。”
钱任喘着气,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徐长怜,他的眼神黏糊,让人恶心不已。
他会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的,连同那个小白脸县令一起,他要让他们两个受尽百般折磨,上天无路,求死无门!
“你以为,你夫君还活着吗?”钱任断断续续地说,虽然身体疼痛无比,可一想到徐长怜会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心中就一片火热,真想看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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