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人,再借刀杀人……”
野狼精小声嘀咕着,直愣愣的往大门而去,然后“嘭”的一声。
野狼精踉跄着退了几步,揉了揉闷疼的额头,疑惑的伸手摸了摸……
奇怪,怎么有堵看不见的墙?
野狼精被迷惑的神智,想不起来可以用法术,只一个劲儿的用蛮力推,使出浑身解数,那堵隐形的墙仍旧纹丝不动,反倒把野狼精累的够呛。
“呼,呼,这咋回事儿啊?”野狼精自言自语,眼神迷茫,什么墙这么结实,连他都推不开?
再次“咣咣咣”砸了几拳后,野狼精终于累的精疲力尽,靠在墙角休息时,看见两个凡人提着饭菜敲响了贺宅大门。
有了林齐的嘱咐,宁采臣并未直接开门,而且问道:“谁啊?”
“我们是贺氏客栈的伙计,掌柜让我们给几位客人送些吃的过来。”
听到这个回答,宁采臣心下安定,打开门将二人迎了进去。
不一会儿,和聂小蝶一起,将二人送了出来。
奇怪,为什么他们能进去他却不能?
躲在暗处的野狼精兀自想着,有些不信邪,再次试了一下,发现还是不能靠近?
难道是因为他们没看见我?
野狼精迷迷糊糊的想着,从角落里走出来,向准备回去的二人喊道:“喂,你们等一下。”
听到身后有声音,宁采臣和聂小倩下意识转身回应,但看清是昨晚来闹事的野狼精后,顿时脸色一变。
“你来干什么?”宁采臣伸手把聂小蝶往身后一揽,战战兢兢道:“你要是敢动我们,林兄绝对饶不了你,不信你就想想昨晚。”
“你个蠢货,胆子怎么这么小?”被一个文弱书生保护,聂小蝶觉得很没面子,又见宁采臣这幅怂样,更是觉得没眼看,一把将宁采臣薅开,没好气道:“有林公子的阵法在,妖怪又进不来,你怕什么?”
话才刚说完,对上野狼精炯炯有神的眼睛,聂小蝶心里“咯噔”一声。
糟糕,她闯祸了。
果然,只见野狼精眼神发亮,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难怪那两个凡人能进去,他却不能。
聂小蝶神色恍惚,心下懊恼,宁采臣出声安慰道:“别担心,你刚才也说了,妖怪进不来。只要我们不出去,他也拿我们没办法。”
聂小蝶一愣,心道:对啊,只要他们不出去,妖怪知道了又如何?还不是拿他们没办法?
想到这一点,聂小蝶心情缓和了许多。
原来那堵无形的墙,能防的只有妖怪,却不防他们自己。
他虽然进不去,可是里面的人能出来,那他是不是可以将人引出来,再借刀杀人?
我可真是个机灵鬼。
野狼精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赞,暗自施展魅惑之术,在宁采臣和聂小蝶眼中,眼前的野狼精,已经变成了他们最信任之人。
看着最信任之人向自己招手,二人想也没想就跨出了安全算,等法术效果消失之后,二人已经在县衙大牢里了。
将二人引出来后,野狼精本想直接杀了两人,但想到自己修的是正统妖道,有机缘可以得道成仙,一旦杀了人破了结,就只能沦为被天地鄙弃的妖魔。
成仙的执念勉强拉住最后一丝理智,想着二人不过普通凡人。
既然是凡人,对付二人自然要用凡人的方法,而最能兵不血刃的法子,某个想不起名字的凡人告诉他,是人间官府。
野狼精中的咒,是要杀了他们。在野狼精看来,敢挑战官服的权威,二人就死定了。
阴差阳错之下,竟误打误撞的解开了野狼精身上的咒术。
恢复理智后,所有记忆回笼,想到迷失甚至后干的蠢事,野狼精眼中一片暗色。
敢如此戏弄利用他,无论那人真的是冯生,还是附身在冯生身上的谁,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野狼精心中憋屈,脚下打了很,远离人群后,一步一个坑的踩回郡君府,给附近的人留下深深的阴影。
“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宁采臣低着头,不敢去看林齐的脸色,“林兄,这次真不是我们的错,你别气了。”
虽然他也觉得很丢脸就是了。
“不,我没有生气。”林齐摇摇头,停下脚步,目不转睛的看了宁采臣好一会儿,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我只是在想,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想的,看到妖怪不跑,在那儿傻站着等妖怪迷惑?”
他是真想不通,正常人遇见妖怪,第一反应难道不是躲吗?就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之后聊天的时间都有,总不可能没机会躲了吧?
林齐怜悯的看着宁采臣:“这么的秘密暴露后,不想着如何避开野狼精,反而把希望全都压在野狼精进不来上,这心到底是得有多大?”
燕赤霞除了恨铁不成钢,心中更多的是庆幸,幸好野狼精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将两人引去大闹县衙。
否则,聂小蝶若有个三长两短,他该如何与小倩交代?
宁采臣和聂小蝶无地自容,惭愧的低下头。
“我想好了。”走到半路,林齐突然说道:“鉴于你们两个警惕性太低,我打算给你俩做一下特训,普及一下遇到妖怪该怎么办。”
说完,林齐看了看燕赤霞:“燕道长,你觉得如何?”
他虽然懂的不少,但毕竟半路出家,比不上燕赤霞这个真正得道高人的土著。
燕赤霞思索片刻,点点头:“我看可行。”
这次只是虚惊一场,下一次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听到这话,聂小蝶和宁采臣都跃跃欲试,可怜的他们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特训有多恐怖。
路过贺家客栈,一阵骚动引起了林齐的注意。
“贺老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孙媳妇肚子里这个不能留不能留,咋就不听呢?”
说话的同心堂药铺的坐诊大夫,姓陈,就在贺家客栈隔壁,两家不过百步距离。
拨开围观的人群,林齐走过来,只见陈大夫指着贺掌柜痛心疾首:“我早就说过,你孙媳妇肚子里的是个死胎,没有灵魂,任由其长大,会要了你孙媳妇儿的命,可你们死掘非不听,现在我也无能为力了。”
贺掌柜媳妇一听,当即昏死过去。
“阿妈,你怎么样?”贺掌柜的大儿子贺木眼疾手快,避免了贺老太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老婆子,你可不能有事啊!”贺掌柜脸色一白,双手死死的抓住要出门而去的陈大夫,哀求道:“陈大夫,你现在可不能走啊!”
孙媳妇为了孩子还人事不省,老婆子又为了孙媳妇人事不知,这叫什么事儿啊?
为什么上天这么爱捉弄他们一家?
陈大夫医者仁心,会气的半途而走,也是因为病人不听劝,他实在没有办法。
如今遇到突发状况,不用贺掌柜开口,立马驱散围观的人群。
“散开,快散开!”
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的人,最忌讳被人围观。
“大郎,快,把你阿婆放平,切记小心谨慎,再打开窗户通风!”
因情绪大动而昏厥的人,内里最是脆弱,稍微一点磕磕碰碰,都可能会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
来不及送回房间,陈大夫只好在大堂上施针诊治。
周围的食客旅人自发回避,有的甚至主动维护起秩序,避免打扰到大夫救人。
贺木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眼里充满感激。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小弟的遭遇,果然只是个例。
贺老太只是普通昏厥之症,并不难治,陈大夫完全能搞定,林齐扫了一眼之后,将心神放在二楼的孕妇身上。
此人大概就是贺掌柜的孙媳妇了吧?
林齐暗暗想着,若是胎儿畸形,或者死胎,他可能还没有办法。可若肉身未死,只是缺了魂魄……
林齐捏了捏腰间的玉葫芦,如果能成的话,也算他们一家人的缘分了。
在陈大夫的全力施为下,不大一会儿,贺老太悠悠转醒,想到昏过去之前听到的噩耗,不禁悲从中来。
陈大夫行医多年,早就看惯了生死,可事到临头,还是做不到铁石心肠。
“贺老哥,你我多年朋友,我不妨给你提个醒儿,你还是尽早准备后事吧。”说完之后,似乎觉得这样有些不近人情,又补了一句,“若有奇迹发生,或许还是一线生机。”
但奇迹之所以为奇迹,就因为少之又少,不为人力所及,千百年也难有一次。
眼前氛围太过悲伤,陈大夫不想再待下去,摇摇头正准备走,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贺掌柜,在下略通医术,可否让我看一看。”
那道声音太过年轻,听起来就像戏言。
贺掌柜正要发怒,可看到说话之人,立马转变了态度:“贵人,你说你会医术?”
林齐点点头:“略知一二。”
“贵人请随我来。”贺掌柜犹豫了片刻,起身将林齐带上二楼。
若是别人,他一定不会相信,可贵人这样的存在,应不至于拿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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