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京华目送嘉诚公主出了城门,浩浩荡荡的仪仗紧随其后。

    旁的安王夫妇深情惆怅,安王妃似乎瘦了一圈。

    赵京华准备离开,李景瑜追上:“闲来无事,郡主可否赏个脸去吃个午饭?”

    赵京华满脸好笑的看着李景瑜:“应是殿下赏臣女个脸。”

    “望春楼那日你没尽兴,今日就当是赔你一顿。”

    赵京华想起那日在茶楼李景瑜为自己说话的场景,失笑道:“那有不怪殿下。”

    “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被那些人说。”李景瑜停止嬉笑,坚定的看着赵京华。

    空气凝固顷刻,赵京华打破沉寂:“无妨的,要怪就怪那些乱想的人。”

    话落,又是一阵沉默。

    “那便走吧?”

    赵京华点头。

    到了地方,赵京华下了马车,“又是望春楼?”

    “你若不你喜欢望春楼那就换个地?”

    “没有不喜,走吧。”

    望春楼还如上回一般,人满为患,招待他们的还是上次的店小二。

    “徽若,这位是丞娆郡主,想来你见过的。”

    被称为徽若的女子朝赵京华微微福身,赵京华挑眉。

    这会还是雅间,赵京华同李景瑜一道坐下,周围是侍卫。

    菜还没上齐,赵京华揶揄道:“殿下认识那店小二?”

    “认识的。”

    赵京华早就觉得那店小二不凡,生的如同女子,却没想到与李景瑜相识。

    “原是如此。”

    李景瑜疑惑,“什么?”

    赵京华缓缓道来:“那女子虽是开酒楼的,但我却觉得她与旁的开酒楼的不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李景瑜有些赞赏的看着她,“你竟已然发现她是女儿身。”

    “自是,其实不难分辨,那女子给我一种柔情似水的感觉,不像是男子有的。”

    “郡主真聪明,不过郡主不好奇我是如何认识她的?”

    “殿下若是想告诉臣女早就告诉了。”

    李景瑜示意侍卫都退至门外。

    李景瑜觉得有意思,便也没有瞒着她:“此女乃是忻城王的遗孤。”

    李景瑜神情凝重言道,赵京华眉头紧锁。

    “忻城王?”

    “是。”

    赵京华觉得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岭南王妃与忻城县主可否知道?”

    忻城王乃袁欣薇与袁欣彤之父,此事若是二人知晓,定不会不管不顾,但若是不知……

    “不知,我回都城途中,有许多流民,后来回来后同父皇说过此事,番县闹了饥荒,朝廷如今已去赈灾,不过先下应当已经妥当,那女子便是流民之一,后来那女子便找到了我住的驿站,显然她已经知晓我的身份,竟是将自己的身世全盘托出,而后她告诉我当年的忻城之战另有蹊跷,故而她孤身一人前来都城寻找真相,开这个茶楼不过就是掩人耳目。”

    赵京华心惊,从未听过袁欣薇说忻城王有过小妾或私生女之类。

    “殿下可是给了他们吃食?”

    李景瑜不解的看着赵京华,心想她怎会知道。

    “若不是如此,那女子是不会去贸然寻找殿下的,番县之事我略有耳闻,朝廷派去赈灾的都是些贪/官,钱财粮食都收入自己囊中,殿下若不是给了那些流民吃食,那女子不会找你的,因为她知道来的这些人都不是好人,她之所以知道殿下的身份,许是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

    李景瑜微微一愣,“没想到郡主竟如此聪慧。”

    “这是殿下第二次夸我了。”

    李景瑜挑眉道:“她如何知道我身份的我并不知,我问她她说我不必知道,她一个姑娘家,我也没好多问。”

    “那倒是,但我还是好奇,忻城王怎会有一个私生女?”

    李景瑜缓缓道来:“忻城王与忻城王妃的婚事乃是其父母定下的,忻城王早年有一心悦的女子,但这女子出身不好,再后来就被家里人逼着娶了忻城王妃,两人婚后相敬如宾,本以为忻城王就此对那人死了心,却没想到婚后不久就叫忻城王妃发现了,忻城王妃并未说什么,忻城王尤为感触,后来那女子病逝了,忻城王难过许久,又有王妃开导,就此对王妃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后来就诞下了二位小姐,但其实那女子并未死。”

    李景瑜叹息,又道:“那女子有了忻城王的骨肉,并未告诉任何人,忻城王的父亲将那女子送到了忻城,也就是忻城之战之地,后来忻城王前去支援忻城,又遇到了那女子,那女子将这些年受过的苦全盘托出,二人重归于好,忻城王本想回到帝都,但忻城之战战败,二人皆丧命于此,忻城王至死都没有见到那女子所出之女。”

    话落,一片寂静,赵京华没有想到忻城王竟是如此痴情之人,而李景瑜却思考忻城之战的隐情,此事他并未向圣上言明,当年去忻城支援,忻城王手握虎符,此事定是牵扯众多,不宜轻举妄动。

    “你可否怀疑忻城之战有太子的手笔?”

    “是,我是如此怀疑。”

    “一年前的宫宴刺杀,可否也是?”

    李景瑜当真不知道赵京华竟是知道这么多,压住心中平静,想让她道出缘由,“是。”

    “殿下一定好奇我如何知道,一年前的宫宴刺杀,并非是我自己发现的,而是太后娘娘告诉我的。”

    “太后?”

    太后不问世事已久,此事不应出自太后啊。

    “是的,就是在外祖母告诉我的,宫宴将至,我进宫陪外祖母,与她一同吃斋礼佛,外祖母告诉我太子有异心,至于为何,祖母还未告知,但却没想到要在宫宴刺杀,但此事圣上也是知道的,此事有容国公府的手笔,圣上本想等此事败露,就将容国公府与柔妃一同除掉。”

    李景瑜从未想过圣上知晓此事,自己险些在宫宴丧命,自己的父亲却瞒着自己。

    当真搞笑。

    可这太子,真是蠢笨,在宫宴上刺杀。

    “殿下定会好奇太子为何会在宫宴上行刺,如此蠢笨,但此事不是太子授意,是东临国。”

    李景瑜早就查出此事有关通敌,没想到却是太子,“那便就是东临国,太子与前朝余孽一同。”

    “是,东临国对我朝觊觎已久,先前联络了前朝余孽,得知我朝太子近几年来愈发坐不稳这储君之位,意图与太子一同谋反,太子那蠢货竟是同意了,为表明结盟之心,太子允诺若登上帝位,便割让忻城与东临。”

    “我早该想到,父皇这些年对太子虽是不满,但并未提过废黜。”

    “可太子他蠢。”

    李景瑜轻笑。

    “臣女还要提醒殿下一句,柔嫔与五公主之事已经让太子觉得自己储君之位不保,日后保不准会干出什么蠢事。”

    “那就多谢郡主。”

    “有何可谢,殿下聪慧,怎么不知道太子想要干什么。”

    “那你还要提醒我?”

    赵京华微笑,“殿下刚才夸了我两次聪慧,我就想着聪慧一下。”

    李景瑜失笑,眼前的女子当真是有意思。

    “兹事体大,殿下竟然还告诉我?”

    “我知道郡主会守口如瓶。”

    赵京华觉得好笑,二人交集甚少,李景瑜竞将这事告诉她,真是稀奇。

    “自是。”

    半晌,菜上齐了。

    “既然知道太子有二心,竟还将我姐姐嫁给太子。”

    “父皇目前只掌握了一部分他的罪证,待到日后会是如何,说不准,吴夫人当年救过父皇一命,储妃之位是给其女的补偿,但若是这个太子,还不如不补偿,此举说明了父皇想要打压你们家,若是太子一旦败露,你家都得遭殃。”

    赵京华觉得讽刺至极,圣上当真是爱极了权利以及不信自己家,父亲这些年忠贞为国,也被如此猜忌,晋阳长公主与自己乃是皇室后裔,自不会为此丧命,不过就是无权罢了。

    圣上对于打压世家这种事,真是得手,作为一个皇帝,如此无错,但身为赵家人,赵京华自是有私心,想要保住父亲与兄姐性命。

    “我知道了。”

    李景瑜看出赵京华的不悦和担忧。

    今日午膳吃的赵京华心惊胆战,这看起风平浪静的帝都,实则风云诡谲。

    “今日倒是吃上了望春楼的美食。”赵京华感叹道。

    “郡主喜欢下回我再请你如何?”

    “下回我请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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