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在即,肖肆尧想跟顾衿月单独吃顿饭,不得已请了整个剧组才能请到她,没关系,那他就喝趴所有人。

    肖肆尧酒量算不上好,但忍耐力极强,能坚持到现在,全靠硬撑。

    顾衿月倒转酒杯,滴酒不剩。

    她冷哼了声,将杯子抛到肖肆尧手里,挑着眉毛,“肖总说话算话,让让吧。”

    肖肆尧乖乖听话让了路,却摇摇晃晃跟着她从包厢里出来。

    顾衿月察觉到不对,回头睨了一眼,“你跟着我做什么?”

    肖肆尧站不稳,身体往前倾,顾衿月不得已扶了他一把。

    “我送你回酒店。”看着她即将把手收回去,他趁势往她身上倒。

    肖肆尧的头枕在顾衿月的肩上。

    “喂,到底是你送我还是我送你啊?”顾衿月抬了抬肩。

    肖肆尧鼻尖氤氲着属于她的味道,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亲近,没有应话。

    顾衿月推他脑袋,“肖肆尧,你可别想占我便宜啊。”

    她推不动,朝着楼下喊:“陈岷,你老板醉了,上来扶一下。”

    肖肆尧心想陈岷这小子向来聪明,不会这么不识时务,结果就听到人踩着木制楼梯噔噔蹬的上楼了。

    “肖总你怎么醉了?”陈岷说着去扶他,“这是喝了多少啊?”

    肖肆尧不领情,将陈岷推开,站直身体,不耐烦的扯了扯领带,“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醉了?”

    陈岷叹口气,不跟一个喝醉的人讲道理。对顾衿月抱歉的笑了笑,“顾小姐,你别见怪,肖总酒量不好,平常应酬连酒都不碰的人,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

    “我酒量不好?”肖肆尧插着腰,还想着陈岷这小子机灵,不会拆他的台,结果恨不得把台给他拆得连渣都不剩。

    “应酬不喝酒就代表我酒量不好,哪门子歪理邪说?自己进包厢瞅瞅,有哪个比我酒量更好?”肖肆尧尤为自豪喝趴了迟梵,情敌相争,总想着各方面都要赢过对方。

    然而喝醉的人说的话就像是放屁。陈岷认定肖肆尧醉了,也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一边扶着肖肆尧,一边说送顾衿月回酒店。

    一楼大堂相较于楼上包厢氛围就相对和谐。

    众人还在吃吃喝喝,见肖肆尧和顾衿月下来,纷纷停下来跟他们打招呼。

    二人刚走,就听见后面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迟大影帝呢?”

    “我去,女神该不会选了肖总吧?”

    “这都跟肖总走了,还不明显吗?”

    “但我觉得女神跟影帝更配啊。”

    “得了吧,女神发微博跟迟梵撇清关系就说明不会选他了。肖总有什么不好,人帅多金还大方。片场吃他这么多东西难不成喂狗了?连句好话都不说。”

    “迟梵影帝也没少送好吧,你难道没收迟梵的好处?”

    “这么多菜还堵不上你们的嘴吗?吵什么吵,顾衿月选谁也选不到你们头上。”

    “”

    顾衿月还是上了肖肆尧的车。

    司机师傅安静的往前开,陈岷坐在副驾驶,她和肖肆尧坐在后排。

    肖肆尧捏着眉心,他向来冷静克制,这几步路已经让他逐渐清醒。

    可是顾衿月这会儿却酒劲上头。肖肆尧很会拿捏,知道她的酒量,故意倒了整杯酒哄她喝完,酒喝得急,就很容易醉。

    有些话,清醒的时候说不出口。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到了酒店,顾衿月闭着眼,昏昏欲睡。

    肖肆尧下车,准备去抱她,手刚搂到后腰,她倏的睁开眼,满脸警惕,“你想干什么?”说着她将他推开,摸索着自己从车里下来,“喝了酒就该自觉离女人远点,我可不想跟你上热门。”

    顾衿月身子打着晃,鞋跟又高,站不稳。

    肖肆尧不再容她拒绝,也懒得管热门不热门,将她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啊,肖肆尧,你发什么疯?”顾衿月在他怀里挣扎。

    肖肆尧:“你醉了,路都走不稳,我送你回房间。”

    “我醉了?呵,就那一杯酒能让我醉?你喝的可比我多多了,放点放我下来,把我摔了你赔得起吗?”

    肖肆尧抱着人往酒店走,走得慢,却每一步都走得稳,“我不会让你摔的。”

    电梯里,陈岷这回机灵的只按了顶楼的楼层,那是通往肖肆尧的套房。

    顾衿月没注意,脑子还在发懵,人就被他带到房间。

    顾衿月坐在沙发上,意识到这不是她的房间,准备起身离开,肖肆尧看出她的意图,先一步蹲下,虚虚将她圈住,一双黑而沉的眼睛不加掩饰的盯着她。

    今晚他故意硬撑着喝倒了包厢里的人是为了单独跟她说话,是出于男人的虚荣想把迟梵干翻,也是一种内心的宣泄。

    回国一个多月,除了他死皮赖脸赖在顾衿月身边不肯走,他和她之间一点进展都没有。他向来沉得住气,擅长徐徐图之,做什么事都成竹在胸把一切把控在手中,可唯独顾衿月是个意外,他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肖肆尧开口,声音是沙哑的。

    “没有。”

    “我明天要去一趟”

    “你要走就走,关我什么事,”顾衿月打断他的话,撇开脸,换上那副凉薄的神色,“肖总不是一向这样吗?是走是留从来不会跟人打招呼。反正我巴不得你走,免得待在剧组给人添麻烦。”

    肖肆尧知道她说的是气话,故意要刺痛他,可心里还是堵得慌,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转身想缓一缓情绪。

    顾衿月却以为他真的要走,一时之间慌了神,酒精的影响下,克制不住朝他伸了手,拽住他的白衬衫。

    四目相对,两人都赌气不肯先说话。

    却是顾衿月先败下阵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你每次都这样,如果要走的话,你回来干什么?你来找我干什么?”

    她的眼泪让他的心更痛,每一滴都像是在心里狠狠插上一刀。

    他拽了顾衿月的手,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抱住,整个人却柔和得如缥缈的云,“衿月,我没有要走。是约克珠宝的案件有进展了,我只是过去处理一下,就几天世间。”

    顾衿月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从他怀里抬起头,“真的?”

    “真的,”他轻柔的将她脸颊的泪水擦掉,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真的,没有结婚,没有未婚妻。”

    “谁问你这个了。”顾衿月拍掉他的手,有些难为情。怎么就没控制住拉他了呢,怎么就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她暗暗恼怒,转移话题,“我怎么没听说案子有进展了,我不是最大嫌疑人吗,警方难道不该先跟我联系。”

    肖肆尧没有告诉她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珠宝丢失案,他派了自己的人手联合警方一起调查,这次过去是为了确认一些事。

    “或许警方认为我跟你是一起的,通知谁不都一样?”

    “谁跟你是一起的,”顾衿月立马翻脸不认人,从肖肆尧怀里退出来,“你是你,我是我。”

    肖肆尧纵容的看着她,一向凌厉的神色少见的温柔下来。不反驳她的话,反正在他心里,从来不曾跟顾衿月分过你我。

    “那个我该回去了。”顾衿月怕自己跟他待得越久心思暴露得越多。

    可肖肆尧并没有如她心里期盼的说一句我送你,等她失望的转过身准备自己下楼回房间,却突然从背后被抱住。

    肖肆尧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呼吸喷薄在她的耳边,双手环抱在她的腰间。

    “别走。”

    他的声音是慵懒的,带着卸下伪装和防备的祈求和希冀。

    顾衿月对这样的他毫无抵抗力。

    地上的影子交叠,屋子里静得听得见两人细微的呼吸声,背后是他宽阔的胸膛,带着属于他的温度,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的跳动,好似为了她,这颗心才会有力的跳动。

    这一刻,顾衿月身上所有的刺不受控制的为这个男人软下来了,她屈服于一个强悍的男人只属于她的温柔。

    “我没有换的衣服。”顾衿月小声的说。

    黑色吊带短裙包裹着她玲珑的身材,凹凸有致,好看是好看,可穿久了会不舒服。

    肖肆尧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将她拉到衣帽间,里面整齐的挂着他的衣服。

    肖肆尧:“挑吧。”

    衣帽间挂了不少衣服,看来肖肆尧是真打算一直待在剧组陪她把戏拍完。

    顾衿月突然心中一暖,却还是执拗的说:“肖肆尧,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我知道。”他拉着她的手,与那白皙纤长的手指十指相扣。只要像这样,她不推开他,他就很满足了。

    顾衿月洗完澡穿着肖肆尧的t恤衫从浴室出来。

    两人坐在沙发上找了部电影,可谁都没有心思看,又不知道该和对方聊点什么,就干坐着假装是在看电影。

    夜已经很深了,肖肆尧还没有休息的打算,顾衿月催促他去洗漱,她也要去睡了。

    他却仍扣着她的手不肯放,又实在抵不住顾衿月的催促,实话实说:“我怕我洗完澡出来你就不见了。”

    顾衿月再三跟他保证不会走,走了是小狗,才把人哄去洗澡。

    肖肆尧从浴室里出来,客厅里没有人,卧室里也没有人。那种得而复失的感觉像一把火烧得人难受,烈火焚身之际,心却坠入冰窖。

    他早该清楚,她怎么会听话乖乖等着他。

    肖肆尧将所有房间找了个遍,没有看见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失落,一转头,顾衿月站在阳台,橘红的火光在她的指尖闪烁。

    她关了窗户在阳台抽烟。

    看到她那一瞬,肖肆尧整个人突然活过来,悬着的心落到地上。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从背后将她抱住,声音哑得不像话,“我还以为你走了。”

    “四年了,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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