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捷、徐妙贞入宫的第二天,马皇后就派大皇子朱标带着小姐俩在皇宫里四处游玩。朱标是皇长子,朱元璋被封为吴王的时候、就立朱标为世子。他日登基后,这个太子之位非他莫属。朱元璋、马皇后为了培养朱标可谓是呕心沥血,四岁进书房开蒙,就是朱元璋三顾茅庐请来当世名满天下的大儒宋濂。难得的是,朱标不但勤学苦读,还非常礼贤下士,宋濂和其他几个师傅,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朱标不但文武全才,经史子集无一不通,拳脚功夫、排兵布阵的能耐在众皇子中出类拔萃,满朝文武无不夸赞。
朱标虽然和常捷一般大,却比常捷稳重懂事的多,才十三岁已有高雅气度和不怒自威的威仪,英气勃勃的常捷站在他身边气势瞬间低下来,显得那么岁月静好、小鸟依人。对于二人的婚约已是公开的秘密,就差一道明旨,二人当然也是心照不宣的。朱标心中对常捷非常满意,如今天下未定,四海未平,正是需要武将的时候。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大明军中,常捷的父亲常遇春是仅次于徐达的勇将,军中威望颇高。常捷舅父蓝玉也是用兵如神、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朱元璋为朱标定下这门亲事,相当于给朱标上了双保险,这将来属于朱标的锦绣江山在这二位披肝沥胆的守护下,就是铜墙铁壁。
更何况朱标和常捷也不是盲婚哑嫁,二人幼时常在一起玩耍。常捷是家中长女,本就懂事稳重,加上常遇春、蓝氏夫妇俩开朗豁达,从不拿闺训来约束常捷,是以常捷的个性非常明朗大气、落落大方。这些年朱标学业繁忙,和常捷一年也见不上两次,但是两人心意相通,每次见面虽然也说不上几句话,却也都明白彼此的心意。常捷虽然不那么美艳动人,也不是什么清秀佳人,但是她剑眉星目姿容挺拔,远胜那些庸脂俗粉。想到这,朱标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常捷,此刻常捷正紧紧拉住妙贞的手和她轻声说笑。朱标知道这是常捷心慈怜惜妙贞小小年纪就失去母亲,常捷的善良让朱标更加倾心,看向她的目光更加温柔。许是感受到了他的情谊,常捷也在此刻看向朱标,两人目光交汇,又都害羞地躲开。妙贞看看朱标又看看常捷,笑嘻嘻地说:姐姐,那边有秋千,我自己过去玩儿了。你俩也不说话,你看我,我看你,又一起脸红,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我也不会玩儿,你们自己玩儿吧。”说完不等常捷回复,就拔腿向花园的秋千架跑去,两个宫女见状,快步跟上。此刻常捷和朱标都没有去追她,两人默契地向相反的湖边走去,一路上二人时而轻笑、时而低语,宫女内监们也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不远不近地跟着,没人敢去也没人想去打扰这份融洽、美好。
当晚朱元璋宿在马皇后宫中,换上了常捷亲手做的衣物,左看右看喜欢的不得了。他得意地对马皇后说:“老婆子,时间过的可真快啊,转眼间咱俩也有儿媳妇孝敬了。再过两年就让这俩孩子完婚,我早就想抱孙子了。等老大媳妇一过门,你少不了得费心提点她,你也把身上的担子放放,为我们老朱家操劳了这么多年,也该享享当婆婆的福了。”
马皇后一听,不由满面愁容:“皇上,常言道创业容易守业难,咱们如今的家业是这整个江山,你我二人身上担子重,这老大和儿媳妇的担子更重。捷儿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单纯,怕是担不起这个万斤重担。”朱元璋一听,也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人比人得死,这货比货得扔。捷儿单拿出来看也挑不出毛病,就是跟徐达闺女一比,有点拿不出手。谁家孩子像谁家大人,老话可是一点儿都不错。常遇春有勇无谋,他闺女可不就像他。徐达智勇双全,人又通透练达,养的女儿也聪明乖巧胆大心细。”
马皇后闻言,温柔地安慰着朱元璋:“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俩也不算老,捷儿以后由我多提点她,咱放宽心多活几年,真能活到七老八十,那时候咱孙子媳妇都能当家理事了,咱说不定还能抱上重孙呢。”朱元璋一听,脸色顿时缓和了好多:“老婆子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我相中捷儿,原本就是相中了常遇春这条恶狼和蓝玉这个打仗疯子,有这两条老狗在,咱老大的院里就吃不了亏。你看着徐达闺女好,那行再过几年让老大納她做侧妃,徐达不愿意也不敢推辞。”
马皇后一听不由地笑了:“你啊,啥好的都想留给老大,你就老大一个孩子啊?老二老三也不小了,媳妇还没影呢。今年事儿太多我就不说了,明年这满朝文武谁家有好姑娘我可得仔细打听,细细考察。”朱元璋一听,也顿时来了兴致,把马皇后往怀里揽了一下,柔声说道:“说实话,老婆子,家里这么多孩子,别说那些个小老婆生的在我心里比不上咱老大,就是你亲生的这几个,加一起也比不上老大在我心里重要。老大是我的福星,你怀上他那天起我就开始打胜仗,你生下他以后我才有了打下这千里江山给你和咱的标儿打算。我的江山大位,只传给朱标,小老婆生的孩子给他们一块封地,锦衣玉食养着,咱自己的几个孩子挑几块大的封地,再给他们一人找个骁勇善战的老丈人大舅哥辅佐着守要塞,当标儿的左膀右臂。只一点我丑话说在前面:“不管是这些庶出的,还是咱这几个崽子,谁敢打标儿这皇位的歪主意,有一个我杀一个,有两个我杀一双。都杀光我就指着朱标一个给咱俩养老送终。”
马皇后一听,也是深以为然。她陪着朱元璋流血流泪走到今天,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江山朝代的更迭。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偌大江山也只能有一个君王。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她何尝不知,当年为了自己的丈夫,她不是连把自己养育成人恩重如山的义父都能背叛吗?与其让那几个孩子为了大位蠢蠢欲动丢了性命,不如让他们认清形势,早早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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