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
接过我赠与的护身符后,bourbon先生先是仔细将物件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像是确认完这只是个普通的护身符而不是什么危险物,他转过头,用那种疑惑不解的目光看向我。
我拉开背包的拉链:“如你所见,因为太多了。”
“搞批发吗。”bourbon先生吐槽了句,随后问:“你应该没有用魔法设置了什么奇怪的功能吧。”
我懵了下:“啥功能?”
“窃听或是监视之类的。”他脸上过分灿烂的笑容让我很想一掌盖上去,“应该不会吧?”
哈?哪有那种魔法!再说我干嘛闲着没事对你干这种缺德事啊!完全没有理由好吗!
我控制住情绪,微笑道:“我不是变态。”
“想也是。”
想也是?本来就不是好吗!
看着恶劣的大人收起护身符,我别过脸望向窗外。
在送我回家的路上,因为bourbon先生要顺路去买晚餐用的材料所以稍微多费了点时间。车子后座放着蔬菜,副驾座放着一个没带伞却碰上雨天结果无法独自回家的我。早知道就听有希子的话乖乖带伞了,怪我懒。
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库后,bourbon先生提起发生在超市里的某件事。
“不过真没想到会被别人误认成兄妹,明明长得一点也不像。”
“没办法,在东亚人眼里我们这种长相的人应该都长得差不多。”我好奇道:“安室先生的爸爸是外国人?还是妈妈是外国人?”
“这个嘛…”他沉默片刻,眨眨眼,冲我笑道:“莉央呢。”
“爸爸是日本人,妈妈是美国人。”搞什么啊可恶,在补习班呆久了不小心条件反射回答了他的问题,“是我在问你才对吧。”
“乖孩子不要对大人的事问东问西,这样很失礼哦。”
“这时候想起来把我当小孩看啦。”
“莉央在说什么呢,你一直都是小孩啊。每天背着书包上下学的年纪,不是小孩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威胁我、利用我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把我当成小孩。我是魔法师,不是大众眼里的「正常人」,bourbon先生知道这件事,所以利用我显得更加得心应手。可悲的我此刻又回想起两个月前在天台发表的那一通害自己倒大霉的胡言乱语,只好闭上嘴把想说的话咽回心里,改口道:“好吧,我没有意思。”
“怎么会,莉央可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人。遇到莉央之前我还只在童话书里见过魔法师呢。原本我以为魔法师都是些留着白胡子的老爷爷,没想到真正的魔法师竟然这么可爱。”
“就算你恭维我…”就算你这样恭维我,也是很有用的!我立马甩开不妙的情绪,捧住脸,凝视着倒映在车窗上、我自己的脸:“比起被夸可爱,女孩子更喜欢被夸漂亮喔。安室先生,下次请务必换个形容词。”
“是是、了解。”被对方用很无奈的语气回应了。
我靠到椅背上:“但是,比起魔法师,童话故事更偏爱魔女多一点吧。我指的是经常让魔法师作为年长的男性登场,而魔女虽然总被当作反派,但好歹、是女的?”
“莉央喜欢当魔女吗?”
这家伙明显没理解我的意思。
“才没有,我最讨厌魔女了。”
此处不得不提到魔法师和魔女的区分。
简单来说,在我前世生活过的世界里,魔法师总是「相对正派」的人物。就像虽然警察或政客里会出现帮助恶人戕害受害者亦或是行贪污之事的败类,但事实却是几粒老鼠屎确实毁不了一锅粥,把老鼠屎挑出来后,粥依然是粥。所以魔法师总是受到世人景仰,常常担任王国的重要职务。
魔女则是与魔法师截然相反的存在。魔女,代表着「恶」。在历史上她们曾受过迫害,经过某场血腥的大规模围捕后,魔女数量瞬间锐减,从此躲进森林深处,只有在恶劣的犯罪现场才能发现她们的踪迹。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戴王冠的白痴总以为魔法师是魔女的死对头,一旦魔女犯了罪,他们就指挥着魔法师揽下警卫部的工作。为什么我说我最讨厌魔女,并不是因为她们在大众眼里是恶人,而是因为她们总是干扰我执行任务。比如说,本来能轻松完成的委托,被魔女一捣乱,我还得分出一部分精力去逮捕她们。
我最烦加班了,最讨厌的当然是妨碍我按时下班的家伙。
“诶?为什么讨厌?”
“不告诉你,安室先生也没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啊。”
“太记仇的话,是无法让你在大人的世界顺利生存下去的。”
“安室先生在说什么呀,这么容易就忘记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可不好。我还是小孩子,成人世界的法则和我没关系哦。”
“没法反驳你。”bourbon先生笑了笑,打转着方向盘在路口转弯,“莉央读完高中打算升学吗,还是直接工作?”
“我国中还未毕业欸。”
“只是好奇而已。作为老师,关心学生的未来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原来如此,我姑且信了,且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我不想上学。”
“对未来的职业有规划了吗?”
“也不想工作。”我抬起手指抵住太阳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那种躺着就能赚钱的工作呢。”
“那已经完全偏离工作的含义了吧。”
这之后我在车上被bourbon先生围绕着「懒惰的坏处」这一核心话题教育了一顿,结论就是像我这么懒惰的人是没有未来的。好可怕,我的未来还没到来就被旁边这位本职是公安警察的成年人义正词严地否定了。
但我还是不想工作。
可是这里又没有史莱姆之类的小怪能让我轻轻松松揍扁一大片然后换金币。
所以我还是要工作?
好了,行了,够了。打住。我才十四岁,暂时不想思考这个问题。我还处于应该宝贵的青春期,我要光明正大地悠闲度日。
正当我对「不得不去工作」的未来感到迷茫时,bourbon先生忽然道:“莉央有没有想过,去做和父母同样的工作呢?”
我被问得直接愣住了。
“莉央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呃嗯、出版社编辑?”这是有希子告诉我的。简直鬼扯,什么编辑工作能让他们失联这么多年。不过这倒是个用来搪塞人的好答案。我从后视镜看了眼bourbon先生,“你不信吗?”
我们的视线在车内后视镜里相碰了。
“莉央自己也很难相信吧。”
“不,他们就是出版社编辑。”
别想再套我的话,bourbon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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