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银锁从屋里出来,扶住刘二妹,朝她挤了挤眼睛,刘二妹眼睛一闭,“呼悠”晕了过去。
王银锁使劲扶着自己娘,“里长,这盆是宋莳家的,因为粮食的事,我娘太生气,才偷拿的。”
绝口不提带人抓宋莳偷人的事。
“银锁,你和你娘把粮食埋进烂泥里,要阿莳给你们十两银子,还成有理了?”
“婶子,我……我娘她是做了糊涂事。”王银锁脸红的快滴血,为什么每次她收拾宋莳,都成了自己倒霉呢!
“小姨,我姥做的这可不仅是糊涂事,她早不偷我家盆,晚不偷我家盆,偏偏在我掉进河里后,去草垛子那换衣服时偷了我的盆,还带人去抓我,说我不检点,她这是安的什么心?”
宋莳眼圈里含着泪,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村里人都义愤填膺起来。
“人宋莳明明是在换衣服,你娘非冤枉她偷人,害的我们也冤枉了宋莳,也得亏是宋莳坚强,但凡宋莳软弱一点,或者想不开,出点什么事,那怎么办?”
“就是,婶子这样太恶毒了,宋莳可是个黄花大闺女,还是婶子的外孙女,她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宋莳,叫你姥给你赔不是。”
“里长叔,可以吗?”宋莳抽噎着问里长,该示弱时示弱,果然很管用。
“里长,我娘晕了,倒不了歉。”王银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绝不能给宋莳道歉,她勾引周润起,就该被骂!
“小姨,有猴神大人呢,猴神大人能让姥醒过来。”宋莳指指墙头,饭桶虽然不会爬树,但墙头竟然轻松就上去了。
“吱吱!”饭桶从墙上跳下来,一跃就要跳到刘二妹身上。
刘二妹本来在装晕,半闭着眼睛,留着一条缝在看大家呢,吓得“啊”大叫一声。
“天啊,姥你是在装晕?”宋莳捂着嘴喊。
刘二妹僵了一下,梗着脖子:“我才没装晕,是猴神大人让我醒过来的。”
“姥,猴神大人还没靠近你呢。”宋莳指着自己身边的饭桶。
饭桶可聪明了,一跃那一下是朝着姥去的,可它看姥要醒了,又换了个方向,到了自己身边。
刘二妹:“……”
里长沉声说:“婶子,你赶紧给宋莳道歉。”
“里长,你叫我一个当姥的,给小瘪犊子道歉,那不成没天理了!”刘二妹咋咋呼呼,就是不道歉。
“姥,你不道歉,以后你就别叫我娘养你了,没道理你骂我害我,我娘还得养你!里长叔,我这个要求合理吧?”
这才是宋莳让爹找里长来的目的,用盆的事,逼姥以后不能再随便找娘要钱。
这种事不多,不过村里以前也有过,里长沉吟了一会才说:“宋莳,你回去问问你娘,只要你娘同意你说的,你就去找大族老,大族老马上会把你娘从你姥名下划去,那样你娘就不用再养你姥了。”
这绝对不行,刘二妹就靠王菜花养呢!
她哭的满脸是泪,“我道歉,宋莳啊,你就原谅姥吧,我是老糊涂了。”
宋莳很善解人意地退了一步,“里长叔,这样吧,我要求我姥以后不准去我家。养老钱我会送来给她,她有病有灾的,我们家管,但平时她不准踏进我家门。”
宋莳记得舅舅家就是这样做的。
“那是我女儿家,我凭啥不能进,你个小混蛋,我都道歉了,你还得理不饶人,你还当家了?”刘二妹蹦着高骂,要不是有里长在,她非打宋莳不行。
“那是我儿子家!”孙苞谷也叉腰吼了一句。
“也是我女儿家!”刘二妹声嘶力竭地喊。
“我儿子家!”
“我女儿家!”
里长拿出腰间的锣敲了两下,刘二妹和孙苞谷看他,他说:“刘婶子,宋莳的要求合理,以后你不准再去她家,你要是不听,以后村里分肉,可没你家的份。”
村里每到年根,都会杀年猪分肉,分不到肉,刘二妹不在乎,可她家要是成为村里的“刺头”,是会影响到王银锁的亲事的,而且村里不管你,你家的日子好过不了。
“我保证再不去菜花家了。”刘二妹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谢谢里长叔。”宋莳向里长道谢,要没有里长,姥肯定不会下这种保证。
里长叫大家都回家去,村民们都走了,宋莳拉着奶和爹也走了,刘二妹被王银锁狠狠扯了一下,“娘,你跟我进来!”
刘二妹弓着腰,跟着女儿进了屋,王银锁指着她的鼻尖就吼:“娘,你没事去拿那个盆干啥,这下好了吧,咱俩以后怎么办!你说说你能干啥,就会给我添乱!”
“我……你不是想吃鸡吗,我是想杀鸡给你吃。”刘二妹被训成了孙子,还得哄着王银锁。
那只鸡越养越瘦,宋莳又坏了名声,刘二妹就要把鸡杀了,谁知道出了这种事。
“吃,娘你就知道吃,真是饭桶!这下你连我姐家都去不了了,以后咱俩就靠一两银子过活?”王银锁敲着桌子,把刘二妹一顿臭骂。
每年王天来和王菜花都得给刘二妹五百文,这是养老钱,加起来就是一两,不过刘二妹以前总是三不五时去跟王菜花要粮要菜要钱。
刘二妹一句不敢反驳,只小声说她会想其它法子。
“赶紧去牵驴车!”王银锁不耐烦地吼。
刘二妹颤巍巍去牵出驴车,王银锁踩着凳子上车,她就牵着驴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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