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
他错的简直是离谱。
段星白悲伤万分的想着, 明明最开始相见的时候段长空就教了他,告诉他男人的嘴, 骗人的鬼, 信谁都不能信男人的嘴。
他怎么就偏偏没记住,反而相信了段长空的鬼话。
他就不该放他出来晒太阳,就算放, 也是该圈个固定的地盘让他晒太阳,而不是让他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 不仅招蜂引蝶,还成为了猹群中最靓的崽。
离谱。
真的非常的离谱。
明明每个步骤他都参与了,他怎么感觉自己参与了个寂寞。
这个剧本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样他已经弄不清楚了,到底是怎么进行到这步的啊?
段长空在干什么, 他在做什么, 他还记得低调两个字怎么写吗?
终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の垂耳兔上线了
家和,才能万事兴哦
段长空陷入了沉默。
段长空陷入了沉思。
段长空露出了一个好奇的小眼神:‘难道你不应该顺着我的话附和我, 然后夸师父好棒棒吗?’
‘你不觉得我的道理说的非常非常非常有道理么?我可可是在辛辛苦苦的给你上课诶~’
【】
【师父, 你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假话?】
‘当然是实话了~’
【你说的的确非常有道理,但是与其说是你想要给我辛辛苦苦的上课,不如说你只是废物利用。】
【你是既吃了瓜又做了猹还当了站台的大佬全场最靓的崽, 好处让你占尽了,现在还想要再来个现场教学让我尊师重教,摆出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师父的范儿。】
【师父,有没有一种可能, 做人是不能一次性演这么多角色的。】
【玩耍一时爽,你迟早会被套麻袋哦不, 你已经被套了, 你连骨灰都被扬了好嘛?】
【你就是最大的反面教材你还在这儿和我上什么人生经验课啊师父?谁给你的胆子, 三清无量天尊吗?】
段长空:‘’
段长空:‘’
嗯。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他的确是骨灰都被扬了——不过是意外,长离知道等道奉和小缘赶过来,纵然是藏在天山深处的冰潭里都留不住他的尸身,自然就一把大火给彻底烧了。
不过他的大监是他一手教出来的,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硬是抢夺走了他的骨灰直接扬在了皇陵里,而不是让已经病态到不行的天子离妄图将他自己也烧成灰然后和他的骨灰掺在一起同棺同寝。
不过虽然讲的有点道理。
但是。
兔子念经,不听不听~
段长空毫无心理负担的将本来被段星白给扔过来的锅又给稳稳地扣在段星白的头上。
说实话他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他可是正义勇敢且暖心的段长空~
路见不平溜进去,瓜这种东西,还是自己种的更好吃~
而且。
‘为师可不仅仅是给你讲道理,虽然说为师的确爱吃瓜,但我这回还真不是图这一口瓜。’
【那你是为了什么?】
‘早朝和在户部上工那会儿我看了一下,你这人啊,招手下招的实在是太保守了。’
段长空耸了耸肩膀,‘不是说赵子夜卫然他们不好,但是他们总体而言属于乖乖崽,是那种行为很有章法且很有条理的人。’
【?这样不好吗?】
‘说实话我可不中意听
话的人,越乖的我越绕着走,我就喜欢不听话的,刺头的,或者说纨绔到无药可救的二流子一类的。’
【??哈?】
‘乖乖崽有什么好玩的,要玩就得玩这种还有着各种可能性的人才行啊,我活着那会儿的时候其实不太喜欢和名门正道玩的。’
‘他们太无聊了,我更喜欢和那些所谓的江湖魔头耍在一起,知道不,名门正牌很容易被玩坏,可相反属性的魔头们则非常的耐玩。’
【】
【师父,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要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哦,话题扯远了。’
‘别看他们是些纨绔,纨绔也有纨绔的好处,有的时候他们的消息面反而要比任何一个圈子来的要更快、也更加的准确一点。’段长空眯着眼睛,‘术业有专攻,各有各的好处与缺点。’
‘普通人、坏种和英雄,不过是一个分类,说到底不都是两条腿的人,不会变成四条腿的哮天。’
【】
啊这。
啊这这。
啊这这这。
段星白听着段长空的话,眼神逐渐变得有些疑惑。
之前殷斩私下里和他说段长空应该是个眼光高到非常人所能及的人,他当时也是那么觉得的,但是现在他怎么突然觉得段长空其实只是简单的脑子正常的不明显而已啊?
他的人格价值观豁达的有些过分了,仿佛像是经历了很多似的。
他上辈子没穿越之前是什么,国家元首吗???
‘再说了,比起这些无聊的人,为师是想要强调殷斩好吗?”
段长空不明显的叹了口气,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啊,你的思路错了,你光顾着来抨击为师了,没听明白我让你多哄哄殷斩。’
【虽然但是,话题是怎么跳到斩哥身上的?!】
段星白很震惊。
段星白非常的震惊。
段星白震惊的差点就从树上掉下去了。
他自认为脑子转的不慢,但是段长空现在的话题跳跃的就很离谱,离谱的他感觉根本没有谱。
‘嗯虽然为师想要和你仔细说说,但问题是现在不太能够仔细说了。’
‘不过为师只劝你一句,你若是及时抽身也就算了。’
‘你若是真的想和殷斩绑定,那你就得看住他了,千万别让他这个已经得到天地承认的云浮天宫的宫主失德。’
【不是,你这话题跳的太快了,我——】
【半个时辰到了,为师很有时间观念的哦。】
【绝对不超过一分一秒,所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我这么守时间,下回放我出来一个时辰不过分吧?】
段长空半躺在榕树上,很是骄傲的如是道。
“”
段星白眨了眨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不明显的抽了抽嘴角。
你还想出来一个时辰?
你连一分钟都别想出来了!
做梦也别想!
段星白果断的站起了身,想要鬼鬼祟祟的开溜。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兄弟我赢了!”
李青竹拎着木棍一路小跑了过来,眼睛里亮闪闪的。
大约是太过于激动,又或许是因为原本霸气到不行的兄弟不知道为啥现在身上的气息变得无害,看上去更加的平易近人,所以他没忍住的给了段星白一个大大的熊抱。
“”
嗯。
怎么说呢。
赢了总归是好事,不然输了他就要去当牛做马也
太可怜了。
赢了耶!
每个人五万两,对面七个人,三十五万两是什么概念!
果然是人无横财不富,长空师父,我悟了!
我真的悟了!
被金钱迷了心糊了眼
“那真是恭”
眼珠子都变成金元宝形状,想要开口祝福两句的段星白突然感觉后背一凉。
凉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从蒸拿房里毫无防备的掉到了零下三千度的极寒之地,立马冻成了冰渣子,还是那种一碰就碎的冰渣子。
“”
实不相瞒。
他现在有个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的猜想。
段星白后脑勺全是滑动的汗滴,虽然第一时间就将李青竹给推开了,但是他此时根本不敢回头。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家和万事兴,问就是六朵云现在已经露出了‘阿弥陀佛’、‘福生无量天尊与殿下你同在’、‘万事休矣’和‘墓地拼团,人多价优’的眼神,并且大有安详的就地躺下闭上眼睛的趋势。
段星白很想逃避。
真的,三清无量天尊和所有读者都知道他想要逃避。
但是吧。
“好玩吗?”
一个与平日里并无甚区别的熟悉声音在段星白的背后响了起来,似乎还带着两分笑意,“云三跑来和我说你在街上大放光彩我还不信,没想到是挺放光彩的。”
“”
云!
三!!
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不当你是哑巴!
你不是跑去瑞贤亲王府了吗!为什么你会在街上看到我啊啊啊!还打我小报告!!
段星白在心里掀翻了无数张桌子,抓狂不已。
真的是千算万算,没算到竟然会被云三这个重色轻友的给背刺了。
【啧啧,道奉和小缘还是这么有活力,哪里有瓜哪里有他们。】段长空在榕树上翻了个身,语气那叫一个欣慰,【哦豁,这代王族很闲啊,真的是时代变了。】
段星白:“”
段星白:“???”
【你看看不远处的小酒楼。】段长空提醒道。
段星白倏然抬起了头,只见不远处有个三层的小酒楼。
此时站在小酒楼第三层的,有他的好二叔段翎睿,有他好大兄段星飞,以及以及哪怕隔了这么远他都能看到放光的两个眼珠子的五弟段星辉。
而小酒楼无人踏足的顶楼檐上则站着一黑一白的观主师父和宫主师父,以及青色衣服的团团。
他们此时都揣着手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这瓜,不吃对不起天道’的超级猹王气息。
小白,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jpg
看热闹不嫌事大jpg
这瓜真香jpg
“”
团团就不说了,俩师父不是超级家里蹲吗?
平日里让他们出个门就像是要谋害他们似的,今天怎么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放心吧~】段长空拍着大腿乐呵呵道,【我必不可能露馅儿的~】
“”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而段长空这鬼,他真的不是人!
段星白那叫一个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真傻,真的,他怎么就信了段长空,他怎么就信了段长空啊!
段星白悔不当初。
知道为啥殷斩现在这么淡定吗?
因为在有外人的时候殷
斩从来都没落过他的面子,绝对不会和他斗嘴也不会和他玩些奇奇怪怪的剧本角色设定,更不会摆出云浮天宫宫主的各种高大上架子。
真的将自己让他往东绝对不往西,他叫对方去打狗绝对不去摸叽的优良品质给演绎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按照殷斩的话来说,一家之主在外要有一家之主的派头。
也就是说。
等回了家,被斩哥剁成十八段塞到砂锅里煮成蔬菜兔兔汤的时候希望不要放生姜。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段星白在心里如是安详的想着。
死到临头还在皮jpg
好孩子千万别学哦
不过既然已经被抓包了,段星白索性直接放弃了挣扎,决定和殷斩回去了。
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早超生。
但是在走之前。
“我会派人去各位的府上取银子,一人五万两,可千万别赖账。”
反正已经注定很惨了,如果再忘记收钱,他真的会哭的。
段星白朝着输的不成样子,此时眉头紧皱脸色铁青的猫嫌狗厌队挥了挥手,然后也不管他们是什么心情,更不想听他们渣渣呜呜再说些什么,转身就准备和殷斩离开了。
“等一下!”
李青竹伸出了手,耳朵尖隐隐的有点红,语气似乎很正常的开口道:“那个,那个兄弟,你不和我回家见爹娘吗?”
啪。
段星白似乎听到了身旁殷斩额角处蹦出来的青筋声。
“”
在人群中也准备跟着回去的六朵云差点就汪的一声哭出来了。
不是他们说宫主的坏话,宫主这人有着心眼大的不明显,脾气又很古怪,脑子也正常的不是很明显等各种特点。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宫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连同门口路过的老鼠都知道宫主最大的特点就是护食。
老宫主以前不小心吃了他亲自从悬崖上摘回来的野果子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等天气最冷的时候非得将老宫主住的宫殿给彻底拆成断垣残壁根本不能住人方能解恨。
当然了,老宫主其实也护食,这俩师徒根本就是一脉相传,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所以。
云三,你看看你造的什么孽!
你追求瑞贤亲王尚未成功,就想要直接拆散咱们自己的家了是吗?
你没事打什么小报告!打小报告可耻啊云三!!
云三啊!!云三!!!
你变了,爱情果然使人降智啊云三!你怎么敢打小报告的啊云三!
段星白:“”
这略带扭捏的语气,这略有些飘忽的小眼神
完了,庆国公家的小公子算是被长空师父给祸害了。
师父,你看看你造的都是什么孽啊你。
你说这怎么收场?就放你出来半个时辰你就给我惹事?
怎么收场你倒是说话啊师父,你不要不吭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闭着眼是在装睡。
【】
【多大点儿的事,身体主动权给我一分钟,我保证给你解决了。】
段星白沉默了零点零一秒,然后果断的将身体又托付给段长空了。
现在他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想必对方应该也许可能大概是不会再害他的了。
再信他一次好了。
段星白是这么想着的。
然后下一秒他就知道了,他想的实在是太美了。
因为。
“有趣的事情没了,我要回家了。”
“啊?”
“我不缺兄弟,但是我缺有用的人。倘若你们几个真心想找我,就去户部找我吧。”
虽然切了号,此时段长空的语气与段星白却分毫不差,朝着游手好闲队摆了摆手,毫不留恋道:“就这样,走了。”
说完就切号了。
真的是一秒上线然后一秒下线。
“”
天道在上。
他怎么就又信了段长空的鬼话?
段星白偷偷摸摸的瞄了眼殷斩的脸色。
然后他就一边和殷斩往回走,一边安详的想着自己的墓志铭该写些什么了。
不要问为什么,真的别问。
“?户部?你”
段星白带着殷斩走的实在太潇洒,根本不给任何纨绔再谋害他的机会。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全是念经的王八。
而的确如同段长空所说的那般,纨绔们也有着属于他们的消息网。
这种提到户部宛如提自己地盘的自然语气,这种仿佛除了天之骄子外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眼眸的倦怠到敷衍一下都不肯,却又感觉理所应当的态度,这种贵气到似乎浑身都在闪闪发亮的背影
除了祥瑞在侧的四皇子殿下,还有谁有这般的风采呢?
“我觉得吧,这个银子你们大概是赖不掉了。”
有个脾气比较软的纨绔没忍住的朝着猫嫌狗厌队开了口,语重心长道:“你们这回大概率是要挨一顿结结实实的家法毒打了,还是提前备些伤药比较好。”
“这不是五两,是五万两啊。”
“户部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话说五个王族里,我的确唯独没有见过四皇子殿下”
“青竹,青竹你还好吗?你和四皇子认兄弟诶。”
“”
他需要有用的人。
李青竹似乎没有听到身旁同伴们的呼唤,他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段星白和殷斩并肩离去的方向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就又恢复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状态。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
这边的闹剧自然而然的落了幕,镜头欢天喜地抱着爆米花桶一个百米冲刺就回了四皇子府。
四皇子府已经全面戒严了。
别说人了,连府中的老鼠都屏住了气,完全不敢发出声响。
内院·凉亭里。
“唉,我们家小乖也是吃着碗里的瞅着锅里的。”青衣小道童揣着手手,万分感慨道:“什么叫做家花不如野花香,这就是。”
“幸亏虎和鸦鸦都在皇宫,不然啊,大概会更热闹。”
“我们家小白在道观的时候多乖,现在肯定是被段氏王族给污染了。”观主也是一模一样的揣着手手,很不满意道:“皇城这个破地方,风水真是差到极点。”
“”
“小缘你怎么不说话?”
“我以前其实能分清小白与长空的,不知为何,今天却有几分恍惚。”
老宫主向来波澜不惊的眸中透出了两分的茫然与无措:“我竟从小白的身上看到了长空的影子,长空也是这般的潇洒挥手不回头,也是这般的说走就走只看前方。”
青衣小道童:“哦哦,我知道,那个最后挥手走人的动作是吧?”
“要不是知道那是我们家小白,我差点从房顶上掉下去,不能说有点像,只能说简直是一模一样了。”
“长空招蜂引蝶也就算了,难道我们家小乖也是招蜂引蝶的体质吗?”观主纳闷道,“到了年纪自然而然就会了的那种?不过这回可不能走我们的老路,得将小乖给看紧了。”
“
”
凉亭里突然安静了。
“换个话题吧,我们要不要去偷偷看一眼?”青衣小道童觉得气氛不对劲,果断的换个了话题,热情洋溢的发出了邀请,“要不要组队一起去偷听?”
“我劝你不要。”
“?为啥?”
“不为啥,给小白和殷斩留点面子,不要做糟心的长辈,不好不好。”
“年轻人的事情,让年轻人自己去处理。”
“说的也有道理,走,咱们喝酒去~庆祝小乖今天招蜂引蝶!~”
“好主意。”
这边的师父们果断的决定去喝酒划拳,而另一边的斩断组合的寝室内。
寂静。
非常的寂静。
仿佛地老天荒般的寂静。
“”
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
什么叫做天道好轮回。
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正襟跪坐在地上,背上全是滑动的汗滴的段星白偷偷的瞄了瞄坐在主位的殷斩,然后在对方无声的凝视中立马又低下了头,无师自通的明白了何为鸵鸟精神。
家丑不可外扬,现在关门了,自然就能够扬了。
不要问扬什么,真的不要问。
如果他今天有幸能活下来,那他回头一定要把云三给打成狗。
还想追求他的王叔?他做梦!
他宣布从现在起他就是云三追求王叔路上最大的绊jio石了!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打小报告的云朵活该单身一辈子!
迁怒
逃避现实の垂耳兔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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