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九呀,真的是,也不知怎的,一大早上就哭闹不止,哭得那个伤心呀,嗓子都哑了!”觉罗氏身着盛装,柳眉杏眼,肤白如玉,风韵楚楚,斜倚在炕桌旁,描着绣花样子,与一旁的二夫人钮钴禄氏闲聊着。
盛夏的早上也是炙热难耐的,钮钴禄氏小口吃着冰湃的西瓜,听着觉罗氏与她诉说,“说不准呀,是想他阿玛想得紧了!”觉罗氏蹙了蹙眉,道:“这孩子真真是和他阿玛亲,我这怀胎十月才诞下他,也不见他亲近我。不管怎么哭,只要见到他阿玛,立马哭脸变笑脸,别人再哄也没用。”
钮钴禄氏见她,一脸吃醋的模样,笑道:“你也莫觉得憋屈,他阿玛也是真疼他的,只要休沐回来,一进门就先去看小九,整日整日地抱着在府里溜达。四弟何时抱过其他小子,也就抱过婉儿和华儿,对小九呀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也难怪和他阿玛亲。”
听钮钴禄氏这么说,觉罗氏记起有次李荣保把小九架在脖子上在花园里骑“大马”,小九高兴地眉飞色舞,大喊:“驾,驾”,不知道是不是高兴地过了头,李荣保感到脖子上一股暖意,原是小九尿了父亲一脖子,想到此处,觉罗氏“噗嗤”一声笑出来,用手帕掩着嘴道:“小九呀,确是他阿玛的心尖子,肺叶子。上次啊,小九尿了他阿玛一身,他阿玛也不生气,还与我说什么,童子尿吉利,要有好事发生呢!”钮钴禄氏听到此处,也是捂着嘴笑个不停。“这算算日子呀,他阿玛也是该回府了,小九定是……”
马路慌不择路地冲进来,进门时还差点被门槛绊一跤。钮钴禄氏见马路手脚忙乱,还打断了自己的话,不悦道:“怎么回事?慌里慌张的!”
马路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双腿不听使唤似地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结结巴巴地答道:“是……是……是四老爷……他……”觉罗氏一听是李荣保,心中一紧,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路,“老爷,老爷他怎么了?”
马路咽了咽唾沫,挤了挤眼睛里流入的汗水,将舌头捋直,话语里带着粗重的喘息声:“察哈尔的人来传话说,四老爷从马上摔下来了!”
觉罗氏“噌”地一下从榻上站起来,头上的珠翠“哗啦啦”地碰撞在一起,焦急地询问:“摔下来了?怎会摔下来?可摔到哪了?可请了郎中?郎中说了什么?”
马路被四夫人一连串的问话,问得发懵,回道:“啊,那个,说是四老爷骑马时,突然心绞痛,就从马上跌下来了。郎中看过了,说是外伤没什么大事,就是腿上有些擦伤,蹭破了点皮,只是心疾有些严重,说是什么凝,什么虚,奴才也不大懂,还说要家人平日里多看顾着些。”
觉罗氏暂时松了口气,还是凝眉仔细问道:“老爷可说何时回府了?可派人去接了?”觉罗氏双手握紧又松开,来回搓弄,在榻前来回走动,自言自语地絮叨:“还是早些回来的好,也不知察哈尔的郎中如何?到底也不如京城中的,还是请御医来诊治,才让人放心些……”
钮钴禄氏轻轻拍了拍觉罗氏的手,一脸关切地安慰道:“弟妹莫要忧心,四弟是有福之人,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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