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不得休息的佐佐美一点也不想委屈自己,转头便回到被子里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醒来,窗外的天色竟已有些黯淡,她的肚子也应景地发出一声鸣叫。
——斑是不会回来了,该去谁家蹭饭好呢。
自从泉奈走后,但凡她在宇智波的地盘里随便逛逛,便会收到比之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投喂。假如回到过去她所熟悉的小偶像的位置上去,她觉得宇智波的大家一定会为她疯狂投票……
想起曾对斑许诺过的“做完剩下的事我便会追随你”,她又不禁感到有些心虚。
实际上她并没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只是不想与柱间不告而别……
柱间是个好孩子,也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不想再令他想起那件早已过去很多年的陈年旧事,再经受一次愧疚的侵蚀。
打定主意后,她没有换上繁复又行动不便的和服,而是随便抓了一件忍者服套在身上,不疾不徐地走出门去。
既然是去见柱间,那有什么打扮的必要呢。
等她摇摇晃晃地望见千手兄弟的宅邸,天色已经有些泛黑了。柱间自从成为火影后,每天下班必然不会太早,蹭饭业务熟练的她已经摸清了柱间的下班规律,赶着饭点敲了敲门。
“柱间——开开门吧——我肚子饿了!”
她站在门口毫无形象地喊道。
“大哥他不在。”
首先映入眼帘的又是那头犹如檐上雪般反光的银发,千手扉间系着围裙,面色不善地站在门口。
像是没感受到银发男人浑身散发着的“老子不欢迎你”的气息,佐佐美满意地看了看他的围裙,点点头道:“你也是没问题的,扉间君。”能喂饱她的人当然是谁都无所谓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教,扉间已经无力地习惯了。柱间不在时她也偶有上门,不讲道理地在餐桌旁坐下,强行享用他的劳动成果。
今天想必也是一样。他麻木地撇了撇嘴,还是像往常一样将她放进屋内,任劳任怨地从厨房端出一碗野菜粥,没好脸色地放在她的身前。
虽然很容易让人火大,但他从中得到了些显而易见的好处。通过这几次的不称职的招待,他已经拿到了她的头发、唾液和血液样本,对她的研究正处于进行中的状态。
扉间对她的容忍度之高,大抵也是因为如此这般的原因。
“我有些事要做,会离开村子一段时间。”用手帕擦了擦嘴后,她云淡风轻地对扉间说。
“什么?”他一开始没明白过来,直到想起最近盛传的有关宇智波斑的传闻,他才有些恍然大悟,“是宇智波斑对你说了什么吗?还是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是我自己的意志。”
她自觉没必要对扉间这种关系的人做多解释,大家两看相厌,至多只是个饭友关系……不,不对,扉间也算半个她的厨师。
真正想要道别的人还没有回家,她和扉间自然没什么话说。
扉间的脑子里正思考着一百零一种让她留下的办法,他的研究才刚刚起步,还需要更多材料支持。
不如让她和大哥结婚算了……
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不知为何地被他迅速掐灭了。
以他们往日的糟糕关系,他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劝服她留下。眼见她收拾着东西这就要打道回府,情急之下,他不禁脱口而出:
“……你不能走,我必须和你见面。”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话说出口的一瞬间他便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无论如何也无法收回。
所幸的是,对方也是个迟钝不已的家伙,鉴于他们往日的糟糕关系,她竟然一点也没想歪,完美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又想做什么坏事了吗,扉间君。”她歪着头瞥了他一眼,“我是没什么所谓……不过你若是想继续与我见面,也并没有那么难。”
提起放在凳上的信玄袋,佐佐美耸了耸肩,不带一丝迟疑地走向摆放着鞋子的玄关处。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直到最后,她也没再回过头,只是略一挥手代作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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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天的傍晚,佐佐美终于在会议室的门口成功蹲到下班回家的柱间。
“哟,柱间。”她向他挥了挥手。
这次的柱间却没像往日那样回应一句“哟,佐佐美”,而是低垂着头,看上去一派消沉,一丁点干劲也没有,似乎随时都会躲进墙角消沉起来。
“斑他离开村子了。”他与她一同坐在不会有人经过的走廊上,将头埋在双膝间,声音也因此变得有些低沉,“更宏伟的梦想究竟是什么呢……?”
他的话语中充斥着说不清的困惑与颓丧,让她不禁有些唏嘘。
同样是与斑说了再见,你怎么表现得比我还痛苦一万倍啊,柱间!
佐佐美一面替他难过,一面又深深地为这个感情真挚的男人感到不值。
——宇智波斑他到底有哪里好?他除了皮革厂倒闭带小姨子……不是,自己一个人趁天黑偷偷跑路之外,只会做个让你伤心的混蛋。
“不用自责,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理解地拍了拍柱间的肩,她柔声安慰着。
经她一番劝解,柱间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下来。宇智波斑是他前半生中一种不可名状的执着,如今他似乎彻底将他抛在脑后,这让他久久不能释怀。
而佐佐美……只要见到她,他就能回想起那些与斑畅谈着忍术与梦想的岁月,他们都还年少轻狂,她也还是那副青涩又爱逞能的可爱模样。
那时的她与如今相比,外貌上几乎全无变化,在时光之流的冲刷下,隐隐间却有什么东西无声无息地改变了他的想法。
“我……”
被一阵强烈的、柔软的情绪所蛊惑,他张口想对她说些什么。
“……什么?你刚刚是在喊我吗?对了柱间,我打算离开村子一段时间。”她疑惑地道。
“……你……”
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所打击,他的脑中浑浑噩噩,想组织自己凌乱的语言,却半天也没能说清。
“这次我不想再不告而别了。”她看着他一如初见时澄澈的双眼,有些不舍,但又不容置疑地说。
“……好吧。”
在故事的最后,已经不算年轻的火影大人也只好收起心中的涌动的念头,无奈地点头应允。
佐佐美看着他犹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本来硬起的心肠再度软下去几分。她将手伸入他的发间,温柔地捋了捋他柔顺的长发。
“再想和我叙叙旧,就来从前我们见面的地方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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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的模样,我如今又真实地见到了。”
欢乐街的清晨,道路两旁的店面纷纷沉寂在温暖干燥的阳光中。就连端坐那监牢一般的张见世中招揽客人的下层游女,如今也不知正与怎样的男人共枕一处。
几曲柳枝风雅地落在来人的肩上,却被一只犹如工匠精工雕刻过的玉手不识风情地扫落在地。
“这可真是一别经年后格外惊喜的重逢呢……‘见返柳’。”
她仰起头颅,作出一副花魁道中时独有的、目下无尘的高傲姿态来。
“……从今往后,‘地狱’就收归我所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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