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5!815!你还在吗……我想知道,除了这次,还有机会扭转剧情吗?”
意识那头是一片漆黑,没有回音,先前放映着付南书的屏幕也不见了。
为什么,都不见了。
“815!815!”
仍是没有回音。
她不会,要永远被困在这书中了吧。
好在有个江清悦牵扯住江时韫,不然等他追上来,肯定直接把她给削了。
傅婉约莫跑了一里路,顺着人流跑到了西市大街上,一路躲躲藏藏,果然在一家布行前看到了银屏和莫忘。
莫忘手里打包小包地提着不少东西,银屏正笑靥如花的跟莫忘侃谈。
她赶紧冲上前去,拦在二人身前。
银屏被下了一跳,“将军?你怎么在这?还穿成这个样子。”
“别说了,你们出门可有带车马?快把我送回府里。”傅婉说时神情满是焦急。
“车马……有的,将军这么焦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快走,回去再说。”
……
傅婉已沐浴换了身衣服回了卧房,此刻房里先前那株含苞的芍药已然盛开,两朵在跳跃的火光的照耀下显的妖冶而美丽。
傅婉托腮看着盛放的芍药,心乱如麻。
现在客服失联,也看不到付南书,还得罪了江时韫,莫不成真就因为她的一时不忍,就要永远被困在这书里了吗?
这下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得罪了白切黑。
却听得门口传来一声动静,傅婉以为是银屏来了,她这就抬头,不想来人竟是李侪。
她正欲唤出声,却被李侪一记手刀敲晕在地。
傅婉又做梦了,梦里,仍是在繁华的灯市上,可街市上并不喧闹,没有一点人影,唯有带着面具的她和白切黑二人。
陌上阑珊,江时韫置身于一片绒光中,脸上是一片的温柔如水。
傅婉出神地望向他,鬼使神差地自己伸手解下了面具,而江时韫见到了眼前人,更是喜出望外,痴痴地凝望着她娇艳如花的唇瓣。
身前人俯身低头,一手扣住她的脑袋,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另一只手与她五指交叠,叫她无法挣脱。
傅婉的脑袋瞬间宕机,谁知那江时韫吻完她却转身就走了,可她却浑身发麻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
紧接着周围的大地就摇晃起来,傅婉惊恐至极口中喊出了声:“江时韫!”
她是被颠醒的,入眼是马车的雕花穹顶。
白切黑正坐在她的身侧,见到她醒了,就瞥了她一眼,她这就感觉到像被刺了一道寒芒,浑身僵直,她这才发觉到自己的双手被负在身后紧紧绑住,已经发麻没有知觉。
想到自己先前做的梦,傅婉多少有些心虚,后来才察觉到白切黑周身散发的气场不对。
“江时韫你把我搞到这里来干什么!”傅婉蠕动了下身子忍不住出声质问。
江时韫嗤笑一声,“付将军可是梦到了在下,就连梦中喊的都是在下的名字?”
傅婉见自己做春梦被当事人当场抓包,脸上瞬即便是一片绯红,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什么……我……哪有叫你名字。”
谁知那江时韫倏然间变了脸色,伸出手钳住了傅婉的脖子,他言辞狠厉,下手也丝毫没有手软,“想必付将军是在梦中都在算计在下吧。你是不是早知我的身份了,说,你是谁的人。”
傅婉呼不上气,本是因娇羞出现的绯红一下子转变成了因窒息而导致的涨红。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都是那个客服出的什么馊主意,这下好,也不知道白切黑黑化有没有成,倒是自己小命要不保了。
傅婉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忍不住蜷缩。
“你……这……么掐……着我……叫我怎么……说。”
江时韫这才松手,傅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连忙咳嗽。
江时韫眸光如毒蛇瞄准猎物般的扫向她,眼底满是不加掩饰的杀意,他语气冰冷,“你兜了这么一大个圈子,处心积虑的,就是为了杀我?”
“我……不是的,我与你同盟也都是发自真心,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就是异世者。我若要杀你的话,明明先前遇袭的那一夜,我大可将你抛下,干嘛要救你,我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将你一击毙命,你早已不对我设防,我若杀你不早就轻而易举,为何要等到现在?”
傅婉言辞恳切道:“我故意叫来江清悦,也只是想与她做戏,让她替你挡剑,消除你与江家的龃龉!你所说的什么身份我根本不清楚,除了你是江家公子霁王的幕僚,别的我一概不知……”
傅婉说着说着心里却越发的委屈,眸子开始氤氲泪水,脸哭成一个苦瓜声泪俱下道:“你懂什么啊……平白无故的来到这么个破地方,每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脑袋搬家,还要按照你们的命数帮忙走剧情……我就一小……趴菜……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
傅婉边哭边喘,后来就抽噎起来,模样看着又可怜又好笑。
江时韫狠狠剜了她一眼,深吸了口气,无奈地递上手帕,自幼的教养让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启唇道:“别哭了!”
江时韫没来由觉得烦躁,他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女子哭过,有不少献殷勤的贵女都被他拿人命吓唬过,就连那个娇纵的郡主也亦如是,全都是哭的梨花带雨求他原谅。
可傅婉却不一样了,他现在已然对她生出情愫,再加上对方又言辞真诚,的确不像骗人。
何况,一代女战神又如何会有泪轻弹?而且多次试探,她也确实不会武,根本没必要犯险。如此他更能百分百肯定,面前这个哭成苦瓜的姑娘,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如她所言,先前的确有更多的好时机可以让他丢掉性命……她不过是方法笨了些,若只是想缓和他与江家的关系,出发点还是好的。
不过,这段时间还是要盯着她。
“念在你还有用,那我可先不杀你。”江时韫抬眸,将眼神从她身上掠过,“但是,你这段时间需跟在我身边,唯我是从。”
傅婉想到自己眼下是坐在一行驶的马车,便猜到这形势是要离开京师的样子,她颤颤悠悠地开口:“那我家中知道我走了……”
江时韫从箱屉中抽出笔墨纸砚,摆在案上对她道:“所以我要你写封信,告诉他们你下江南游玩,无需牵挂。我会让影子卫送去定国公府。”
傅婉声如蚊蚋地吐槽:“银屏他们又不是傻子,谁会信……”
江时韫单手支着下颌好整以暇地看着傅婉,他挑了挑眉,语气漫不经心却叫人心惊:“不肯?那我现在杀了你把你丢在路边,喂了野狼保管死无对证。”
傅婉这才高声道:“写!谁说我不写,这不是怕我爹宝贝我的紧找江公子麻烦嘛……”
江时韫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傅婉这才自己研墨,笨拙地握着笔,开始写家书:亲爱的银屏,父亲母亲大人,我现在在江时韫身边,我们要去江南玩了,一切安好,勿念~
傅婉写完,撂下笔,在纸上吹了吹,待墨迹干的差不多了就递给江时韫。
江时韫接过一看,扫了眼字,最后启唇:“真丑。”
傅婉皱眉瘪着嘴,无声抗议。
写都写了怎么还攻击字啊喂。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字迹和付南书的字很不一样,会叫别人发现。”
傅婉垂下眼帘,长叹一息道:“我当然知道,我自以为进了别人的身子就不会被察觉,但是我盲目自信了。我爹娘已经发现了我并非是他们的女儿,也许更早……”
“但他们发现这个后非但没有质问我,却是待我如己出的好,娘给予我体贴入微的关怀,夏夜的凉茶,冬日的热汤从未断过一天。爹就如寻常百姓家的严父,对我严苛教导,教我在朝堂上如何谈吐做事,如何收敛锋芒。”
傅婉重新抬头看向江时韫,眸中水光潋滟,“其实我本来没有爹娘的,有了他们,我傅婉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所以我认为我有义务,守护他们,并且,给之前的付南书一个交代。”
现在客服找不到,也许,她要开始再找其它方法回去了。
傅婉刚刹住的泪这就又夺眶而出,“江时韫,别杀我,我还不能死。”
江时韫面上故作嗤之以鼻,心底却又莫名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美好,让人忍不住去靠近。
他把纸起来,放入信封,递给车外人,而后道:“命人把此信送往定国公府。”
他转回身对傅婉道:“只要你乖乖听我的,不要想着耍什么小手段,我便不会杀你。”
傅婉一噎,悻悻地缩了回去,她抽抽搭搭道:“江时韫,你放心,你说东,我傅婉绝不往西。”
约莫在车上行了两日的功夫,到了有些回春的南边,江时韫就带着她换了水路,傅婉本高兴着自己不用坐马车被颠的七荤八素的,上船还能看些风景,来上一趟观光游,可没成想,现实却与她想象的大相径庭,只因这副身子居然晕船。
她吐的上气不接下气,双眼直冒金星。
她回房的随手抓了个伙计问:“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到临安啊……”
那伙计拱手道:“回这位娘子,可能还要小半个月。”
傅婉瞠目结舌,“小半个月?有没有搞错,水路不是比陆路快吗?”
“以前这么说没错的,可这边有一带水盗横行,我们船头怕惹了麻烦,就绕了个路,先前也和尊夫说过了,想来是他还没跟您说。”
傅婉摆摆手神色慌张,“我不是他妻子你们不要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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