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电话对面的声音些许杂乱,周围有人
“晚晚,怎么了?”闻溪着急,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快起来,“怎么了,你说。”
陆晚意那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同事说我,说我是因为目的不纯才从上一家公司辞职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闻溪听见这句话更急了,急忙安抚她:“别慌,我现在就过去。”
闻溪的脚步越来越快,像是要飞起来一样,她到了陆晚意所就职的公司,刚进去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大厅里。
陆晚意此时正在被他们指责,而在这里其中的人没一个想要上去拉的。
闻溪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推开他们闯了进去。
“你有病?”为首的一个男人指着闻溪鼻子骂
“你才有病吧?”闻溪甩开他的手,“她怎么你了?你说的话有证据吗?”
闻溪看清了他的工作牌,姓名:关咎
关咎见闻溪跟他硬刚,也来了劲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懂不懂?”
他又指向陆晚意:“她自己干了什么她不清楚吗?”
陆晚意此时气得浑身发抖,她再能忍得住,也经不住这人三番五次的造谣。
“你说,你说我干什么了,我干什么了要你这样诋毁我?”陆晚意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尖锐刺耳。
闻溪拉着她的手,紧紧地把她护在自己后面。
此刻的闻溪,眼神凌厉,神色可怕。
关咎不说话了,接着不知道想到什么,支支吾吾:“她……她勾引上司,被上一个公司赶出来了。”
闻溪注视着他,眼里将要喷出火来:“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这么说会坏了人家女孩子的名声。”
陆晚意抹了泪:“说,拿出来证据,我陆晚意心甘情愿认栽,你要是拿不出证据,那你就是在造谣。”
关咎又是沉默,低头点了下手机,翻出来他跟某个人的聊天记录:“这就是证据。”
闻溪定睛看了一眼,哼了一声:“这要是算证据,猪都可以上树了。”
没等他接话,闻溪又补了一句:“不对,猪都比你聪明。应该叫做,草履虫都不是单细胞生物了。”
草履虫永远是单细胞生物。
他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绿,颜色那叫一个丰富多彩,妙哉妙哉。
“我不管,她就是做了,我就是说了,你能怎么样?”关咎没了招数,只能胡搅蛮缠起来。
“你大概会坐三年牢。”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随着那人慢慢走进,闻溪跟陆晚意才看清了,是高虞。
“我国法律有规定,公然捏造事实的,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高虞神态自若,全程淡定,怼得他说不出话来。
“用我当面给你做个示范吗?”
他的唇瓣上下动了动,还想要说点什么,被闻溪抢先一步打断:“我不知道你出于何种原因,何种方式造谣的,但是这件事的确给晚晚带来了伤害。我也不想知道,我们需要你道歉。”
“你道个歉,这件事也就翻篇了。”
他显然是不愿意的。
“不愿意那也好办,我们可以直接报警。”高虞给了他另一个选择
他还是没说话,眼看着闻溪拿出手机就要报警,关咎居然过来抢。
闻溪躲得快,没让他得逞。导致他直接趴在地上。
闻溪:“我说了,你需要道歉。”
陆晚意害怕闻溪被他伤到,张开双臂护在她面前:“你还打算说什么?说我们仗势欺人吗?”
高虞单手插兜,一副酷样:“不愿意放下面子,只会欺负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说话间他已经站了起来:“那你又算什么东西。”
眼看又一场闹剧避免不了,闻溪干脆报警。
警察局内。
警察简单做了个笔录,了解事情的原委。林见深跟闻钟到的时候,闻溪他们三个已经出来了。
闻钟本来还在担心闻溪会不会受伤,见她没事,一颗心放了下来。
闻溪见到林见深也跟着一起过来张大了嘴巴:“你怎么也跟着过来了?”
林见深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本事不小啊,都闹到警局了。”
闻溪捂着额头控诉:“你知不知道很疼。”
“疼才让你长记性。”
……
关咎出来后,跟陆晚意道歉。在他要走的时候,闻溪示意他停下。
“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我的手落到你脸上,并且绝对不会嫌弃你那张不经查证就往外推销的嘴巴。”
她的脸上带着笑,语气温和,旁人看不出半点杀气。
闻钟走到她身边,轻轻一巴掌落在她背上:“不要跟人打架,要报警。”
闻溪:“……”
我就放个狠话怎么还被教育呢?
闻溪立马收了刚才的神情,转过头来扯着闻钟的胳膊撒娇:“我报警了,这不是给他提个醒?”
闻钟:“……”
说话间,高虞已经先走一步。
闻钟开车过来的,上了车,陆晚意一言不发,哪怕闻钟跟林见深问了多次,她也不说。
闻溪始终保持一个动作,言语上安慰道:“不想说咱就别说了,事情过去了,就别在意。”
“我改天请你吃饭,给你压压惊。顺便叫上高虞。”
林见深闻言笑了:“别喝酒啊,喝酒别喝多。”
闻溪:“这都多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你现在拿出来说?”
林见深特别欠揍地回:“这事儿我能说一辈子。”
靠!
怎么发生什么事,林见深都要过来横插一脚,还每次都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高虞从见到林见深开始,就变得十分不自然。别人都没有注意到,只有她自己清楚。所以她刚刚一言不发,在他们说话间悄无声息地走,借此来掩盖自己的慌乱。
高虞戴上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声,妄图与世界隔绝。
她回想起刚刚林见深的样子,跟闻溪在一起的时候,他眼里的光是柔和的,跟别人在一起,眼底则是懒怠的倦意。
明明知道他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却还铁了心往上撞,清醒着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最为致命。
可是其中的酸楚只有自己知道。
风吹掉树叶,落在脚边。
闻钟开着车载着他们直接来到餐厅。闻溪惊觉自己还没回工作室。
林见深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你现在请假也来不及,不如吃完这顿,再逛会儿,等到下班再回去。”
光明正大的摆烂,这种事除了林见深没有第二个人干得出来。
闻溪嗤笑:“我的工资你补给我?”
与无时无刻都在争斗的俩人不同,闻钟跟陆晚意是要多安静有多安静。
一个点菜,一个负责吃,分工明确。
林见深长吁一声:“补给你?想什么呢?我还没赚到钱。”
闻溪:“那你的店怎么办?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开业第二天吧?”
林见深夹了片肥牛:“怕什么,有宋城烨在,倒闭不了。”
兄弟是让你这么用的?
宋城烨是临时被叫到店里的,在他尚未明白发生了点什么时,林见深就已经给他系上围裙,戴好帽子,口罩还有手套。
林见深走后,宋城烨做足了准备,甚至为了应付客人还提前排练了一套说辞。
没有用。
门外停了一辆极为招摇的跑车,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让过路人也回头多看几眼。
钟辞大摇大摆地进来:“林见深不在?”
宋城烨表面淡定:“不在,我是宋城烨。”
钟辞抬了下眼皮,面前这个人,黑框眼镜,面相好,没有生活阅历。
钟辞:“他不在,那就好说了。你帮我把店里有的甜品都包起来吧。”
宋城烨傻了,反复跟他确认:“都包起来?”
钟辞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等到宋城烨忙完要去结账的时候,钟辞直接提着几个袋子走出来,并且已经发动车子。
宋城烨追出去:“还没结账。”
钟辞:“你告诉林见深,就说今天债主来讨债了。”
他说完就开着车走了,目测速度在六十以上,宋城烨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他马上给林见深发消息:
—兄弟,你惹上事儿了,债主追上门来了
林见深回复:
—哪门子的债主?我什么时候有的债主
宋城烨给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你结的冤家我怎么知道啊?人家从上到下都是有钱人的装备,还有那车,招摇过市,车牌号都是嚣张跋扈的气势,过来直接把店里的甜品包了。
我还以为你遇到一大客户,结果人家没给钱。”
一连串的吐槽让宋城烨口干舌燥,本以为林见深会义愤填膺然后揭竿而起,发誓要把钱追回来。
没成想这货不仅不急,还反过来安慰他:“我知道是谁了,反正店里也没什么可卖的了,你锁好门回去吧。”
宋城烨就差抡起袖子破口大骂了:“就这?”
“嗯。”
“林见深,我去你大爷。”
林见深摸鼻子:“我没大爷。”
宋城烨没有听到这句话,他骂完林见深就挂了。
“发生什么了,林老板”?闻溪咬着筷子,笑得如沐春风
林见深:“来了大客户,包圆了。”
闻钟接茬:“这大客户好像没给钱呢?”
“……”
故意的吧,吃个饭都不放过我?
“哟,看样子是店被打劫了,恭喜恭喜啊。”
闻溪跟闻钟一人接一句,在林见深的心上补了一刀又一刀。
完美。
这顿饭林见深没有吃到最后,他决定去找钟辞,要钱。
闻钟去结账,趁着这个间隙,陆晚意跟闻溪小声说起了缘由。
陆晚意从上家公司辞职,她原本的顶头上司,一个年过四十的大叔,在职场对她进行骚扰。
她忍了很久,但她越是忍气吞声,某大叔就越是猖狂。
陆晚意终于忍无可忍,辞职当天,她直接进到大叔的办公室里,当着所有人的面,重重地,赏了他一巴掌。
并把辞呈甩到了他脸上。
陆晚意没有想过在新公司还能碰见,不过是前段时间两家公司有合作,他们见了一面。
从此过后,公司里的谣言越传越离谱,甚至都传出来陆晚意怀了他的孩子。
陆晚意不知道怎么办,今天中午吃饭前,同事们又在传这件事,其中关咎说得最凶。
走到大厅的时候,陆晚意气不过跟他理论,没想到反而遭受所有人的指责。
她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找谁,只好给闻溪打电话,于是就有了这一出。
闻溪听了也是无言,但又感慨这种事发生的不公平。
闻钟回来后,陆晚意的情绪已经释放了一大半。
闻溪自己打车回了工作室,闻钟开车护送陆晚意回公司。
闻溪悄咪咪走到工位上,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人有太多的精力分配给她。
闻溪正在庆幸自己旷了半天工没被发现时,穆修已经先一步在她的座位上留了纸条——
麻烦解释清楚你刚刚去干什么了。
闻溪神情复杂,她靠想象就能看出来了穆修这回怕是真动气了。
本身错也在她,无故旷工。圈子里有个传闻,穆修最讨厌不按时的人。
这下闻溪感觉自己在劫难逃了。
她没去穆修的办公室,在工位上逐字逐句打出了一封邮件,用词反复斟酌,一连改了三四遍,才发送到穆修的邮箱里。
穆修没说什么,一切如常。
闻溪感叹自己逃过一劫。
一辆出租车停在风词门口,林见深脚底生风直奔33楼,钟辞的办公室在那里。
更为确切地说,是他的休息室。
钟辞戴着眼罩睡得正香,林见深直接走了进去,接着往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
钟辞被惊醒,眼罩都没摘:“靠,谁啊?”
“你的债务人。”
钟辞起身扒开眼罩:“哦哟,我当是谁呢?你啊。”
语气轻佻,带着还没睡醒的慵懒。
“来干嘛?”
“给钱。”林见深张开手,“拿了我的甜品,钱都不知道给?”
钟辞整理了下衣服扣子:“不是说免费吗?”
林见深倚着玄关,腿伸得老长:“我才开张第二天,你就打算吃霸王餐?”
钟辞懒得跟他计较,推开他:“当初不知道是谁跟我许诺不要钱。”
林见深不依不饶:“当初不知道是谁自愿给我打五折的房租?”
钟辞选择无视他,径直走出去:“要钱没有,要甜品不给。”
“说吧,都被谁吃了?”
钟辞站在窗前,俯视这一切:“当然是分给员工当下午茶了,那么多我一个人吃得了吗?”
林见深讥笑:“那是,还有一半被某个人吃了吧?”
钟辞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活动着脖子问他:“谁?”
“你能先照照镜子吗?”
钟辞明白了点什么,抬手抚上脖颈:“这个呀,我当是什么呢?不过就是我有你没有的东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话说的放纵,林见深还能隐隐听见点自豪感。
明摆着是要来嘲笑他这只单身狗。
“臭显摆,给钱。”
“不给。”
两人对峙了好长时间,无论钟辞说什么,林见深的回复都只有两个字——
“给钱。”
最后钟辞实在是被他磨的没有办法了,才开口:“你要多少?”
语气生无可恋。
“不多,三千。”
钟辞差点摔了杯子:“就那点儿破东西,三千?你怎么不去抢啊?”
林见深一边说话一边往门边走去,将手放在门的开关上:“你连这点儿钱都拿不出来?钟少,你不行啊?”
“我记得以前某人给姑娘买包的时候可是豪掷千金哪,你说这事儿要是让你们家那位知道了……”
钟辞咬死不承认:“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你不要诬陷我。”
林见深掏出手机:“嗯,我看看啊,哟,这视频里的是谁啊?总不能不是你吧?”
视频里钟辞正在专柜给一姑娘买包,那只是限量款,钟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递给了服务员一张卡。
钟大少爷看完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捂嘴:“过来,我扫你。”
本着拿钱消灾的态度,林见深在听到那一句“支付宝到账三千元”后,当着钟辞的面把视频删了。
临走之前,林见深还人模狗样的给他道了句:“再见。”
“滚。”
当天晚上,风词的员工都在传,少东家的脾气见长,逮谁骂谁,公司里上上下下的大小领导被他骂了个遍。
天气逐渐转凉,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九月,林见深店铺的生意越来越好,偶尔会碰上钟辞过来打劫。
闻溪依旧还在实习期,整日跟同事们在一起,下了班会约着一起吃饭。
陆晚意还是照常上下班,公司里再没人传她的闲话。看见关咎她也是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只是下班过后,身边多了个人。
闻溪在这天下午下班后去了趟青野,过来拿一包椰蓉酥。
没想到跟钟辞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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