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本着输人也不能输阵的原则,谭梨将话在脑海里顺了一遍,确认没有逻辑问题后说出口:“狗又不是什么贬义词,你平时不刷微博的吗?人家都是用大狗勾形容男朋友老公的,这是爱称,是褒义词。”
闻骆靠在床头,轻飘飘道:“那你让狗每月定时给你打生活费,给你支付昂贵的首饰价格,顺便把你户口本也改一下吧。”
这件事是过不去了是吗?
谭梨忽然想到高中时代,那时候她和闻骆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程度。
那段时间恰逢学校领导去市里开会,回来就效仿其他学校搞学习帮扶试验点,将高三和高一各抽一个班级出来,实行一对一的学习帮扶。
她和闻骆的班级恰好都被抽中,俩人还刚好成了一个小组。
她讨厌闻骆,连带着讨厌闻骆给她布置的作业。宁愿逃课去逛街跟着谈暄去酒吧去交新的男朋友,也绝不动手写一个字。于是学期末尾,俩人的评分自然成了班级垫底。
后来,闻骆开始盯着她学习,让她放学留校补作业。
午后放学的明礼,教室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操场的阵阵欢呼声。谭梨托着腮帮子看向窗外的月桂树,旁边穿着校服的闻骆时不时从作业中抬头,言语冷淡:“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背出这篇课文。”
谭梨理直气壮:“反正我背不出来。”
他顿了一下,低下头不看她,只剩下声音:“那你就抄两遍。”
后来两遍没有抄完,隔天就成抄四遍,最后是八遍、十六遍、三十二遍。闻骆没有强求她去完成,只是固执地将倍数去增加,一直到她毕业离开学校,她的抄写至今没完成。
她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较真的人。
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反正它就是爱称。”想起以前的事,谭梨胸腔起伏厉害,嘴唇抿得紧紧的。
灯光下,她皮肤清透发亮,双唇红润,有几根不听话的发丝落在锁骨上,连睡裙肩带什么时候滑落一边都没有注意到。
闻骆眼神落在她身上,凝了半秒。
移开,又重新落了回去。
随后,他稍稍直起身子,莫名发问:“那我今晚不当狗是不是都对不起你如此爱称?”
气氛变得黏稠起来。
乍听见,谭梨脑子里空白了一刹那,半晌没放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闻骆已经覆了过来,捏着她的肩膀,替她将那根垂落的吊带勾起,垂眼皮看她,黑眸中情绪翻滚。
“可以吗?”
他喉结滚动,声音略哑。
领证前,谭梨也有想过婚后的夫妻生活。
对象如果是闻骆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接受。除却俩人不相爱并且互相讨厌这一点,他的其他条件甩开其他人一大截。
石头记中有过这样的一句话:“凡是真心相爱的最后都散了,凡是凑合过日子的最后都成了。”
她和闻骆也许也是这样,和世界上很多人一样,没有爱情,也能平稳的过到后面。
之前第一次的体验说不上太好。
如今身下的真丝被单被谭梨捏紧又放开,顺着床边滑落,交叠着豆绿色的真丝睡裙。思南公馆的灯光在摇曳的轻纱中啪地一声熄灭。
夜里闻骆醒来喝水,谭梨早就昏昏睡去,背对着他,黑发落在她裸露的肩膀上,上面有不小心留下的暧昧痕迹。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太热衷这种事情。大学时,同宿舍的人约着一起看小电影,他草草扫过几眼又马上背着书包去兼职。到了后面就更加,偶尔的几次生理需求也是自己纾解。
连下半身都管不好的人又怎么能管好自己的人生,这是他的原则。
帮谭梨将被子盖好,闻骆的目光落在她垫在脸颊下的手上。既然买都买了,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那枚戒指,替她戴在无名指上。
第二天,谭梨在陈妈的敲门声中醒来,从床头柜上拿手机一看时间才知道已经到中午。她揉了揉眼睛,忽然发现无名指上多了枚戒指。
这不会是闻骆给她戴上的吧?
五指朝上对着阳光,谭梨顺手拍了张照片发过去问:这是你买的?
对方信息回的很快,只有简单的一个:嗯。
谭梨侧头看向旁边的位置,上面早就没人,连睡过的床单都没有一丝褶皱。谭梨看不顺眼,转身滚过去。
结果刚一动,全身骨头就像散架了一样发酸,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乍看到身上的痕迹时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狗都没这么能啃。
这枚戒指又算什么回事?嫖资?还是说用枚戒指就想堵她的口?怎么可能。
她噼里啪啦打字:我不喜欢这个,上面的钻太小,我从不戴这么小的钻。
另一边,宋宵敲门进办公室时,闻骆正盯着手机看,像是琢磨着回信又不知道要回什么好。这可真是罕见,能看见他工作的时候看手机。
将文件放下,宋宵正准备离开。
“你帮我看看…”
宋宵刚回头,他又道:“没什么。”
这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宋宵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摸不准闻骆的心思。半晌后,闻骆拇指和食指轻转着桌面的钢笔,另一手捏了捏眉头,认命般道:
“你去看看最近有没有钻石拍卖的。”
谭梨不知道那边的犹豫,用过午饭,睡了一觉醒来后,她收到谈暄短信。
谈谈:昨晚发信息你没回,你俩不会打起来了吧?
上面确实还有一条被她忽略的短信,来信的时间不太巧,她正好在床上和闻骆肉搏。谭梨还真没想到说错一句话的代价竟然要用肉偿
果真是资本家不做赔本生意。
她冷哼一声,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翻身下床从梳妆台上拿了副墨镜带上,劈里啪啦回信:
-和打起来也没差了。
-你知道我为你付出多少吗?
-你还不清了,准备请我吃饭吧。
谈暄电话打来:“他不会真是这种人吧,看起来不像啊。梨啊,对不住了。他对你都能这样的话,更别说我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别说是一顿饭,我十顿饭都能请。”
谭梨矜贵的地哼一声。
俩人从小一块长大,她这一出声,谈暄多半就懂了:“说吧,想吃哪家?邓泽前阵子说要开的那家主题餐厅最近开业,去吗?”
听见名字,谭梨直接拒绝。
“不去,我现在是有夫之妇。”
“你还在乎这个?再说你和邓泽谈恋爱都是几辈子之前的事情了。上次邓泽见到我还问你去不去。”
“那也不去。”
谭梨不去纯属是因为心虚,高中时候和邓泽在一起是因为赌气,后来分手找的理由也特无厘头,说他穿衣服太土,只有黑白两个颜色。
这间接的就导致了邓泽现在的穿衣风格花枝招展,像是开屏的孔雀。每次看见他一言难尽的红绿搭配,谭梨都觉得自己辣手摧花,残害祖国栋梁。
“那就去我们上次那家吧,吃完饭还可以去楼下做个spa。。”
“好”谭梨刚想应下,想到自己身上的痕迹又立马改口,“算了,改天吧,这几天我大姨妈,身体不舒服。”
“你大姨妈也不是这几天啊?”
“反正就是大姨妈来了。”
谭梨在家呆了好几天,除了偶尔会全副武装出门选面料。
她毕业设计定的题目是婚纱,但头纱一直没有选好合适的纱,硬度刚好的纱不够轻盈,足够轻盈的又太软,贴着头皮。
谭梨想了想,翻出之前留学时交好的设计师联系方式。
jessica听说谭梨的来意,爽快道:“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我这刚好有。上周才发现的好面料,我很期待能在你的设计上看见它。”
“你什么时候需要?”她问。
“大概这个月。”
电话结束时,jessica语气不舍:“很遗憾你这么早就回了国,如果是遇上了什么问题,你一定要告诉我。”
谭梨高中毕业出国学设计,两年后重新回来读本科,这也是她比谈暄晚两年毕业的原因。
“我这里一切都好。”
“希望之后有机会能和你合作。”jessica挂电话前道。
等到面料从国外寄过来,谭梨身上的痕迹都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脖颈上还有点。她对着镜子系了块丝巾,确保将脖子遮的严严实实才出门。
谈暄老远就看见谭梨走过来。
老实说,谭梨很好认。人群中走路仪态最好的,看着最有气质的就是她。看着谭梨的打扮,谈暄有些匪夷所思:“你不是讨厌丝巾系脖子上吗?上次我系了条你还说我土。”
谭梨心虚移开眼:“那是因为系的是你,换成我的话就不一样了。就像狗有土狗之分,人也有土人之分。”
谈暄才不信她鬼话,伸手轻轻一拉没系牢的丝巾就轻飘飘落下来。谭梨索性也不遮了,撩了撩头发,大大方方露出来。
“闻骆还真的敢对你动手?”谈暄无法置信地捂嘴,下一瞬立即反应过来,这哪是什么打架的痕迹,分别就是其他。她琢磨了下谭梨脖颈上暧昧的痕迹,最后得出结论:“还挺激烈。”
这么久了都没消失。
“闻大资本家还挺能干。”最后两个字被她讲得意味深长。
谭梨义正严辞:“请你不要开幼儿车,这是社会主义社会,我是五好青年。”
谈暄坐过来:“你给我说说,闻骆做那事时要掐表吗?你知道吧,看他长得那种冷漠样子,以及惜时如金的样子。我们都怀疑他床上都要掐着秒表,按着时间来。”
这种话题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聊,谈暄的每个前任,谭梨都知道的事无巨细。
就在谭梨准备开口时,谈暄又说:“算了,大资本家的事情知道太多会被灭口,要不你简单评价下?”
谭梨抿了口茶水,吐出两个字。
“还行。”
“他也不像只是还行的样子啊。”谈暄开始怀疑自己眼光。
一顿饭吃了将近三小时,结账刷卡时,谭梨正好收到班级通知。她回完信息抬头,身旁的谈暄忽然戳了戳她:
“那个人是闻骆吗?他旁边那个女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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