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在她的面前表现得像个孩子。”
杰罗姆捧着一本女性情感杂志看得津津有味,并在看完这句话后不自觉的跟着点头,菲欧娜不在身边的时候,他总要有事情消磨时间,但他干的任何事情都能让他联想到她。
“真爱是至死不渝的。”
他也对此深信不疑。
天色渐晚,菲欧娜的身影还没有出现,他绕着马戏团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她。
“难道在给我准备礼物吗?”他碎碎念着,“其实不需要的,你的存在就是我人生最珍贵的礼物。”
杰罗姆低着头发笑,路过的马戏团人用鄙夷的眼光打量他。
他走回了拖车,躺在床上等待菲欧娜,但看着窗缝里面渗出的光从橙黄变成灰紫,她都还没有回来。
“肯定是挑花眼了。”他对自己说,“我一定不能睡着,她一定想看到我惊喜的样子。”
他始终睁着眼睛,看着妈妈醉醺醺地倒进里屋,听着她震耳欲聋的呼噜,瞪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对于杰罗姆来说,困意和清醒是割裂的,他把生理上的困意埋在胸口,将清醒和菲欧娜绕成乱麻裹挟在脑海。
他等不住了,踏出拖车和晨露散了会步。
看着马戏团里凶神恶煞的小丑,不好的幻想在此时涌入脑海,他跑回拖车里屋摇醒妈妈:“妈妈,娜娜丢了,娜娜丢了。”
莱拉缓缓撑开眼皮:“不是丢了,是死了。”
真爱是至死不渝的。
“不会死的,我还能感受到对她的爱。”
这句话引得莱拉发笑,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小的儿子嘴里居然能吐出这样的话:“你真喜欢那个小□□?你干过她吗?”
杰罗姆羞红了脸:“我以后会娶她。”
莱拉坐起身一边笑一边拍打儿子的肩膀:“你长得像我,以后有不少小□□抢着给你干,要那个黄猴子干什么?”
“不许你这么说她!”杰罗姆吼了莱拉。
莱拉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尊重你的母亲,杰罗姆,不然我就把你丢给你舅舅处置。”
“你才是□□,娜娜只给了我,你却给了全世界的男人。”杰罗姆煞白的皮肤冒起一个个小红疹,“还是免费的。”
“你在说什么?”莱拉又给了杰罗姆一巴掌,却被杰罗姆抓住手腕。
“你会因此而死。”杰罗姆冷冷抛下一句,转身欲走,莱拉却不解气,从床上跳下来抄起台灯砸他。
杰罗姆躲闪不及,灯罩的碎片扎进他的皮肉里,他也不叫疼。
看着鲜血从儿子的脑袋里渗出,她也毫无收手之意,一下一下将残破的台灯砸向他。
杰罗姆转过身面对莱拉,血从额头流下,划过他的眼角,他绿色的眼睛里仿佛冒着火光,没人会用这般憎恶的眼神看自己的母亲。
莱拉手心一空,台灯被夺走,杰罗姆的嘴角勾起,但他只是丢掉台灯,再次往门口走去。
莱拉意识不到杰罗姆早就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摆布的孩童了,她怒意难消,手不自觉地扇过去,杰罗姆忍无可忍,咬住了莱拉的手。
直到齿间尝到铁锈味,杰罗姆才松口,莱拉则满脸泪光。
她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觉得他绝对不会这么对待自己的母亲。
她抽泣着拨通了弟弟的电话,倾诉了杰罗姆对她所做的事情,弟弟火冒三丈,当晚就带着家伙什来绑架了杰罗姆。
“我帮你杀了他。”舅舅对莱拉说,“永绝后患。”
莱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不,管教一番就好。”
对之前那个小姑娘,舅舅还有一丝怜悯,但对杰罗姆这个外甥,他是厌恶至极,他无数次和莱拉提议把他丢弃,莱拉却始终舍不得。
“对恶魔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他这么劝莱拉,可直到现在,莱拉终于肯把杰罗姆交给自己,也不舍得像对那个女孩一样下狠手。
他把杰罗姆抗到餐厅的冰库里,给他丢了一件大衣,以免他冻死。
杰罗姆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幕,是倒挂的一整只猪,它被开膛破肚,掏干了内脏。
冰库的卷帘门被拉开,舅舅抖动着肚腩走进,他穿着不合适的背带裤,肚子里像是装着常人三倍数量的内脏,将肚皮撑得像是即将炸裂的气球。
“小疯子,你的母亲对你那么仁慈,你却像个畜生一样差点咬断她的手。”
杰罗姆不予回复,他的嘴唇和舌头冻得发麻,眼睛不服输地瞪着舅舅。
“不让你吃吃苦头,你是不知道要懂事了。”舅舅抄起一个榔头,直直敲向杰罗姆的左腿膝盖。
没有响起预料中的尖叫,外甥只是紧紧攥着怀里的大衣,微微喘着粗气,怪异地咧嘴笑着。
这让舅舅想起了看完小丑表演后的噩梦,但他很快平复了心情:“不怕痛是吧,那就等着瞧。”
他从货架上拿下另外一个工具,一个老虎钳,手心温热,钳柄上冰凉的水珠渗入皮肤都有些刺痛。
他捉住杰罗姆的脚,受冻和失血的杰罗姆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反抗,任由舅舅将自己的脚暴露在零下的空气中。
舅舅蹲下握住杰罗姆的脚腕,首先用老虎钳夹住了他的小脚趾的指甲盖:“认错,就不用受苦。”
杰罗姆摇摇头,他已经失去了左腿的知觉,极度失温的人会出现幻觉,舅舅的身边隐隐约约浮动着一个白色的人影。
他在心里朝人影呐喊:“娜娜,是你吗,快来救我,我很害怕。”
“不要让他们看出来,杰罗姆。”人影逐渐清晰,菲欧娜的头发长地拖到地上,发丝则诡异地缠绕着自己受伤的膝盖。
“你会回来吗?”杰罗姆询问,“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菲欧娜摇摇头,她的眼神比冰库的温度还低:“我一直在你的心里,但如果你死了,你就见不到我了。”
“我不会死的……不会……”
舅舅看他没有反应,再次警告了一遍,看杰罗姆的嘴角还带着笑意,火气腾腾上涨。
他手腕一起一伏,小拇指的指甲盖便被一整块拔了下来,杰罗姆好像有了些反应,但也只是缓缓摇了摇头:“我不会死的。”
指甲盖上的血凝固在空气中,杰罗姆的眼皮像蝴蝶翅膀一样,扇动了几下便合上了。
那本是一场非常美妙的梦境,梦里他成为了一名律师,穿着笔挺的西装和人打官司,拥有一幢装修精美的公寓,和一个永远在等他回家的美貌妻子。
妻子拥有乌黑的头发,时常改变发型,二人结婚多年,新鲜感却丝毫没有减淡,她还为他生了个孩子,长得非常像自己。
在路边碰上了一个装扮怪异的人,那人浓厚的妆面下有一幅和自己无比相似的五官,两人在路边相撞,那人停下身来给他鞠了个躬:“唔~你长得不错,先生,人只要有一天不顺都会发疯。想要了解我们的活动吗?”
他婉拒了这个人。
公寓楼下,他拎着公文包按下电梯,几个人嬉笑着冲了出来,把他撞得节节败退,他叹了口气,选择走楼梯回家。
当抵达自己家的那层楼,女人和男人的惊叫吵的他脑袋发昏,走近一看,赫然的门牌号下,妻子和孩子倒在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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