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些邪祟当的阴寿,最后都会成为掌柜的寿命。
可是这些寿命真的都能归我所有吗?
想到这儿,我的视线落在了柜台上的白猫身上。
它脖子上的碧玉扳指,即使在光线昏暗的环境下也散发出一种幽绿色的光芒。
虽然书上确实说过,祟客的当的阴寿会给掌柜,可是我家当铺里明显不止我一个掌柜。
而且按照典当行的老规矩来排,掌柜后面是坐柜,坐柜的后面才是站柜。
也就是说,这些阴寿不会全部给我一个人,而是要和其他两个掌柜平分。
我看着手上生锈的铁扳指,忍不叹了一口气。
铁扳指上,原本模糊的字迹已经清晰不少,其中有两个字格外明显:
“站柜”
从白猫脖子上的玉扳指来看,我们的这两枚戒指都代表各自的身份。
它是坐柜,而我只是站柜,不是掌柜。
我刚接手当铺的时候,除了店铺的钥匙和那个木箱什么都没收到。
这枚代表身份的戒指,还是从戏魂春桃给的谢礼。
我现在对当铺的规则还不是很熟悉,除了这枚戒指,我没有其他办法知道自己在当铺的身份地位。
至于这件当铺的掌柜,我觉得应该是那尊邪神。
从王利民的口中我知道了,戴着铁戒指做生意的一直都是我们张家人。
这就表示,我们张家的人一直都是当铺里权力最小的站柜。
当然,除了我爸。
因为王利民之前说过,他从没见我爸戴过这个戒指。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我爸有当铺的阴寿补命,最后还是会意外身亡。
现在想来应该是和这个戒指有关。
因为我爸没有代表身份的戒指,所以他也得不到当铺站柜的好处。
就在我思索间,柜台上的当票已经完全燃烧完了。
柜台上“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的白猫也停下了爪子。
它抬起头来,一双幽绿的眼睛,比刚才燃烧的磷火还要瘆人。
它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说:
“你要是在挡着我做生意,我就剥了你的皮。”
我大概读懂了白猫的意思后,不
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吐沫,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说:
“老太太外面有单大生意,我一个人拿不下来,您能过去帮我看看吗?”
白猫没理我,它的眼神里逐渐透出一些不耐烦的情绪。
我连忙出声说:
“那几个自杀的人都是最近才死的!要是能和它们做生意,肯定能赚不少阴寿!”
我说完话后,白猫的目光就变了。
它高昂起头,眯着幽绿色的眼睛看我,似乎在考量我说的话。
见白猫有些动心,我连忙继续说:
“只要您肯去,那几单生意全写您的名字!”
我话音刚落,白猫就昂着头起身跳到了地上。
它这是答应陪我去了!
我心里一喜,连忙说:
“谢谢老太太!
老太太那单生意有些烦琐,我怕累着您,要不咱们把王玲带上。”
白猫没说话,它走向了当铺门口,抬起一只爪子放在了门框上。
随后,白猫冲我摇了摇头。
它的动作和神态并不像,不让王玲去。
更像说,王玲没有回当铺。
这样想着,我不由皱起了眉毛。
我最近似乎也没有见到王玲,那家伙自从跟着我去了一趟医院后,就只在纸扎店里露过一次面。
后来我就再也没见到它了。
我正想着王玲的事,白猫就蹲在当铺门口,把一个东西拨到了我脚边。
我捡起来一看,是一根红皮鞋上的鞋带。
这个鞋带上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我记得王玲有一双红皮鞋,但它的鞋子很新,而且一直都是湿漉漉的感觉,怎么会出现被火烧的痕迹?
我正想着,兜里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后,何子明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张期医院这边又出事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听何子明这么说,我整颗心脏都悬了起来,连忙出声问: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又有人跳楼了?”
何子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们……有一个同事……你快……”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里就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忙音:
“嘟嘟嘟……”
我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信
号较弱”,忍不住出声吐槽道:
“什么破手机,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在关键时候没信号?!”
我话音刚落,白猫就在门口不耐烦地叫了一声:
“喵!”
“您稍微等我一会儿,我拿点东西咱们就走。”
我说着就看了一眼一旁的纸人,见它没出现什么异常后,就连忙走到柜台里。
既然王玲不在,那我就只能重新想办法对付那个小婴儿。
按照我之前的推测,医院的楼梯间里可能不止两个邪祟。
会吃邪祟的白猫固然厉害,但也没厉害到可以同时对付三四个邪祟。
更何况白猫只是答应去做生意,不是答应保护我。
考虑我昨晚差点被蒋情害死,我还是带上点保命的东西比较好。
我进到柜台后,就把那个纸人稍微往后的挪了一些。
放好纸人,我转身打开柜台的抽屉,拿出了送戏魂那晚在河畔边收集的纸人脸。
想着一会儿要对付的是一个婴儿,我特意挑了唯一一张小孩子的脸。
王喆以前说过,这些纸人邪祟都是欠了我家阴债的,有它们当保命符,肯定比只想着做生意的白猫靠谱!
我将那张纸贴身放好后,就准备出柜台。
可刚一转身,原本被我放好的纸人就突然朝我倒了下来。
因为纸人和我的距离很近,我身后又紧贴着柜台抽屉。
所以,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纸人压倒在地上。
王利民做这个纸人的时候,也不知道在纸人里放了什么。
我只感觉这个纸人就像真人一样重!
我倒下后,这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纸人,就和我眼对眼,鼻子对鼻子地躺在地上。
不知道摔倒的时候,额头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我只感觉自己的额头一阵刺痛。
随后,额前就传来一种冰凉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纸人,我突然意识到是自己的额头出血了!
此时,纸人正慢慢地从我身上起来,它惨白的脸上,除了那两团诡异的红晕,还多了一块鲜红的血迹。
随着纸人僵直的身子一点一点从我身上立起,它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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