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用寂静代替热烈,用嘶哑甩开折磨。
我们用隐忍掩饰渴望,用戾气葬送热情。
我们用泪表达喜悦,却用长笑遮蔽痛苦。
我们用整个人生出演一场戏,因此才以星辰照映大海,用金色的碎光去修饰某个人的登场。
我们也在不同的世界里,直起身来,精彩地活着。/
/这下把温昭唁堵的彻底说不出来话了。他简单分析了一下这句话。
“你认得我”
认得我们那么久没见,又不算是熟人,如果他要说“记得”,倒是情有可原,怎么会是“认得”二字
还没等疑问出口,江回却先接话了。
“抱歉。”
温昭唁听得一激灵,立马松了手。
他对这句话有天然的排斥。在家里,父母因为工作,向来与自己没那么亲近。小时候每次他腻着家人想要陪伴,得来的却只有这样的答复。
“抱歉啊唁唁,最近爸爸妈妈实在是太忙了,等忙完这一阵,一定回来陪你好不好”
“唁唁,公司里有紧急的项目需要处理,妈妈打给你一点钱,乖,今天自己去买饭吃好不好”
“唁唁,爸爸妈妈需要出差几天,这几天你就辛苦辛苦,乖乖自己在家里照顾自己,好不好”
年少的温昭唁独自在深夜里,孤单的影子印在白墙上,他每每伴着窗外暴烈的雷雨声抱紧双膝,眼泪出现在年幼的脸上,好像永远等不到一个温暖的港湾。
想到这他的脸色忽然冷了几分。
江回理了理衣帽,继续接话道,“我叫江沉。”
温昭唁皱眉。“江沉所以你们是双胞胎”
他十分无力。如果是这样,那江回应该是真的死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回摇摇头,“应该说,我现在叫江沉。家里给我改了名字。几年前我发生一场事故,很多事情都已经不记得。改个名字也算是新的起点。”
江回面对温昭唁的时候好像很放心,不知不觉间说了这么多话。
温昭唁喃喃道,江沉,沉江,你这名字也太不吉利了。
“我还是叫你江回,你有你的新起点,我只是叫不惯新名字。不冲突。”
见江回没有反对,温昭唁便问,“你说的我认不认得你,什么意思”
“我对你好像有些印象。”江回思忖片刻,重新组织语言。“无论如何,谢谢。再见。”
挠头的功夫,眨眼间,这一身黑的年轻人竟然一溜烟又不见人影。
温昭唁抬眼一看便傻了眼。他手里还有一连串的东西想要追问,那天到底是不是他莫名其妙跑到阳台上又消失不见,当年的事故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家里又是什么原因
这些话在几年前他就憋过一阵子了,如今好不容易见到的人竟然跑了,又留下新的疑问在身上,更是石化在原地。
最后,他只能摆摆手回到那宿舍去。躺在床上回顾这几天的荒唐事,想要呼呼地睡着,却翻来覆去思绪繁琐。
没几分钟,室友的呼噜声却先打破了宁静。
这一中午真是不清净。
还没等睡沉,宿舍的闹钟就叮铃铃跳了起来。
到点去上课了。
温昭唁只能大叫一声,顶着昏沉的睡眼,踏上了下午的课堂战役。
小张老师的化学课。班主任见了他并没有多说,瞪他几眼就开始讲课。温昭唁听得昏昏沉沉。
日头逐渐西落下去。
经过一下午的课程磨打,温昭唁已经疲惫得不行。果然,人一旦有了午睡的习惯是不能轻易地放弃的。很多事情都是如此。
揉揉太阳穴,他还不是记性差到某种地步的人,想到瑛子先前说过的话,决定把这些事情和瑛子一说再议。
楚瑛和他在某些方面简直就是相互的性转版,性格和性情都相似,行事风格也差不了多少,一起玩过几次,自然也就打闹到了一块。
明天是周日,正好趁此机会回家把事情讨论讨论再分个结果来。
晚上的这一觉睡得也不算安稳,刚昏沉睡去,就被梦魇魇住了。温昭唁动不了,全身都难受得很,耳边仿佛有千万只闹钟在叫喊,整个人不断下沉,只有眼珠子能咕噜噜转几圈。生理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他已经习惯了。根本不理会,继续闭上眼睛睡他的觉。两个小时之后,才算踏实地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浑身酸痛,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也没好几分,温昭唁提着行李,就坐上了回家的车。
奔波之后,连行李都还没放,温昭唁就直奔楚瑛家。
上前一看,门竟然是落了锁的。这小丫头又去哪里晃悠了?
温昭唁打算仔仔细细地查看一番。没看出个所以然,他打道回府,准备回去拿手机先发个消息再说。
消息发过去,他就坐在沙发上小憩,等待回复。等着等着,一觉便睡了过去。睡醒再看——没想到人睡到了中午,打开手机来看还是没有回音。
他有点奇怪,心想楚瑛平时总是带着手机在身上的,难道她出门落在家里了
心里忽然有一阵不安的情绪在作祟。他没有多想,看了会电视之后,拿着纸笔去窗边写起字来。
这也是他的习惯之一了。
月爬上枝头,窗外开始有一些窸窸窣窣的虫鸣。温昭唁对黑夜有一点没来由的恐惧。
但他从不会因此向什么人求助。他再也不会和谁索要片刻相伴了。
一夜无眠。
等到第二天,他再去登门。门终于敲开了,他看见楚瑛面无表情,也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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