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郁郁的夏天,潮水有难拒轮回的涨退。
她轻轻笑了,他也静静哭了。
在一个褪了色的秋水荒山,寂寥失音下,扮演歇斯底里的角色。
躁动狂热,却有休止符。
埋葬在潭水中,醒来了,向我伸出手。/
/两只熊猫对上眼,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不久门吱呀一开,出来了第三只熊猫。
江寒拍了拍楚瑛的肩膀,说上班就先走了。简单和温昭唁打了个招呼,叹了口气,就骑上电车离开。
烈阳很大,光照的人皮肤刺痛。
楚瑛一把抱住温昭唁,一句话也不说,也不掉眼泪,黑着脸,不知道是抽什么风了。
温昭唁也不由得共情,呜呜唧唧地回抱她。良久,楚瑛放开手,温昭唁才说了第一句话。
“瑛子,你去哪了我没找到你,这几天不知道有多苦。”
“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先进来吧。”
楚瑛把温昭唁引进来。坐下之后,她长叹一口气,准备开口。
“我…呃。”
支支吾吾半天,这话到嘴边竟然蹦不出来了。
“你想说什么”温昭唁大小眼一瞪。
“我被□□了。”楚瑛语速飞快,仿佛完成任务一样快速把话吐出来。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
楚瑛见状却先苦笑了出来,温昭唁看着她这样,皱了皱眉,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一动不动地看着瑛子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好像永远不知道该如何讲话了一样。
他终于明白瑛子为什么不哭了。
是啊。他一直都明白。他们两个是如此相似。
痛苦到一种极点的时候,人会痛哭流涕,头晕目眩,不知所以;痛苦到另一种极点的时候,人会麻木不仁,独自在这个星球的某一个角落站着,或坐着,不知道该去往何方,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路在等着她。她会无所适从,因为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一种肢体的表达能够发泄她的难过。
楚瑛又叹了口气,嘴角一抽,“我是真的无语。”把经过简单和他讲述了一番。
说前段时间找的短工不靠谱,一个外国佬酒后遇事玩不起找人报复她。
“我晕倒之后,就感觉几个人拖着我的头发在地上拖行。”
“等眼前完全变黑,我感受到身上在被人动来动去,我那么有洁癖,当然不肯被碰,就使出全身力气和他们打。”
“人在那种状态那还分得清是人还是什么东西,我不占上风,斗争到最后很绝望了。耳鸣很严重,只听得见有人在笑。”
“你能懂那种绝望吗,燕子。我从来不会觉得这件事情会让我不干净或怎样,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件暴力对抗的事件。”
“我所绝望的是面对那种绝对力量的无力感。我讨厌这种让人觉得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的时刻,这让我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我觉得我好倒霉。我的一切都已经尽力做得很好了,老天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楚瑛说到这里,眼睛才泛起一点泪光出来。
此话一出,气氛一时被推到。温昭唁有点绷不住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哭,他要做的是朋友心里那一点会笑的阳光,身后最坚实的依靠。
太阳升得更高了些,光影变幻中,他看见楚瑛藏在袖口下的淤青和疤痕,暗暗吸了口凉气。
“以后我一定好好锻炼,一人打十个。”
温昭唁了然,轻轻点头,根本没有听清她在讲什么,拳头在不自觉中握紧,指甲都快嵌到肉里。“后来呢”
“之后我自然是爬起来报警了,你猜怎么着”楚瑛眨眨眼。
温昭唁挑眉,“怎么着”
“我发现那个人是混血,国籍不久前刚改成中国,感谢祖国,祖国的月亮真的圆,警察办起案来轻松多了。有两个已经抓住了,另一个听说也有了信。”
温昭唁嘴角一扯,随即又落下去。“那你的身体…”温昭唁说出了自己最担忧的事情。
“江寒给我买了药,我对这些不太懂。这样就没事了,可能对身体有些损伤吧。”
温昭唁正言道,“不是可能,瑛子,药的损伤还是很大的。自己的身体可不能坐视不管了。”话只能说到这,他知道再多的言语现在已经安慰不了楚瑛了。
静坐了能有多久呢久到日光从东方高升到日中,再眨眼已经日暮西沉。
世界静默,外面的一切仍在风云变幻,一个人的世界被分割成千万种情绪。一万个小人在自己的脑中心中暴戾痛哭,狂叫呐喊,要逃生一般不停拍看不见的玻璃屏障,所有人都听不见。
心痛的声音是真的能听得见的。
心痛不心痛,温昭唁现在是真的头痛。他咽了咽口水,准备打破这死一般寂静的时候,就听到楚瑛开始说胡话。
“我是谁这是哪我要飞起来了。”楚瑛面无表情说这些话的样子很像在说笑话。温昭唁觉得自己见鬼了。
“我好奇怪。”楚瑛点评自己。
温昭唁试探地往前闻闻,是不是沾酒了,结果一点酒气也没有闻到。刚刚人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难道…是病情的反复
温昭唁有点手足无措,他对这个虽然有一些接触,但还是不深入的。刚要打车送她去医院,就看见人闭上眼睛直直躺在沙发上,呼吸平稳。
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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