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温昭唁转了转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活着。那伙人竟然把他一个人撂这就走了。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天明,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头疼的要命。
手腕被铁链锁着,已经被勒出又深又重的红痕,让人感觉下一秒手就要断了。他试着晃动几下,突然发现铁链很容易就能解开。但即使这样他也摆弄了好久才能够逃脱束缚。
一经解开他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余光瞥到地上有奇怪的如同符号一样的东西。他凑过去看,发现是一摊不知道怎么被蹭的七荤八素的血迹。然后他才发现自己左腹部最深的刀痕。
事实上没有看上去那么深,但一眼看去实在触目惊心。他机械般地用手覆上去,眼睛沉沉的,没有焦点。
记不清过了多久,他终于闭上眼恶狠狠地喊道,“别让老子再见到你们!”手部突然太用力,自己吃痛地嗷了一声。
他意识到自己必须马上吃点东西,不然还没疼死先成饿死鬼了。外面天已经基本亮了,口袋里摸到最后的两块钱——心里真是对没有带走他衣服和钱的奇怪团体感恩戴德。
他一路靠墙,慢慢挪到了最近的一家超市。那个年轻的售货员一定以为是乞丐进来了,一副怜爱的样子看着他,见他买了两块钱薯片额外又塞了几块糖果到他手里。他要感动哭了。
刚靠墙坐下,想顶着大太阳开始干巴巴地吃那包几乎划嗓子的薯片,突然听见远处有人喊哥。循声而去,只看到一个略显焦急的身影东奔西走,在面向他那一瞬间飞奔而来。
见来人是程消,温昭唁刚要开口,又想起来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落魄,便把袖口拉了拉。还没说话,刚开始恢复的意识又被程消晃肩膀晃的差点就此飘忽九天。
他不知道程消哪来这么大劲儿,只觉得糟心地慌,一把将肩膀上不安分的手打掉,揉着眉心扯着沙哑的嗓子道,“停停停,吵吵什么,老子还没死呢。”
程消闻言彻底松了口气,见他面如土色,拽着他就要往医院走。温昭唁实在不想搞得那么麻烦,忙摆手说,“不去不去。我回咱家歇会就行。”
程消还看着他,他才直言道,“路上碰一帅小伙被欺负,哥见义勇为而已。这只是衣服破了,都不是我的血。”
温昭唁揉乱了程消的头发。“我没事,哥哥我血皮厚着呢。回家换套衣服洗个澡就行,我得回学校一趟。呃…不然那老妖婆又得挤兑我。”
他得回学校一趟,这事情很乱,江回的身份又好像很复杂,不像是会在医院呆的住的人,得回学校打听他家的位置。
见程消眼神古怪了有一会。温昭唁就以为他被自己刚才自夸的话恶心到了,于是又接了一句,说哥身体好着呢,毕竟,哥太帅了。然后嘴角上挑笑了一下,稍带着点调皮的少年感,与身上还穿着的破烂形象完全不符。
他拎起满是土的背包就往家走。说实话他作业都没拿齐,里面简直是垃圾场和养猪圈的结合体。见他一步一瘸,程消只得叹着气跟上前搀扶。
“学校那边怎么样了?”温昭唁接过程消给的水,狂灌一口擦了擦嘴道。
“已经请假了,不过只请了半天。”
“半天那还早,你吃过早饭了”
“还没…”
温昭唁呼出口气,“走吧,哥带你吃好吃的。”
程消愣了愣神。
温昭唁又捏了捏他的脖子,轻声道,“怎么回来一趟这么拘谨了走吧。”
走了一会,就坐上了公车,去到一个离学校不远的地方。
进门之后,老板娘见了来人,和善地招呼他们。“昭唁,又来啊,今天学校放假啊”
温昭唁就笑道,“学校不放假,我放假。阿姨,来两碗油泼面,不要辣,不要香菜。”
“好嘞!你们先坐着等一下哈,马上就来。”
“我记得你也不吃香菜吧。”温昭唁向程消确认。
“不吃。”
“你还记得这家店吗?之前不在这,在我们家那边,后来才搬到这里来。”
“印象不深了。”
“也难怪,你那时候年纪还小,只来过几次。”
已经有几个字开始颤起来了,转移注意力的办法也快要失效了。温昭唁强忍着,在心里默默数数字——这是他熬过任何一个难熬时间的最后办法。可这伤口越来越难受,只能速战速决了。
阿姨把两碗面端来,他捞起来就开战。
这场面惹得程消直叫他慢点吃,不够再点。
两人吃完早午饭,就赶回家收拾东西,准备下午去上课了。
温昭唁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手抖的死活都插不进去,只好叫程消来开,说自己眼睛有毛病,看不清锁孔。
温昭唁很少受这么严重的伤,还好自己经常胃痛,忍惯了,还能撑得久一些。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回到家,一进门左边的墙上就是落地镜,温昭唁看了看自己的样子。从下到上仔仔细细看一遍。
鞋子、裤子上全是尘土,衣服有点破了,还好袖子够长。
再往上看。
——自己刚刚就是顶着这个发型出去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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