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那么多有的没的了。一进里屋,温昭唁就直奔浴室,关好门,这才感到腿软到根本站不住,一下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吸气。
拉起衣服对着镜子看,身上的血液凝固,大多伤口处的布料已经和皮肤黏在一起。还好自己平时耍帅的时候,衣服总穿深色,血迹看起来并不明显,刚才程消应该并没有看到。
他忍痛挨个撕扯开来。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而死死咬着嘴唇,疼的生理眼泪淌个不停。左腹那伤口实在难搞,他自个儿拿纱布足足捣鼓了半天。程消等了许久见他不出来,朝着浴室方向喊:“哥,你没事吧”
温昭唁忙说没什么,身上都是尘土,得好好洗洗。说话间冷汗直流,只能用手强撑着洗手池边缘,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吃力。说你去帮我拿套别的衣服,谢了。
程消叹了口气,起身帮他拿衣服,有些心不在焉。
衣橱异常的乱。程消扶了扶额头,挑了一件平常温昭唁常穿的几件带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把衣服从门外递过去,坐在外面等,稍微有点晃神。见他出来之后终于有了点活人劲儿,两人又窝在沙发小憩了一会,这才打车去了学校。
刚进校门就看到了孙博宇。这小子上来就得得瑟瑟跟自己炫耀昨天跟三班那群人打篮球自己赢得有多漂亮,然后一脸遗憾问他昨天下午为啥没来。温昭唁一句一句简单应着。
孙博宇见他爱答不理的,就上前拽他,好巧不巧握在他手腕上。温昭唁疼的差点嗷出声。
孙博宇这才看到他脸色很差,整个人快虚脱了的样子,立即意识到自己有点过。连忙道了个歉,然后问他昨个儿到底发生了啥。
温昭唁实在是头疼难受的要命,几句话都应对不暇,撂下一句“给老大爷献爱心”就要往教室走。
抬眼就撞上某人从不远处投来的目光。
江回。
温昭唁本就担心着他,赶紧停住,上下打量了一番,却发现这人竟然跟没事儿人一样。看过来的时候,目光中还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惊异。
没一秒更感到惊悚,因为他看到江回目光下移,准确地定在了自己腹部受伤的位置,仿佛能透过衣服看到自己的伤口。刚想开口,江回已经被他身旁的人给拉走了。
见他没事,温昭唁只是心虚地用手捂了捂伤处,满头疑惑地别过了头,然后快步走到了高三部二班。
听说江回要留级,暑假过后才会转到下一届高三的班里,现下还是跟着高三班级参与复习。
高三快要高考了,几个教室都静的要命。
这里有几个他打篮球认识的哥们儿。他杵在走廊上蹲点,终于逮到几个面熟的,上前就问知不知道江沉住哪。
一连问了几个,竟然没一个知道的。
兄弟说你问这干嘛。他回道刚才路上看江沉身体不太好,平常下课两楼之间跑的话也不方便,就想放学去看他一下。
那人锤了下他的脑子,说他也是秀逗了。那刚才本尊在那儿,干嘛不直接去问他。
他只是摇摇头。
突然感到有人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温昭唁”
“我靠,江回你是鬼啊!走路都不带声音的。”温昭唁差点没背过去。
见他过来,温昭唁就草草跟兄弟告别,跟着江回走了一段路。其实自己并不是很想提起昨天发生的事,虽然没人看到,但是打架没打得过,还是有点丢脸。但江回摆明是要问的。
温昭唁就抱臂等着他开口。
过了许久,江回终于垂下眼,舔了舔嘴唇,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地说了句谢谢。
闻言温昭唁噗嗤一声,摆出一副很招人打的表情,笑说,
“怎么了江回,想报答我是给我写作业,给我五百万,还是以身相许啊”
“…你有没有事”
“没,以哥这身手,就那几个,呵呵”温昭唁迅速接过话,随之挑眉摆了个大大的“八”字置于下巴。
“以前你在我危难时候相助,这次我们算扯平了。”他知道有些秘密的距离,根本没打算多问江回什么。
“危难”江回不太明白。
“哦!我忘记你已经不记得了。你可能已经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事情。”
温昭唁走到窗边,“那次我换季发烧,在教学楼外面游荡的时候没坚持住,差点晕倒在花坛边,就是你把我背到医务室的。到了医务室,我就听见你在向医生报自己的名字和班级。”
“这次算我还你一个人情咯。”
江回没再说话。“你为什么要留级”温昭唁突然问道。
“家里的原因。”江回淡淡道。
温昭唁哦了一声,突然发现了什么,就朝江回招呼。
“江回!你看那里的云彩,像不像一艘巨轮”
江回闻声放眼看去,点了点头。他的半边身子倚在窗边上,这种放松的状态是他很少会有的。
两人这才观察到花坛下面正在嬉闹的小孩子。
几个孩子混作一团,为了几张动漫牌在地上打起滚来。
温昭唁笑了笑,大喊一声就立马跳过去加入,变成了不讲武德的大哥哥混入其中。江回见状摇摇头。
童年的孩子是不排斥与大地的混战的。
只是如今我们的身体向着天空生长,才这样慢慢脚步腾起,不愿自己再如同低作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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