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的小巷子四通八达,谢辞盈没有什么方向,循着人声鼎沸相反的方向,几乎是在乱走。
走着走着,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他停下脚步,空气里很寂静,安静到他能够听清楚自己的心跳声。
他停下了脚步,手指轻轻捻动,方位都变了。
被困住了。
谢辞盈胸腔微动,手掌贴在身后,眼神凌厉的扫过四周。
什么时候中的陷阱,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都把我困住了,还躲着干什么,我就在这了,打算什么时候出来,还是说是长得太丑不敢出来见人吗。”
话音刚落,空气里突然有人轻笑了一下,声音清浅无害带着几分温润如玉的气质。
“在下自觉还是有几分姿色,不敢见您倒是真的。”
“早年间听过谢仙君的名号,自觉有些仰慕,以为会是一个板正威严的仙门弟子,不成想竟是这么有趣的性子。”
空气里气流缓缓浮动,虚空微微颤动。
先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探出,宽大的袖摆遮掩着整个身躯,覆着青铜面具,只露出半截白皙如玉的下巴,唇角微微勾起,像是狐狸一样狡黠。
“还真是见不得人。”谢辞盈目光打量,嘴上不饶人。
但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放松,知道他的身份,又能无知无觉的困住他,这人可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说不定之前江南郡的那一沓子烂事和他也脱不开干系。
谢辞盈笑了笑,身子斜靠在墙壁上,“既是仰慕,又为何不以真容相见,也不见你自报姓名。”
五知燕往前面走了几步,袖摆轻轻挥动,落在身后的长发扬起,他依旧是那副不变的笑脸,“我仰慕您,您无需知道,只需要知道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就可以了。”
他嘴上说着甜蜜的话语,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都没有留情,看不见的气流朝着谢辞盈席卷而来。
是高手,谢辞盈心中警铃大震,背在身后的双手牢牢挡住自己的面门。
谢辞盈做好了准备,还是被这一击的力道击倒在地上。
他趴在地上,本就算不上稳固的魂体又有些摇摇欲坠起来,五知燕像是十分失望,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欠太多了,不够,怎么会,不是都已经回归了一部分了吗,为什么还是这样,要到什么时候,要等到什么时候。”
带着青铜面具的疯子像是受了极大地打击一样,他一会看看自己的手,懊恼自己方才出手没有把握好力道,伤了谢辞盈,一会又恨铁不成钢的盯着谢辞盈,逼仄的面具眼眶内里满是不可置信,一会大笑,一会委屈的蹲在谢辞盈面前,用他的手抽自己的巴掌。
貌若疯癫,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
这是遇上疯子了。
谢辞盈擦了擦嘴角的血,五知燕此刻正懊恼的用头狠狠地撞在墙壁上。
高挺的鼻梁撑着厚重的青铜面具,一下又一下,哐哐哐,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不知所谓。
为什么他老是会遇上这样不可言喻的疯子,谢辞盈一点点的往后面退,轻飘飘的,五知燕还在以头抢墙,似是没有察觉到谢辞盈的动作。
眼看着要走到巷子拐角了,温热的气息贴在自己耳边疑惑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什么时候过来的。
谢辞盈浑身一震,先发制人,抽身上前,疯狂的调动着自己体内的灵力,他像是一只逼到绝境的猛兽,拼尽全力,为自己博一条生路。
五知燕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这个时候他像是又清醒起来,戴在他脸上的青铜面具像是活过来一样,上面的花纹攀附游动,整个人诡谲的站在黑暗里。
“嘘”他右手手指压在嘴唇上,慢条斯理,动作像是在调教不听话的孩子一样轻柔,“我本来想着心软一点,好不容易花费了百年的光阴唤醒了你,我想着多给你一点时间,让您慢慢地享受找寻到真正的您的那一份快乐。”他无奈的叹气,“但是我发现我还是做不到呀,我等的实在是太久了。”
“明明可以更快的让你得到属于自己的荣光和地位,享受信徒的拥护,得到您本该拥有的一切,不必再忍受悲欢离合,生老病死,活的高高在上,肆无忌惮,那才是我想快点看到的。”
“咳!!!”谢辞盈重重的倒在地上,五知燕挥出去的手定格在半空,那张青铜面具上笼罩着飘忽阴沉的暗芒,他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语气疯狂,“请让我来帮您吧。”
我存在至今唯一的意义,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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