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嘻嘻哈哈地闹了一通。
伊达航提议要去喝酒,几个人一合计,就同意了。经历一天的情绪起起伏伏,喝点酒发泄一场也未尝不可。
就一齐进了萩原的公寓。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刚好住了对门,万一醉了,照顾起来也方便。
酒到酣处,有一些藏着心里的话就问出来了。
“夏石,你早上为什么……呃,问问那个问题?”伊达航大着舌头说道。
他东倒西歪地坐在沙发上,眼神迷离。看样子喝得不少,神智不是很清醒。
夏石江和这时候看起来还算镇静,靠着沙发,一口一口地浅酌着。但看眼睛,却是没有焦距的,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他动了动有些迟缓的脑袋,茫然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几天都在做不太好的梦……”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注意力一下子就放在了夏石江和的身上。
夏石江和声音慢慢地低下去,脑袋一垂,就不动了。萩原研二伸手推了推,见夏石没什么反应,含笑道:“夏石这才喝了几杯,就醉了。”
伊达航毫不在意地拍拍桌子,大有喝上头的趋势:“夏石身子弱嘛,没什么的,我还能再喝两杯。”
萩原研二无奈地伸手夺过了伊达航的酒杯,这一个两个都不省心,班长一喝就停不下来。
松田阵平这时候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带着和他那外表一点都不符的乖巧。一看那眼神,就知道已经不清醒了。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认命地收拾起残局。谁叫他是那个酒量最好的人呢,而且他今天心里还藏着事,自然喝得不多。
收拾好四处零落的酒瓶,再拧了几条毛巾塞到三个人的手里,就起身走到厨房去调解酒汤。
夏石江和悄悄地睁起半只眼睛。看着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萩原研二,心想要不要再加把火。
过犹不及,夏石江和又把眼睛闭上了。
今天还算是不错的一天。
若是以后知道些什么,就可以推给预知梦。当然这也有另外一个好处就是了。
脸上忽然传来湿润和凉意,以及和什么东西摩擦的触感。夏石江和不舒服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一脸不耐的松田阵平在萩原研二的指使下,拿着毛巾给他擦脸。
“醒了,那自己擦吧。”
浸了冷水的毛巾被随手抛了过来,夏石江和下意识地握住,湿冷的触感引发了手上的神经颤动。本以为会想起深夜在草丛中潜伏的阴冷,脑海里却感觉到温和的凉意环住氤氲的热气,一时觉得有种平衡协调的舒适感。
萩原研二用手点了点下巴,“小阵平,你这技术不行啊。江和酱的脸都擦红了。”说着把蜂蜜水递到了夏石的面前。
松田阵平灌了一大口水,毫不在意地说道:“醒了就行。”
夏石江和眯了眯眼,恶趣味地把毛巾丢了过去,正好盖住了松田阵平那一头卷毛。
伊达航一点都不客气,就大声笑了起来。酒意瞬时消退了许多。
萩原研二同样也咧了咧嘴角。
花色的毛巾,咳,看起来很像头巾,脸上带着黑色的墨镜,冷静而平稳的神色。
噗——
还真是意外的滑稽呢。
松田阵平平静地拉下头上的毛巾,团成一团,放在桌上。
夏石江和挑了挑眉,这是不打算报复回来了?
萩原研二歪了歪脑袋,和夏石后面的伊达对视一眼。两人眼里藏着了然的笑意。
夏石还没反应过来,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躺在了冰凉的地面上。本来对面是松田阵平的,此时变成了白色的天花板。
呜咽一声,夏石捂住了眼睛。
救命,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松田的动作。耳边传来了两位“队友”毫不留情的笑声。
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这群人热血正义表象下隐藏的一肚子黑水。
不过好在萩原研二足够体贴。先是“怒斥”了松田的“恶行”,接着又扶起了夏石,帮他拍了拍衣服。
夏石起身就看到了松田似笑非笑的嘴角,似乎在警告他,下次别搞事情。
毕竟他的武力值对付十个夏石绰绰有余。
……
这件事情就这样落幕了。
清水久的心情并不算特别好,如同两年前身体虚弱被送出国治疗时的无力感。她追求的并非力量,而是控制。
能够掌控自己的生命,掌控自己的人生。她生来就被黑色组织所监视着,是被收罗的一大批弃孩中的一个。
她的人生变成了黑色组织操控的金属。或是锻炼成利刃,或是成为焚烧炉中的灰烬。
在表露出不一样的天赋的时候,就被黑色组织派人带去了训练场。一场又一场的选拔后,成为了boss的一场戏上的棋子,任由摆布。
也就是在那一场被人观赏的大戏上,她挑中了琴酒作为她的引路人。
清冽的酒味是一回事。实力强大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她想掌控命运,只有坚定地向前。
如此而已。
费尽心思,一步步爬到了代号成员的位置。却在更进一步时落入了敌人的圈套,她曾经所拥有的一切在那一瞬间都被夺去了,包括她稍微能够掌控的那一部分命运。
若非保留了一点秘密,估计她就再也不得自由。
而今重回总部,被安排当了卧底。很显然,对哪一方来讲,都还只是一枚小卒,一枚想起来就用,不需要时可以随时舍弃的炮灰。
谈不上忠诚,只是她现在所能依托的也只有黑色组织而已。她在黑色中诞生,自是不可能回到光明。
“可以出来了。”清水久说道。
一身黑色风衣的琴酒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从清水久一出现在这个地方就跟上了。
“你今天抓了两个炸弹犯?”琴酒试探的眼神在清水久的身上不断地打量着。
“有问题?”清水久轻声笑了笑。琴酒还是如此地多疑,连打招呼的方式都是警告。
琴酒又走近了两步,站在一个能把清水久随时挟制住的角度。身影刚好笼罩住清水久的视线。
清冽的酒味在此刻愈发地浓烈。
这是一个昏暗的小巷口,无论哪一方来了人,都能够一清二楚。
“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句。”琴酒似笑非笑地说道,又退后了一步。他的态度袒露无疑,他在警告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清水久挑了挑眉:“找我还有什么事?”
专门在这等她出现,看来琴酒还是一如既往地了解她。知道她昨日在犯人手里受挫后必定会来训练场练习。
“悍狼那件事已经结束了。”琴酒说道,话头一转,“你找机会试探一下苏格兰。”
“不直接解决?”清水久说道,这可不符合琴酒的风格。
“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我等会把资料给你。”琴酒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只是直觉不对,审讯没有任何结果,也没有任何的事实表明苏格兰有问题,要不琴酒早就下手了,何必专门找她。
“好。”清水久淡淡地应了一句。在黑色组织,她和琴酒的关系其实还算可以。只要不触及琴酒的底线,两个人还是可以交流的。
有时候挺好奇,琴酒这个组织的劳模的追求到底是什么?如果生作普通人,大概是个精英霸总,工作狂。还是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霸总。
清水久思绪随意地飘了一会。
可惜没有如果。不过也只有在这种黑色的浸晕里,才会有如此大的魅力吧,他的狠心冷血一展无余,直播间那些人才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自律到极致的一个人,不是在出任务的路上就是在抓卧底。从未见过他有什么特别的嗜好。或者说杀人算一件?
完美主义者?
拉回飘散的思绪。琴酒依旧站在她面前,阴恻恻地看着她。
“可以了吗?”清水久抱着胳膊,不耐烦地说道。她今天还有一些训练计划,没那么多时间好耽搁。
看着琴酒转身让开了巷口,清水久就快步离开了。
她必须把实力尽快提起来,夏石的身份迟早是会暴露的,不管是警方起疑了,还是组织想要以此来做局。
她都得做好一切的准备。
至于苏格兰,慢慢来吧。刚被审讯完,他的警惕心还很高。做局试探也得确保她自己的身份安全。仅仅只是琴酒的一点直觉,她还没那么地上心。
……
训练场。
清水久挑了挑眉,琴酒这家伙,还真是……不过她也早该料到了。
在一旁练习射击的苏格兰温和地笑了笑,“这次多谢前辈。”
“嗯,过来训练?”
清水久本来想说是波本送他到医疗室的,不过应下这份情也不错。毕竟她确实不想让他死。
白兰地的眼神停留在他的纱布上。
苏格兰会意地说道:“加强一下训练,我可不想下次就回不来了。”
“确实得好好练练。你进来组织多久了?”
苏格兰眼神未动,对着靶子开了一枪,十环正中。转过头说道:“将近一年了吧。”
余光瞥见清水久刚打的几枪,都在□□环左右。她不属于行动组?倒是和之前零说的一样,看起来武力值不高。
这倒是和公安的情报有所出入。三年前重伤消失的白兰地,究竟是不是眼前这个人?
清水久眨眨眼,这个时间和安室透进组织的时间似乎差不多啊。随意地问道:“赌债还得怎么样了?”
苏格兰将手插进短发里,带着些许泄气。“任务失败,奖金也没了。最近赌了两小把,还差两千万。”
说着左手还伸进口袋捻了捻什么,眼神盯着靶子,右手不停地扣着扳机。枪靶上频繁闪着火光,弹孔密布。
清水久眯了眯眼睛,走过去握住了他插在兜里的左手。看着他染上躁郁之气的猫眼,漫不经心地说道;“苏格兰,我们来赌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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