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乐康眉头微皱,不满这眼前男子挡住了他看美人。
不过蒋乐康想在美人面前装一装君子,就站在几米开外,还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这位姑娘,你刚刚的话语让蒋某钦佩无比,不知是否能借一步说话?进行更深一步的讨论呢?”
姜怀雪道,“小女子惶恐,蒋公子身份高贵,万万不可与我这种低贱的人交往。”
蒋乐康又道,“这位姑娘为何让人挡在你身前,是否能让蒋某一睹姑娘芳容,日后也好来找姑娘。”
“小女子容貌平平,可能要让蒋公子失望了,”姜怀雪推辞。
蒋乐康心想,你这种性格的姑娘不少见,主要是那张嘴会说,长相看得过去就行,毕竟蜡烛一吹,什么都一样。
“姑娘不必这样,蒋某也不是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
“那就献丑了,”姜怀雪推开周暮的肩膀,从阴影处走到了暧昧的灯光下,只听到好几身倒吸冷气的声音,面前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姑娘……你,你是仙女吗?”蒋乐康愣愣道,他阅女无数,也没见过这样的人。
她眼睛灵动,脸上的妆容却妖艳,一身火红的衣裙,虽然不似寻常青楼女子般暴露,却勾勒出纤细腰身,她身材娇小,似乎一揽便可入怀。
清纯秀丽之貌,却妆以浓墨重彩之色。
“蒋公子,既然见过,那小女子就告退了,”姜怀雪道,然后拉着周暮就走,步伐沉稳,不过等走过拐角,就开始跑了起来。
周暮愣怔,“你跑什么?你不用你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用地办法吗?”
姜怀雪缺乏锻炼,跑了几步已经是气喘吁吁,她抽空回答道,“无论什么时候都适用的办法,就是跑……,什么情况下发现不对只要跑得快就好了……别说话了快跑,就怕待会他们反应过来了追上来。”
周暮一阵无语,只能跟着姜怀雪跑。
她之前还觉得姜怀雪冰雪聪明、机智无比,现在收回这句话。
而蒋乐康在原地愣了数秒,等姜怀雪人消失之后,才道,“快追上去把人拦住!都给我礼貌点。”
“我今晚就要包她!不对,我要以礼相待。”
蒋乐康,觉得自己遇见了真爱。
这姑娘不仅说话舒心,长得也很合他的胃口,简直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
而且还不要他的金银首饰,要知道好多女人都是因为他的钱还有他礼部侍郎嫡子的身份而接近他。
而眼前这位姑娘呢?
给钱,她不要。
知道了他礼部侍郎嫡子的身份,居然还主动离开。
这,好特别的一位姑娘!
他一定要认真地追求这位姑娘,决不能唐突。
是以吩咐手下的人一定要以礼相待,万万不可伤了这位姑娘。
蒋乐康手下的人立马就追了出去,他们跑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两道身影,且这两人还在跑。
于是就出声喊道,“这位姑娘——等一等!”
然后那两人就跑得更快了,拐过一个拐角,人影也消失了。
拐角后,只见一间房间,也没路了,姜怀雪靠在一处门边大喘气。
“哎呀,没路了,这可怎么办!”周暮急的要死。
“我——我——”姜怀雪剧烈喘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时常写话本,缺乏锻炼,现在已经完全跑不动了。
“哎——?”她靠着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她只觉得右臂被人给抓住,就被拉进了门。
周暮心下一惊,也立马进了门。
而刚刚追来的人,拐过拐角,发现居然没了人。
而面前的这个房间,是欢乐坊最好的房间,他们公子再挥霍,一个月也只住一次。
住在此房间的人,非富即贵,他们现在进去询问、搜查,可能就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而对方可能不会为难蒋公子,但他们这些下人就是可以随意打杀的了。
众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最后也只得去禀告自己主子。
而他们才走出几步,突然就有东西从四面八方砸过来,砸的他们大呼小叫,低头仔细一看,居然是几颗瓜子,然后又是瓜子从四面八方砸来,砸得叫出来,就赶快抱着头就飞快地跑了。
而房梁上的影七,抛了抛手里的瓜子,冷哼一声,继续蹲着了。
他是影卫,不能随随便便出现在姜怀雪面前,但是在暗地里丢暗器,还是可以把人给砸走的。
与此同时,屋内,是一片尴尬的安静。
姜怀雪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顾宴清……等等,顾宴清是来干什么的?
他是来……来……?
而且他脸上的表情现在好可怕,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似是看出了姜怀雪脸上的疑惑,顾宴清主动解释了,不过声音冰冷地可怕,“我来谈事情。”
顾宴清扫了一下姜怀雪,她今日上了妆,眉眼之间透露出一股媚气,且她神色慌张,双颊绯红,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些东西上去。
思及此,顾宴清脸上的神色又冰冷了许多,而且向着可怕的地方蔓延。
他沉默两秒,把自己外衫脱下,一挥手就盖在了姜怀雪头顶。
姜怀雪虽然诧异顾宴清的动作,但也没把这外衫给掀开。
他的外衫有股很淡的冷香,似高山雪。
现在已经是秋季了,他的外衫有些厚,把她笼罩其中,只看得见朦胧的灯光,还有面前模糊又笔直的人影。
姜怀雪和顾宴清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顾宴清这样的神色,她现在虽然看不见顾宴清的神色,但还是觉得可怕。
“姜怀雪,你来干什么?”顾宴清看着被淡绿色外衫罩住的姜怀雪,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却还是冷得掉冰渣。
姜怀雪把来龙去脉给诉说了一遍,说的时候还有些心虚……有种自己偷跑出来喝花酒,然后被家里的丈夫找上门来的错觉。
“哈哈哈哈哈哈!这位姜姑娘,你可真是个妙人!”姜怀雪说完,从一边的角落就突然传出几声大笑,“他骂你,你就去白吃白喝,还逗他玩儿,哈哈哈哈你简直是太有才了!”
齐君回笑得拍桌。
“我说宴清啊,我不过是走了几个月,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一位姑娘?”
然而顾宴清没理会齐君回,听了姜怀雪一番话,他的气已消了大半,只道,“这种事情,你可以来找我,何必去招惹蒋乐康,他惯是好色,他见了你这幅模样,日日念着你,以后你怎么办?”
“若是今日我不在这里,你又是如何脱身?他若不顾你是男子,你又怎么办?”
姜怀雪小声嘟囔,“但是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而且他骂我哎,我也想整一整他,我这样子,也只是今日……如何脱身,我很会演的。”
“……”顾宴清拉着姜怀雪的袖子,把人引道桌边坐下,“惹了就惹了,我在这,他还能把你怎么样?”
他生什么气?
生的是姜怀雪一人以身犯险的气?
他该想的是,该怎样全方位地保护这人,让他随意闹腾也不会有事找上门。
“宴清,你真好!”姜怀雪也听得出来顾宴清语气缓和,道,“你真是我的至交好友!”
一旁的齐君回大惊,心想,顾宴清这厮冷心冷面,有时候还颇为无情,什么时候这样宽容又纵容地对待过一个女子!
难道,这木头开窍了?
至交好友?
这个交,是哪个交?
齐君回道,“这位姑娘,外衫挡着视线了你行动也颇为不便,不如掀开。”
“也是啊,”姜怀雪掀开这淡绿色外衫,首先就找到了顾宴清,然后笑道,“宴清,这次多谢你啦。”
“你我之间,不用多谢,”顾宴清拿回自己的外衫,套上,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脂粉香气。
他惯是不喜这类脂粉味的,但此时闻到便觉得也极其婉转缠绵。
齐君回见了姜怀雪容貌,直接愣在原地,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宴清、这、这位姑娘,是、是你的?”刚刚还说话顺畅的齐君回,突然就结巴了。
顾宴清瞥了齐君回一眼,“不是。”
“那!”齐君回眼里放出了光。
顾宴清淡淡道,“不准。”
“啊?”齐君回愤愤不平,“为何?你既对她没那个意思,为何不准我追求这位小姐?”
顾宴清刚要说话,姜怀雪适时解释了。
“这位公子,其实我的男的……”姜怀雪解释了一番。
“你你你——?”齐君回突然从凳子上蹦起来,目露伤心之色,“我,刚刚恋爱就失恋了!”
“这位公子,不要伤心呀,我给你吹奏一曲,安慰安慰你?”姜怀雪拿出一个喇叭,自从上次听了顾宴清吹喇叭,她就随身携带喇叭呢。
“好吧……”齐君回低着头,失落道,“谢谢哦,虽然你不是女子,但你长得真的很好看,若你是女子我一定追求你,不管怎样都要追求你。”
“诸位请听!”姜怀雪拿着那喇叭,一脸兴奋地走到房间中央。
第一次在这么多人前表扬吹喇叭,还有点紧张呢。
顾宴清心中觉得不妙,默默捂住了耳朵。
齐君回竖起了耳朵,准备听一听这人要吹什么曲。
姜怀雪对着众人浅淡一笑,然后吸气,开吹!
只听闻一道道又一道道如“杀猪”的声音,以姜怀雪为中心,散了开来。
房内几人表情多次变幻,旁边几间房间听到这杀猪的声音,立马出门准备骂人,但是寻到这“贵宾房”也只得默默地回去了,心想这欢乐坊房间隔音不行。
房内,姜怀雪已吹完一曲。
齐君回一脸煞白,“请问这位小姐……公子,你这曲子名为?师承何处啊?”
姜怀雪收了喇叭,“我自创的,可以把人从任何一种悲伤情绪中拉出来,我叫它‘杀猪’”。
“宴清,我吹得怎么样?虽然比你上次吹得差多了。”
顾宴清把捂着耳朵的手拿下来,“吹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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