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
神木信也起身的时候,绿川景还在沉睡之中,两人闹腾了很久很久,不知何时才相拥而眠。
对组织成员来说,相拥而眠未免是过分奢侈的事情,对彼此之间没有信任的他们往往提裤子就走。但神木信也是个过分信任他人的人。
他会为了相拥而眠,把怀里的人做到一结束就很快入睡的程度。
没办法嘛,他很孤独的。
神木毫不心虚地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呀,做得有点过分,还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任务呢,先把床上收拾好再说吧。
神木信也小心下床,但这轻微的动作还是让床上的人醒了过来。绿川景动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
这里的环境对他来说很陌生。他紧绷起身体,看到对他来说不算熟悉的上司,神木信也。
绿川景愣了一下,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紧接着,他脸唰的一下红了。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神木信也:好、好可爱!
他玩心大起,把手指抵在绿川景的唇上。绿川景看着他,不明所以。
唇上的力道重了几分,绿川景像是被暗示到一样,先是用舌尖试探一下,接着张口把手指含了进去,柔软的舌在指腹处轻轻剐蹭。
轻微的水声响起。
神木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舔了舔唇,用两根手指撑开了绿川景的口腔。
有点过分了,绿川景想,他下意识地,不满地咬了一下入侵口腔的家伙。
神木说:“不许咬。”
不好的记忆浮现在绿川景的脑海。
因为这句话,昨晚他被撑着口腔玩//弄了半天,而且声音全都被zero听到了……
他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只是脸却红得如同煮熟的虾子。
神木信也:“…………”
不能做得太过分。
神木信也在心中默念,这可是景的第一次。
被强制着带去清理,又被在内部上药的绿川景:我信了你的邪。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顾不得不信邪了,因为——
神木信也居然对他表白……不对,问他要不要做自己的男朋友了。
连降谷零都没想到,看似x虫上脑、随便就能勾引到的神木信也,居然是纯情到做了就确认关系的人。
贝尔摩德晃晃酒杯,笑着说:“阿涅霍从未掩饰过什么……有所猜忌的人都以为自己看到了真实。”
“单记在你的账上,不用谢。”
贝尔摩德就这么离开了,降谷零付了账,回到兼职的酒吧里,边擦酒杯边思考。
一个酒杯擦了一天。
好在他是走后门进来的,不是正经兼职,知道他身份的老板选择无视。
真的是这样吗?阿涅霍真的如他表现的那样吗……?
波本不信。
他自言自语道:“那可是阿涅霍……那可是贝尔摩德。”
阿涅霍新交男友的事,飞快传遍了组织。连调酒师都跑去凑热闹,戴着帽子重新出现在了据点。
“听说……你又有新男友了?最近怎么样?”
“唔……他很可爱。就是刚刚进来的人。”
调酒师:诶……?
刚刚进来的人,难道不是借用酒吧上层的狙//击手吗?
狙//击手,那种沉着冷静一击必杀可以待在一个地方待好几天的不是人的家伙,很可爱?
被敌对组织狙//击过的调酒师,手一抖,差点把冰球砸碎。
神木信也夸赞道:“不错,越来越有调酒师的样子了。”
调酒师:“……我说我是据点负责人,你信吗?”
神木信也:“不信。”
调酒师把神木点的酒推过去,里面的冰球变成了冰渣。神木看了一眼,无所谓地说:“有勺子吗,我尝尝冰沙好不好吃。”
调酒师:“……”
绿川景从酒吧内部出来时,刚巧碰上神木信也。他背着贝斯包,脸上带着笑,就像是邻家温柔的哥哥,会给哭泣小女孩糖的那种。
神木向他招了招手,没等他走过来就先跑了过去,牵着他的手就跑。
绿川景:?
他是小孩子吗?
神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牵着他的手可开心了。他笑眯眯地说:“你知道今天我要带你去哪吗?”
“哪里?”绿川景配合地歪了歪头,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是我前男友的坟墓。”神木信也的声音低落了下来。“我曾经,和他有过一段很美好的时光,现在想想,他可能对自己的结局早有预料……还没和他说为什么喜欢叫他前辈呢。”
“算了,不说了,带你去见见他吧。”
前男友的坟墓……是萩原啊。
萩原已经离开很久了,绿川景有些出神地想,在警校毕业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哪怕萩原死后,他也不曾去他的墓前献上一束花。
突如其来的歉意从他的心中升起。
这算什么啊,在友人尸骨未寒时就去勾引他的恋人,第一次去祭拜友人居然是作为友人恋人的新欢……太不知廉耻了。
他突然觉得有点冷,强笑着说:“阿涅霍前辈……”话到嘴边,本想找个借口离开,却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想法。“……为什么叫他前辈呢?”
神木说:“因为他曾经是我的学长啊。那一次多亏了他,我才几分钟之内就从学校赶到了家。虽然还是没能见父亲最后一面,但是我还是很感激。后来苦学车技,好不容易才练到那种程度。他啊,不仅仅是我学校的前辈,也是我人生的前辈。”
绿川景笑了笑,说:“这样吗。阿涅霍前辈曾经的恋人也是我的前辈呢。看起来一辈子也没办法超越他了……但是也还不错。如果是和阿涅霍前辈的话,哪怕前辈心里一直有别的人,也没有关系。”
成为情人之后,应当适当吃醋。
仿佛有把刀将绿川景劈成两半,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割裂感。一半的他理性而又冷静地规划着自己的行为,而另一半呐喊着你怎么能这样。
他在内心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任务,这只是任务。萩原只是被神木骗了而已,如果知道神木做着这样的工作,他是不会和神木在一起的。可是另一个声音反驳他,恋人之间也不是不能有所隐瞒的啊,他们之间的感情难道不是真实的吗。
两个声音在绿川景脑中吵个不停,可声音更大的总是偏向萩原的那个。一瞬间,内心的痛苦不受控制地出现在脸上。
神木信也伸手,抚了抚绿川景的脸颊,用指腹轻轻擦过他的眼角。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神木信也神色认真道:“因为你在哭啊,我一定是做错了什么……我不该和你说他的事,对吗?”
绿川景茫然道:“我没哭。我只是……有点嫉妒。”他强行给自己挽尊。
神木信也撇了撇嘴。
“撒谎,小景你撒谎。你就是哭了,我感受得到,我看得到。你很难过,你的心在哭。”
“什么啊……”绿川景无奈地,“前辈是这么敏感的人吗。简直是在犯规。”
小景这个称呼……只有父母这么叫过。
不知道为什么,绿川景心里有些痒痒的。
“而且不是在嫉妒……我感受得出来。”神木信也用手指描绘着绿川的脸,从额头到眼睛,从鼻梁到嘴边,再轻轻勾起他的下巴。“那是对他的离开而产生的难过。小景是个很温柔的人。”
有点痒啊。
绿川景弯了一下嘴角,任由神木的动作。神木信也用一根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凑近了小声地说:“这是今天早上你舔过的那根。”
绿川景没听清楚:“什么?”
“我说——”神木信也凑得更近了,“这是今天早上你主动舔过的那根。”
他吻了上去。
绿川景耳根红透了,他踮起脚回应,被压着后脑勺掠夺了个干净。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居然真的有点嫉妒萩原。
应该……只是突如其来的错觉。
一吻毕了,神木信也不肯松手,绿川景只好任由他舔吻着,两个人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进到车里。
“小景……我很抱歉。因为父母没有交过我,我也没有学习过恋爱的知识,所以我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果以后我再这样的话……你就惩罚我好了。”
绿川景哑着声音:“前辈是在惩罚我吗?在这种时候说这个……”
神木信也又一次吻了上去。
傍晚,神木信也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靠在车上,抽了支烟。
美色误人,美色真的误人。
‘路过’的波本向他打了个招呼,似笑非笑。“没记错的话……现在是去据点领任务资料的时候了。”
神木没管波本惹人嫌的表情,他天天都这样。“知道得那么清楚,这次我和你搭档?糟糕。”
这个不会好好说话还总在套情报的糟糕家伙。
“袋子里的东西露出来了。”波本突然道。
神木一惊,低头一看,黑色袋子大得很,质量好到甚至不会透。他瞥了一眼波本,什么也没说。
“果然啊。”波本友好地笑了笑,“夜生活很丰富嘛。需要我推荐几款吗?高档货,大的小的都有,硅胶的震动款分很多档,保证不会让人受伤。如果药粗暴一点的款式也不是没有。”
除了贝尔摩德,神木还没见过这么矛盾的人。内心恨不得杀了自己的同时,表面上又笑嘻嘻装得十分友善。他本想拒绝,但是波本下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念头。
“九折,有赠品,送猫耳女仆装。”
神木信也:!!!
波本离开的时候,是踏着重重的步伐走的。他恨恨地在内心把神木信也千刀万剐,手上还是诚实地帮人联系了自己熟识的厂家。
如果不是为了情报……如果不是为了情报!!
快要炸裂的波本跑到夜市,狠狠地把小摊老板的所有气球都扎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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