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永昌的一巴掌算是把他和许方之间聊胜于无的父女情谊打的得烟消云散。
但是他不在乎,反正他已经有一个儿子了。
“高研,老子告诉你,你女儿差点惊了我老婆的胎,你这要是不赔点钱,我可就要报警了!”
许永昌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在病房里用电话给高研下马威。
“你又要多少”高研一贯强势,如今只是因为许方,才会再和许永昌说上两句。
“再给一万块钱吧。”许永昌整天无所事事,仿佛就是靠着诈骗高研牟利,“我跟你说”
“拿上这一万块钱,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欠你的了!”高研挂了电话,狠狠地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
许永昌被挂了电话,脱口而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的气。
“咚咚——”
高研转而去敲许方的房门,“方方出来呗,跟妈妈聊聊妈妈这件事做错了,妈妈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的。”
可是房间里无事发生……
“方方”
高研拧动把手,发现门被反锁上了,并且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心底升腾起了一丝慌张,刚刚回来的时候,许方一句话都没说,闷头走进了房间,会不会
“方方!”高研找出备用钥匙,推门而入。
好在许方只是蒙着被子睡觉。
“方方?”高研压低了声音,蹑手蹑脚地走到许方床边,看到她只是睡着了之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缓慢蹲下用手指触碰许方的眉毛。
大人是不会跟孩子计较的。
许方在装睡,她想哭哭不出来,只能用手掐自己的胳膊,可是掐着掐着自己倒是先睡着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对疼痛都麻木免疫了。
但也有一种可能,是她实在是太困了。
第二天她还是照常起床,只是嘴角挂着淤青,一眼看就是被人给打了,她翻箱倒柜找了个棉布口罩挂在脸上,秋老虎的天气也还是热,走在人群中,她好像是个异类。
本来她都走到班级门口了也无事发生,但是耳边被炸出来一个刺耳的声音。
是张阳涛,还有铁明。
“许方!你这是怎么了?”张阳涛在她摘下口罩的一刹那,掰过她的肩膀,“艹,谁特么干的,竟然打女生!”
许方伸手推他,“跟你有关系吗?我自己磕的不行啊!”
“磕的?”铁明用手比划了一下,“能磕出伤疤啊?”
“你俩有事没事?这么闲?”许方翻了个白眼,只当是张阳涛在看她的笑话,当然了,她也怕郑琪琪问她事情。
谁都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丢脸。
“许方?你这个脸是怎么回事?”郑琪琪正巧从门口走进来,看到许方被张阳涛和铁明还有其他两个男生围着,一时好奇,也主动靠了上来。
“没事,没事,我自己磕的。”许方就知道自己逃不过被现场处刑的命运,干脆也不遮不掩了,直接光明正大地把伤疤露了出来。
“你等下,我去找东西帮你处理一下。”郑琪琪用手捏着许方的嘴角,看了看她的伤口,“我去医务室帮你要创可贴和碘酒,女孩子脸上可不能留疤。”
许方伸手拦了,但是没拦住,其实她还是有点想让郑琪琪帮她的。
“啧啧——”
张阳涛话锋一转,问道,“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有病吧!”许方脱口而出,抽出两本书就要往他身上扔。
“胡牒!”
突然,教室门口一声吼,高一四班全体安静了下来,纷纷侧目看向窗外,是个顶着学生头的女生,正拢着手对着他们的教室喊人。
“额——”
田一然紧张地都要窒息了,她时常在社牛和社恐之间来回切换,被50多双眼睛盯着,正常人都会紧张的好吧!
“不好意思,我找人”
胡牒从教室最后一排的倒数第三个位置起身小跑着到走廊上,两个人像特务接头一样对上了暗号就在门口兴奋的抱在一起庆祝。
两个人是幼儿园的同学,只是后来田一然小学初中都去了市里念书,现在竟然回来了,两个儿时的玩伴像小学生一样拉着手转圈。
“你知道吗?你在四班是我算出来的!”田一然闭着眼睛,像个算命瞎子一样白睛上翻,大拇指和其余四个手指挨个触碰。
“得了吧!你能别在这胡扯了吗?”胡牒小时候就被田一然灌输她有超能力,现在过了快十年了,看她这样,虽然觉得好笑,但是竟然并不荒谬。
田一然早上给自己占了一卦,说是在高一四班有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她为了求证自己上通灵力的真伪,忙不迭跑下来看,幸亏看到了胡牒!
好险,差点她都要以为自己“灵力”消失了。
“这人谁啊?”许方随口问道,可是张阳涛和铁明没一个知道。
“你要是问我学校的男生我可能可以跟你说出一半,但是女生,我不行。”说着张阳涛还摇了摇头,然后动作极其自然地从铁明的手里接了两个肉包往嘴里塞。
许方看着他,露出嫌弃的表情,果然,还是女孩子更可爱一点,铁明也不错,张阳涛这样的额男生太粗糙了。
郑琪琪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快上课了,“我们学校医务室里真的是物资贫瘠,什么都没有,这些还都是我自己去买的。”
“谁没事会到医务室啊,谁知道里面坐着的以前是宰猪的还是杀鸡的呢!哈哈!”张阳涛的冷笑话冷到许方打了个寒颤,“哦?有本事你保证自己高中三年都不进医务室。”
张阳涛竖起一根手指,“我可是花街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过来的,去去皮外伤,我不care。”
许方张大嘴巴,干笑了两声,“哈!哈!哈!你们男生可真能吹牛。”
郑琪琪在旁边想插话一直插不上,但是她又太想融入他们,只好撕开创可贴帮许方粘在脸上。
“你别这么贴,贴在她发青的地方,她回头往下揭的时候又扯着疼!”铁明提醒道,“这种伤其实不用贴,放着自己就能好了。”
“啊?”郑琪琪被铁明一提醒,有点尴尬,但是许方不在乎,她把创可贴贴得更紧了,然后反过来安慰郑琪琪,“没事没事,我不怕疼。”
张阳涛就好像见不得有人比他还能装杯,伸手在许方的脸上直接往下扯。
“斯——”
“我靠!”
许方疼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有什么毛病!”
“你说你不怕疼。”张阳涛还装出一脸无辜,抖了抖手上的创可贴,“事实证明,你怕疼。”
神经病!
郑琪琪再次被隔离出三个人的聊天圈子,“许方,你这个伤是怎么弄的?是上次那个男的吗?”
“什么男的?”
“什么男的?”
果然,八卦能迅速让一些人围拢到自己身边,郑琪琪用许方的隐私成功成为了话题的中心,又重新成为了那个所有人都关注的“焦点”。
许方伸手想捂住郑琪琪的嘴让她别说,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有那么个爸爸。
“哦!就是上次我在花街篮球场看我男朋友打篮球的时候,看到许方的爸爸了,他好像对许方不是特别的友好,可是以前初中的时候,我不记得你有这么个爸爸啊!我听别人说你爸妈离婚了?”
“我不想说。”许方脑海里闪现出许永昌恶劣的表情,心情脾气都坏了起来。
张阳涛和铁明看起来好像都感同身受,闭口不再继续往下说了,老是揭别人伤疤的人会被雷劈开。
张阳涛爸妈离婚,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他妈,铁明爸妈貌合神离,都是体制里的人,他们想要离婚,但是人际千丝万缕的联系让他们又在一起过日子,短时间没办法分开。
三个人凑不齐一对有正常父亲关系的父母。
许方知道张阳涛,其实他除了长得像许永昌,其他的方面都不一样,她上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他,只因为他爸爸张海洋是许方曾经那个初中的政治老师。
没人知道张海洋用什么样的教育方法,教思政的老爸把儿子教成了花街让人“闻风丧胆”的校霸,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叮铃铃——”
急促的早读课铃声响起,田一然和胡牒在门口聊得忘乎所以,直到李双强蹬着一双皮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们身边,微微弯腰问道,“在说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说给我听听好不好啊?!”
“啊!”田一然被吓了一跳,侧身闪出一米开外,“主任你走路怎么没有声啊!”
“聊得可真投入,又忘了自己是哪个班的了?这不是32班,是4班。”
但是李双强调侃的这两个班级都不是田一然的班级。
“田一然,用不用单独给你做一个小牌子标注你的班级啊?”
偏偏李双强还是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出来的,给田一然留了台阶下,毕竟女孩子跟男孩子不一样,李双强这点“因材施教”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点,在他今后盯上张阳涛之后,有了质的飞跃。
“主任,不用,我是18班的,18这个数字已经都刻入我的dna双螺旋结构里面了!”田一然给胡牒挤眉弄眼明示了一番之后,转头直接往楼上跑,不敢有片刻犹豫。
谁知道犹豫了半秒之后,李双强会不会从怀里掏出喇叭对她通报批评。
“许方!你跟我出来一下!”李双强站在四班门口招手喊道,因为有人举报阳溪二中有老师差点流产,好像跟他学校的学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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