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驱走寒意,下人们忙碌起来,妙兮却睡得正香。
没错她是妙兮,也是慕颜,魂魄融合之后,记忆也融合了,仿如多活了十五年,这十五年来经历过得种种变得清晰,甚至对沧澜熙的情愫都深刻了几分,虽然依旧无法感同身受,但那已不再是别人的故事。
琉璃辰时三刻来到卧房门口,昨日小姐吩咐,要好好睡一觉,没有天大的事都不得吵她,可是眼见着巳时都过了,房间里还是没动静。
院子里的下人虽然都没言语,可是眼神明显变得怪异,好在昨日王爷陪着小姐回门,回府后两人又在书房有说有笑,前两日的那些流言蜚语总算压下去了。
后宅就是这样,不管你多荒唐,只要受宠,所有人都会敬着你。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妙兮又缩回被子里,昨夜无梦睡得甚好,这种踏踏实实的睡眠,多久没有过了,还没体会够,不如翻个身再来一觉。
前世因为工作原因,她常常精神紧绷,即使在少的可怜的假期里,也会有时不时冒出来的短信,临时加进来的会议。
金融行业里的人看起来光鲜亮丽,说起什么头头是道,可在光鲜背后,是看不完、改不完的报告,是二十四小时随时保持警醒的工作状态。
别看她聊天时轻松幽默,那是靠大量数据支持才能产生的效果,要不然那些身家百亿的老板,凭什么把钱交给你进行资本运作。
所以她的睡眠一直不好,这也是行内人的通病,往往四十多岁都退居二线,不再挂团队做项目了,当然也有钱赚够的直接退休养病。
门外琉璃听到动静,赶紧吩咐人进来伺候,妙兮赖床的美好梦想,终结了。
她有些怨念。
“小姐,奴婢可是听您醒了,才进来的。”琉璃小心翼翼的回话。
“嗯~~~嗯嗯!!下次我不唤你,别进来!”
还是有起床气,难得睡个好觉就不能让她一次睡个够么?睡他个地老天荒!
“小姐,之前您说,只要天亮就帮您梳洗,叫咱们常警醒着,听您的动静,别主子起了咱们奴婢还傻站着……”琉璃有些委屈,声音越来越小。
妙兮扶额,好吧,这话她记忆中是说过,就当是她说的吧。
既然继承了人家一半的灵魂,好的不好的都没得挑,就连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陌生人这事她都认了,还有什么不能认的。
从灵魂撕裂被鬼差丢到异世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没有退路。
失败了会怎么样,她不敢想。
三魂一魄,若真飘到阎王殿上讨说法,判官就会赔她个完整的轮回么?
也未必!如果好解决,那两个鬼差肯定不会冒着他们口中“历劫”的风险,硬是穿过界面缝隙把她送到异世界。
对于无法把握的东西她向来悲观,还不如拼一回,抓住眼前的机会,如果成功了,用两千年后的思维去活好今生的余光,无异于人生开了外挂。算算这笔生意还是划算的。
不管怎么说,她算是彻底收了这具身子,很高兴,值得庆祝!
但愿现世安好,余生清闲。
见小姐没再说什么,几个丫鬟抓紧忙活。
“小姐,您真要穿这个?”春花语气迟疑,恭敬的跪在地上,将托盘举过头,里面是连夜赶工出来的裤子。
妙兮在几个丫头诧异的目光中,自己动手穿上裤子。
感觉安全多了。
这个异界面的文明与两千多年前的汉朝相类似,比如服侍、饮食、建筑,还有三公九卿的朝廷制度。
刚来那会儿,很多事她都做不了主,只能任凭陆妙兮穿着开裆裤到处跑,当然在这里,女人都这么穿。
外面光鲜亮丽,长长的襦裙拖地,曲裾深衣行不露足,可是为啥腰上只系了根绳子,下面掉两个裤腿啊?
她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万般悲催的感受到,下半身那嗖嗖的凉意,难怪古汉时期的女人都这么没地位,感情搂起裙子就好办事!为啥男人有裤子,女人只能穿开裆裤?
奈何之前说了不算,她忍。
终于,昨天魂魄归体,第一件事,她就吩咐人给自己做条裤子。
“你们啊!真没见识,以后咱们院子里未成亲的女子,都穿上裤子!”
“小姐,穿裤子如厕之后,很容易弄脏啊?”冬雪一脸认真的提出质疑。
“噗”,妙兮没忍住笑出声。
“主子面前,你怎的说起如厕?!”秋月使劲的拽了下她衣袖。
冬雪似乎才意识到不妥,忙低下头。几个陪嫁大丫头里她长得最瘦小,眼神却最坚定,提问的时候会看向妙兮,专注的表情里满是困惑。
“咳咳,这个问题问的挺好!很周到,这样,以后咱们院子里的人,如厕不用竹片,用纸,凡是穿裤子的姑娘,每月初定时去领厕纸。”
冬雪抬起头,看向眼前笑盈盈的小姐,没想到她没责怪自己,还打算每月都发厕纸,如果将这纸存下来……
“但是厕纸只能上厕所用,一经发现用于其他,以后不得再领。”
冬雪赶紧低下头,主子怎么一下就猜到她的想法了?!
妙兮看到她瞬间通红的小脸,忍不住想笑,这丫头虽然长得没有春花、夏雨好看,但是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倒是有趣。
“这事就先交给你负责。可不能监守自盗哦……呵呵。”妙兮看着冬雪说,果然她将头埋的更低了。
逗弄完丫头,妙兮开心的起身,走出屋子。
按照妙兮的要求,院子被重新布置了,最大那颗樱花树上搭起一张竹排,刚好够一个人躺在上面,树干被绑上一圈木桩,做成悬梯状,妙兮用手按了按,还挺结实。
巴掌大小的红灯笼挂了十来个,看着相当喜庆,夜晚点上赏花,应该能看的更清晰。
这院子是她亲自挑选的,樱花开的真美。
有花怎能没有酒,今夜,就让她放纵一次,尽情的一醉方休吧!
夜幕降临,妙兮潜退下人,抱了几坛叫“琼酥”的杂粮酒,踩着满地繁花,斜躺在竹排上。
透过一树芳菲和莹莹灯火,漫天的星斗眨呀眨的,很是夺目。
天气真不错,不仅有她熟悉的小熊星座,很多星座都能看清轮廓,特别是浩瀚的银河,近的几乎一抬手便能摸到。
距离上次看到银河已有十年,那是在纳木错,她第一次带着新组建的团队出去旅游,在那里她认识了他……
同一片星空下,她却已来到另一个世界生活……
一口琼酥入喉,辣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身上倒是暖和了不少。
“爽!”妙兮端起酒坛,对着天空敬了敬!
人生哪有那么多容易,能活着就挺好。
今朝有酒今朝醉,琼酥一口、又一口!
只是这具身子酒量怎么这么浅。
想她前世睡眠一直不好,每天不是依靠药物就是酒精才能入眠,酒量练的是相当好。
可这才几口下肚,头就晕晕乎乎,眼前的美景也变得朦胧。
视线模糊间,无数光点开始跳跃、环绕,握酒的手不自觉的跟着晃悠,朱唇边的酒渍顺着脖子向下淌,滑过瓷白的肌肤,钻进大红的衣领里,打湿了那下面傲人的沟壑。
墨发散蔓开来,大红的衣摆随着风摇曳,烛光在微风中浮动,映衬得红色更红,白的更白了,鲜明的对比下,精致的五官愈发妖冶,一个回眸就能勾魂夺魄。
妙兮放空的眼神迷迷糊糊,转头只隐约的看到院中站着个高大的身影。
或许那个是沧澜熙吧?
她努力的眨了下眼睛,依旧瞧不真切。
“管他呢!今夜星光正好,我们不醉不归!”
妙兮晃晃荡荡的举着酒坛,隔空一敬,凑至唇边,缓缓仰头将一整坛的琼酥灌下。
为这一刻的岁月静好。
慵懒的动作不带任何讨好,站了半晌的沧澜熙,却仿佛被那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骄傲蛊惑,就那么定在原地,心脏砰砰的,跳的越发不规律。
樱花飞舞间,一身红衣的女子,如火般炽烈、妖娆。
她眼神睥睨,不带任何旖旎,放荡不羁中仿若天地间不过蝼蚁,均入不了她的眼。
“哈哈哈”她放肆的大笑出声,手中的酒壶随袖摆展落,划出“啪”一声脆响,说不出的畅意洒脱。
“漫天芳菲共争春,一壶浊酒笑红尘,醉里看花花似梦,半醉半醒数前生。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待花落再惜逢,聚散轮回终有数,悲欢离合一场空。哈哈哈哈……”
沧澜熙望着眼前无所顾忌大笑出声的女人,哪里还有什么痴缠和局促,即便曾有过的狡黠和讨好,应该也都藏着不认输的骄傲。
今天这般妖媚而肆意,或许才是真实的她吧?
到底是什么给了她如此张扬的底气,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不过不论究竟哪个才是她,这个女人都让人感到异常精彩和灵动,美的张扬肆意,让人不禁想要撕碎那份骄傲,看着她匍匐脚下亦或辗转身下,那该是很有快感吧。
浑然味觉他走到树下,眼前的女子轻声呢喃着:“琼酥,这酒的名子真好听,可还是有点烈性……”。
说着身子歪歪晃晃,就这么摇摇欲坠的睡了过去。
沧澜熙足尖一点窜上了树杈,一把将人接在怀里。
这女人看着挺拔,身子怎么这么软?好像骨头都是软的。
这感觉让他的心也跟着软了一块,力道不自觉得放轻,手臂却将人搂的更紧了些。
精致的小脸贴在颈间,温热的呼吸勾的心跟着一颤,娇软的身子让人忍不住想揉捏,喉结滚动,窜起的□□中似乎多了点想要抓住的东西。
“嗯~”一声嘤咛,怀里的人许是在怪他抱得太紧,不舒服的动了动。
沧澜熙的身子却似在这声魔音下愈发燥热,呼吸错了节拍,心跳越来越快,这感觉猝不及防却又无可抵挡。
很快耳边只剩下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跳的他有些想不起自己该做些什么,只是那么搂着怀里的女人,极力抵抗身体本能的反应。
深呼吸,他强自镇定的压下心头的躁动,假装忽视近在眼前、又毫无防备的朱唇,一个翻身越下,鼻尖飘过一股甜甜的女儿香,冷不防的就那么缠了上来,绵绵的、软软的,穿过皮肤缓缓酥麻了四肢百骸,欲望愈发压不住了。
沧澜熙咽了口口水,狠狠咬了下舌尖,然后一个纵身,脚步踉跄的将妙兮抱回屋里,丢到床上,转身仓皇的冲回了自己房间。
他想一定是太久没有碰过女人了,随便一个女人就把自己撩拨的难以自控,不过一个身子而已,除了嫣儿,哪个女人不都一样。
说不出为何不想碰她,是不想,哪怕身体本能的在渴望。
虽说是他的妻,真有些什么也理所应当,可是这女人身份太过难缠,如今又是正妃,若怀上子嗣不好处理,太麻烦。
他的第一个嫡子应该是嫣儿的,那个一直在远方,默默等他的女人。
其他的女人他不允许,任何可能让他失控的人,都将不被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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