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三心里终究有气,等杨老大带着吴氏上门,就特别地关注,瞅准机会就把杨老大招了出来。
杨老大早就听媳妇说过她三叔,晓得成日里瞎混不着调,这会子又晓得丈母娘是他逼死的,更是对此人添了三分的厌恶和两分的仇恨。
他便不太想搭理这人,无奈人家太热情,一个劲儿招手叫他过去不说,还作势来拉他。
这若叫人看见,还以为他和害死丈母娘的凶手很熟,倒叫人侧目!
因此,他目不斜视地朝吴老三那边走过去,到了跟前也停下脚,反而转了一个弯往后院走,把人引到柴房,才停下来,看着吴老三不语。
吴老三见他摆这副架子,哼笑了一声,直接问道:“晓得你丈母娘为什么污蔑我吗?”
杨老大却道:“污蔑?哪里污蔑你了?她说你害死了媳妇,难道是假的?鱼腥草汤难道不是你熬给她喝的?难道她不是因为喝了太多鱼腥草汤才大出血死的?难道无心之失杀了人就不是杀人?她说的话,哪一句污蔑你了?”
在这件事上,吴老三无往不利,不想被人这般质问,一时答不上话,支支吾吾半晌,才道:“无心之失害了人,和有心谋害人,能一样吗?她讲九儿他娘的命,是我谋的。这不是污蔑我是什么?要说不是污蔑,就拿出我谋害人的证据来。”
“没有证据,就是假的了吗?有本事,你就证明自己没有害人。晓得我丈母娘说的话污了族里的名声,晓得你们族长想洗刷这污名,晓得一族人都会帮你,就伙着族长算计我丈母娘。吴老三,三叔,您真真是聪明!对,不聪明也不会一晓得儿女买到了我们家,就想方设法把人赎回来,还央着我岳父岳母来家里求。怎么着,想让我看在亲戚的面子上白白把人放了?想要空手套白狼?真真是机关算尽!这会儿找我来,又想说什么,又想算计什么?说!我就在这儿听着!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杨老大大声说道。
吴老三见他如此看不起自己,就晓得侄女儿没少在他面前说坏话,心里更是冷了三分。
他冷声冷气道:“没人想算计你什么!也不看看你那穷样儿,有什么好算计的!我找你,只是想好心告诉你一句。你弟中了秀才那会儿,你媳妇因着贺礼不够,又来娘家打秋风。她因着嫉妒秀才娘子,连人名儿都愿意叫,只姓陆的姓陆地叫。你死鬼丈母娘,就说:‘如今呢,你可不能再如往常那般,摆长嫂的架子了,晓得不?就是见了老三家的,你也和气一些。你再看不惯人家,人家也是秀才娘子。做姑娘时的那些小心思,该忘了就忘了。若叫老大晓得你记挂着老三,你就真没活路了!’你说,这是什么话?这话里的意思多么惊人!我看你今儿这尽心尽力的样子,怕是还被人蒙在鼓里吧?侄女婿,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劝你一句,对心不在你身上的人呀,没必要!”
讲完这话,吴老三也不待人说什么,捶着口哨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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