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沉回海城后,又请了三天假在家休息。

    终于,早六和晚自习开始折磨刚结束艺考的沈彦,沈彦精疲力尽痛不欲生,一天除了困,还是困。

    第一天沈彦还有心情找余沉诉苦,之后就被淹没在题海和试卷之中。

    余沉请假的原因,休养占一部分,偷懒占另一部分,既然有合适的请假理由,为啥不请?

    反正余知知和林行秋两人万分赞同。

    夜深,余沉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伸伸懒腰,浴袍被扯开大半,离开温暖的浴室,冷意直蹿,余沉立马回卧室,把空调温度调高一些。

    四周万籁俱寂,白色金吉拉正窝在床上的一脚,四仰八叉地敞开肚皮睡觉。

    余沉扫它一眼,百无聊赖坐到飘窗台上,伸手拉开蓝灰色窗帘。

    顷刻间,如水的月光与霓虹的夜色宛如瀑布乍泄,被倾倒进室内。

    余沉思考片刻,拿起一旁的手机,手指滑动,点开游戏。

    “喵——”

    白猫猫叫一声,睁开眼睛,一抬头就看到飘窗上的余沉。

    少年裹着浴袍,靠着抱枕,两手拿着手机,是在打游戏。

    南飞身姿矫健,爬上猫爬架,跳到飘窗台上。

    余沉只穿了一件浴袍,一只脚踩在飘窗垫上,另一只腿伸直,月光下皮肤莹白,余沉姿态放松,垂眸操纵着手下的游戏角色。

    南飞的肉垫踩到余沉赤/裸的白皙脚踝上,这个角度猫头一抬,眼前一昏,差点流鼻血。

    连大腿拉伸时的那一块肌肉都看得清清楚楚。

    艹!

    南飞内心蠢蠢欲动,抬头看一眼余沉,见人还在认认真真打游戏,轻手轻脚,顺着小腿,一点点爬到余沉大腿处。

    又软、又烫。

    南飞感觉自己快要高烧了。

    上次在雪山,夜色太黑,啥也没看到,那有现在眼睛直观感受所带来的冲击力大。

    这么亮、这么白、这么色。

    猫爪子不动声色的扯开浴袍一些,舌头舔舔猫爪子,再轻轻挠余沉大腿软肉。

    余沉看它一眼,手上正在打团,余沉一边捡人头,一边对着猫猫说了句:“玩游戏呢。”

    玩你妈的游戏?

    玩老子!

    南飞内心躁动,吐出来的却是一声软软的猫叫。

    南飞:“……”

    操!

    南飞大胆起来,见余沉没阻止自己,试探地伸出猫舌头舔余沉大腿,湿漉漉且粘腻,小心翼翼逐渐往上。

    下一秒就被余沉抓住后劲提起来。

    余沉似笑非笑:“那里不准舔。”

    猫眼怒瞪南飞,两只小短腿在空中挣来挣去。

    日!!

    我他妈我自己的男朋友还不能舔了?!

    ……

    次日,余沉假期结束。

    他失踪这事闹的不大不小,不知情的人只以为他是家中有事才没返校。

    回校后,班主任泪眼婆娑地抓住还在上早自习的余沉,把人拉到办公室,抓着人的手,万分懊悔几天前没和自己的好苗子来一次谈心交流。

    老班拉着余沉左看看又看看,圆脸一皱:“瘦了。”

    余沉麻木着一张脸,任凭老班看来看去,等人一腔爱徒之心发挥完毕,才终于如释重负离开办公室。

    他离开之后,办公室立马响起赞叹声。

    “好苗子啊好苗子,听说是这次联考第一?太厉害了老杨!”

    “挖到宝了……”

    老班春风满面,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眯着眼睛,语气格外谦虚低调:“那里那里。”

    办公室在三楼,余沉转弯,打算回四楼。

    然而刚到楼梯口,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四楼冲下来,瞧见余沉,断眉一挑,眉目张扬凌厉。

    南飞伸手,一把把余沉按在墙上。

    周围路过的同学们虎躯一震,突然默契十足,走路的速度一致一降再降。

    余沉靠着墙,仍凭人实为,盯着南飞,笑容像带着勾子:“怎么?”

    南飞把余沉禁锢在自己与墙壁之间,凑过来:“给不给舔?”

    余沉歪歪头,疑惑地眨眨眼,明知故问:“舔哪?”

    那小眼神,又纯又诱的。

    骚,比昨天晚上半敞着浴袍的样子还骚。

    南飞没忍住“艹”了一句,眼神跟着暗下来,不管不顾一把拉着人,往天台跑去。

    只留下抓心挠肺的吃瓜群众默默流下两行宽泪。

    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了啥啊?

    能切换成公共频道吗?

    呜——

    天台上,南飞反手一关天台门,两人就跌跌撞撞急不可耐地抵着墙吻了起来。

    余沉压着南飞,接吻的空隙,哑着声音低低地问:“舔哪里?”

    南飞盯着余沉,眼里黑沉沉的,激烈的爱/欲在里面横冲直撞,晦涩惊人。

    南飞轻笑一声,直接把手伸到余沉腰腹处,目光紧紧锁定余沉,轻轻啄吻他的唇角,同时,手顺着裤腰,一寸寸下滑。

    余沉一个激灵。

    南飞点了点,坏笑道:“这里。”

    他凑近余沉,灼热的呼吸拍打在耳廓,舔舔唇,声音哑得不像话:“给不给?”

    “……给。”

    海城的冬天,天亮得很晚,天空薄得有几分脆弱,将明未明。

    事后,两人坐在天台围墙上,懒洋洋地靠在一起,等待日出。

    第一堂课的上课铃响起,刹那间人群纷纷涌向教学楼。

    两人都选择性地忽视铃声,余沉看着底下的人群,摇了摇腿,像是如释重负,眉目沉静:“南飞,我决定考政法大学。”

    南飞舔舔唇,不撒手抱住余沉:“京城吗?”

    余沉点头。

    南飞断眉微扬:“那……余沉哥哥,我呢?”

    余沉扫他一眼:“你他妈也得跟我去京城。”

    南飞问:“为啥?”

    “免得你,欲/求不满而死。”

    南飞乐了,笑了好一会,才缓下来,看向余沉,凑近,胡乱急促地啄余沉的嘴巴一下,不满足,又咬一口他的唇肉,回他:“对啊对啊,没有你,我会饿死的。”

    远处一团火光升起,鱼肚勾勒出群山冷峻的轮廓,于是天光倾泄,一寸寸点亮沉静的海城。

    当远处青山被太阳彻底由暗染成青色的那一刻。

    天光与日出之中,南飞突然喊他:“余沉——”

    余沉以为南飞的下一句可能会是“我爱你”。

    南飞侧过身,两手抓起余沉的两手,不由分说地带着人环住自己的腰身,然后自己低头,头发扎疼余沉的脖颈,余沉没忍住动了动,南飞立马不爽,强迫地固住人脖颈,就把高大的身躯埋入余沉的怀抱。

    余沉一愣,感受着怀抱中肌肉鼓动,比群山起伏还激动。

    他听到南飞说。

    “——我属于你。”

    不是喜欢、不是爱,可属于二字,于余沉而言,胜于喜欢胜于爱千倍万倍。

    “啪嗒”一声。

    余沉内心有什么残缺的东西,在这一刻被彻底填满了。

    【情感辅助系统已检测到您的情感状态,判定数值正常,判定相性正常。】

    【扫描完毕,x2177已顺利完成辅助任务,即将脱离该世界,回归x时代,倒计时开始。】

    【十、九、八、七。】

    ……

    【零。】

    【脱离成功。】

    冰冷电子音在耳边消失。

    与此同时,海城某处的一只白毛长毛猫,蓝绿猫瞳一闪,又无声无息暗淡下去。

    ……

    新年这天,海城下雪了。

    一群没见过雪的海城人大呼小叫,弄不清是在庆祝雪,还是在庆祝新年,随着新年倒计时的钟声结束,无数的烟火冲向天空,在新的一年炸开烟花。

    余沉的手机消息提示音“滴滴滴”地响起,余沉一看,全是贺岁祝福。

    余沉正打算回复,一只拿着红包的手就伸到他面前。

    漂亮、洁白。

    余沉眨眨眼,有些懵地抬起头,余知知轻轻咳了一声,眼神漂移:“新年红包,我、我和行秋给你包的。”

    余沉一愣,立马注意到站在余知知旁边的林行秋。

    林行秋见人看向自己,朝余沉挤眉弄眼地暗示。

    余沉手指不知觉蜷缩,片刻后,接过红包,声音居然有些发干:“谢谢妈。”

    又朝林行秋开口:“谢谢爸。”

    “诶,这就对吧。”林行秋甚是满意,非常善解人意:“行吧行吧,去回消息去吧。”

    “好。”

    余沉垂眸,重新打开手机,心绪却不如之前平静。

    零点过后,消息框弹跳的已经不再频繁。

    沈彦每年都回老家过年,消息也如往年一样,延迟两三秒。

    【我他妈是零点给你发的啊,但山里信号,真的吐血……总之,新年快乐!等等!——我他妈不会这一辈子都要给你发延迟的新年祝福吧??】

    余沉被沈彦后面的话逗笑了,又点开傅鸿的消息框。

    【新年快乐,虽然有些奇怪的话和情绪,但好像还是不说比较好/猫猫微笑/,祝咱们余沉同学,常有人伴,万事胜心/猫猫撒花/】

    余沉人缘好,贺岁消息多得不得了,居然还有以前庆城的同学给他发的匿名祝福。

    最后余沉点开南飞的消息,很简短,并且很有南飞的风格。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每一天都给爷开开心心的知道不?……以及,南飞弟弟非常需要男朋友的一个电话续命!!】

    余沉勾唇,心情愉悦,万分听话地拨通南飞的手机号,刚拨号码,对面就秒接。

    余沉存心想撩南飞,刻意压低声音:“只听声音,就能续命成功吗?嗯?”

    南飞比他更骚,笑:“嗤,当然不够,还要男朋友的吻、男朋友的喘息、男朋友的身体……”

    越说越过分。

    南飞最后却紧急刹车,话锋一转,问:“所以男朋友介不介意下个楼,来给孤单寂寞冷的南飞弟弟,身体力行,续个命?”

    余沉一惊,豁得起身,跑到室外阳台,扶开栏杆上的一层薄雪,余沉探出脑袋,果不其然看到楼下熟悉的高大身影。

    楼下的人明显一直关注着这里,见人出来,立马开心地朝人招手,还蹦了蹦。

    与此同时,手机里传来南飞磁性低沉的嗓音,在雪声中,暧昧得滚烫:“快下来,男朋友,南飞弟弟再抱不到你,就要死了。”

    “你再催催我,我就快点。”余沉收回头,从沙发上拿了条围巾,一边往楼下赶,一边逗他。

    南飞问:“怎么催?”

    “嗯……”余沉思考了一下,“换个称呼?”

    南飞舌头抵着后牙槽,断眉微压,试探着喊。

    “宝贝?”

    “不对。”

    “男朋友?”

    “不对。”

    “余沉哥哥~”

    “不对。”

    “老婆?”

    “滚。”

    “那……”南飞顿了顿,舔舔干燥的唇,声音又性感又满满色气:“老公——”

    “密码正确!”

    电梯门打开,余沉刚走出电梯没几步,南飞就急不可耐跑过来,张开双臂就一把扑过来,南飞人高马大,比火星撞地球还激烈急切,差点把余沉扑倒。

    南飞抱住余沉,蹭了蹭,学了十足十劫后余生的模样,喟叹出声:“我他妈可总算是抱住我的续命罐了。”

    等人松开拥抱,余沉把围巾绕到南飞脖子上,南飞不说话,眼神蠢蠢欲动,一眨不眨地盯着余沉给自己把围巾戴好。

    嗤,好他妈想做坏事!

    余沉伸手,碰到南飞的手,刚一碰上,就被南飞一把拉过,十指紧紧相扣。

    余沉看看两人扣在一起的手指,不知怎么得,就回想起第一次见南飞的时候。

    彼时少年手脚利落,翻身上墙,真像会飞一样。

    余沉轻轻勾唇,突然说:“南飞,你带我飞走吧。”

    为什么要飞走呢?

    我们谁也不知道自己被困在了那里,但确实有什么东西存在着,连释放都是压抑的,一点都不畅快,不是吗?

    所以,南飞,带我飞走吧。

    南飞抓着余沉的手,把人拉到身边,眼睛盯着余沉看好一会。

    半晌,南飞一挑断眉,流动出少年人独有的恣意张扬、热烈真挚与盛大情意。

    南飞不正经道:“可你太沉了,我带不动诶。”

    余沉踹他一脚,南飞夸张地哇哇大叫,囔囔他家暴。

    片刻后,南飞又凑过来,问:“那,我亲爱的余沉小朋友,我们要飞去哪?”

    “……去属于我们的地方。”

    去有你的地方。

    “好啊。”

    大雪纷飞之中,少年肩并肩,逐渐远去。

    —全文完—

    文/云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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