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江明月的时候, 她偶尔会在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腿上有莫名的淤青,可回想起白天,她却没有半点被磕碰撞疼后的记忆。
一次粗心大意, 好像除了逐渐消失的淤青,在她身体和心理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如果不是洗澡的时候偶然发现, 她甚至意识不到身体受到了创伤。
就像现在,如果他不是被人用蛋糕砸到了头,也不会意识到特地来给他庆生还被误伤的邵烨或许也有过难堪。
毕竟自以为比他脾气好的江逾白都觉得委屈,还为此迁怒了无辜的王德发。
然而性格易怒的邵烨却很快就冷静下来,还有余裕关心他这个罪魁祸首的蛋糕是不是被人糟蹋了,好像只要他点头说一声是, 就会像网球场那次一样不问缘由的替他出头。
想着想着江逾白莫名红了眼眶, 一声不吭的拿着毛巾擦脸擦头发。
受了委屈才会想起对自己好的人, 想起对方从没有让自己受过委屈的好,江逾白吸了吸鼻子,他想自己一定是很久没有见过邵烨了才会这么想他。
等整理好情绪, 他吹干头发出了浴室。
浴室外的地板上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件和自己身上差不多款式的衣服, 还贴心的留了便签。
上面写着:希望您在换上这件新衣服后, 能拥有崭新的心情。
虽然早在礼宾厅就已经提前体会过这栋大厦员工们无微不至的服务, 但是江逾白在看到衣服的那一刻, 还是没能忍住小震惊。
“这也太周到了”
江逾白喃喃自语的拿起托盘里的衣服, 面料摸起来和他身上这件也差不多,随后左翻右看, 也没找到什么大牌的logo。
不贵的话换上也可以的吧。
“好吧。”
换好衣服, 他拿着自己的脏衣服出了房门, 一开门, 外面站着的小姐姐差点吓了他一跳。
“抱歉,我应该站远一点。”小姐姐不好意思的笑笑。
江逾白有点惊讶,“你一直在外面等吗?”
“您放心,我也是刚过来。”
“那就好。”其实江逾白也不知道对方说是不是为了他安心才这么说的,不过这种时候也不适合细究。
“您是要回去吗?”
江逾白在里面就已经想清楚了,“恩,朋友还在那边。”
不管怎么说,他得跟王德发说一声谢谢,还有对方之前叫他上去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不管是单纯打个招呼还是别的什么,总要去一趟弄清楚才行。
小姐姐拿走他换下的衣服去干洗,两人再次回到那条熟悉的走廊,听着嘈杂的音浪渐渐清晰,趁着还能听见彼此说话声音的时候,江逾白道:“谢谢你送我过来,下面的路我认得,可以自己走,不麻烦你了。”
小姐姐愣了一下,她从见面起始终像镜子般沉着的冷静突然多了几分让江逾白不解的慌乱,“一楼人多眼杂,不然我带您从后门进去吧,那边离二楼更近,也不用经过舞池。”
“不用了。”
接了要拖住他任务的小姐姐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江逾白被她的反应弄的有点摸不着头脑,直到她手中的对讲机亮了一下。
她不禁松了口气,主动上前去帮江逾白开门,“好的,您请。”
“”
刚刚不是还很不情愿他走吗?
江逾白狐疑的走进酒吧,进来后他发现里面和他离开的时候也没什么不同,难道是有别的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他古怪的往后看了一眼,小姐姐步履加快的背影消失在走廊。
算了。
颜色各异的扫射灯交叉着乱舞,忽暗忽亮的光线将人眼所清的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江逾白好不容易避开蹦迪的男男女女,他来到楼梯口,挡在楼梯口的两位黑衣酷哥见到是他,纷纷往旁边跨开一步,让出路来。
看了眼楼梯的尽头,因为还有个拐角,所以看不太分明,不过他往上走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之前上来的时候二楼有这么亮吗?
显然是没有。
跨过最后一个台阶登上二楼的江逾白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为什么地上全是砸烂的蛋糕残渣?
还有眼前这些用蛋糕打仗的人,泾渭分明的左右分开站着,一边除了手和衣袖上沾了点奶油外连发型都没乱,而另一边的几个人却仿佛从头到脚整个人都整个掉进蛋糕里,不光是头发和衣服甚至连眼睛鼻子都被糊的看不清本来面目了。
如果不是会动会喘气,江逾白差点以为他们是蛋糕塑人模型。
分队的话,实力悬殊未免有点过于离谱了。
江逾白:“”
除了巧克力工厂,说实话他还没见过现实里有谁能把自己玩成这样。
根本没认出这几个就是之前把自己当动物园猴子观赏的人,江逾白不掩好奇的盯着看,完全没意识到他们在自己的打量下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那股自尊破灭的羞辱感。
“你要是再早点来,还能看一场好戏。”
江逾白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在这场蛋糕大战造成的环境污染中还有幸存的一角,穿着黑衬衣的王德发坐姿狂放的右脚踩在玻璃桌上,不光他身边的桌子和沙发没有一丁点沾到奶油,就连他附近的地板都一尘不染,
“别愣着,过来坐。”王德发掐灭手里的烟,随手扇了扇面前自己刚吐出的一口烟雾。
他这么又一开口,江逾白才察觉在场所有人除了王德发没有一个人是坐着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从他上来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过来了。
哪怕习惯了被众人瞩目,莫名从他们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异样情绪的江逾白还是有一点不自在。
王德发不快的“啧”了一声。
他仰头靠倒在沙发背上,把玩着的打火机被扔到桌子上,磕碰出令人胆战心惊的脆响,张嘴就骂:“闹完了就滚远点,难道还要我请你们吗?”
被他吓的纷纷低头不敢再多看一眼的众人顿时如释重负,离楼梯口最近的人第一个试探性的走了两步,不见有人阻止才松了口气扶着栏杆往楼下跑。
其他人包括那几个被蛋糕糊的面目全非的家伙也连滚带爬的跑了,在路过江逾白的时候更是如避蛇蝎,紧紧贴着栏杆生怕碰到他。
没一会儿整个二楼就只剩下三个人。
还留在王德发身边的人刚起了个头,“今晚的事”
“跟你没关系。”王德发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这件事到此为止,滚吧。”
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那人不再多说废话,转身镇定的下楼离开,路过江逾白的时候头压的极低,连余光都没扫过他衣角。
江逾白看着眨眼间就只剩他和王德发的二楼,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是他把其他人都赶走的错觉。
王德发低头看了看腹肌明显的小腹,自恋的叹了口气,然后慢条斯理的一颗颗由下往上扣紧,举手抬足间的风流劲颇有种在宽衣解带的浪荡风情。
江逾白下意识避开了眼,躲过满地狼藉,找了还算干净的地方下脚,不知道为什么在对方身边和另一张沙发之间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选择在另一张沙发坐下。
王德发见他没在自己示意的地方坐下,而是挑了他之前三个朋友坐过的位
置,自他出现起就微微抿起的浅笑渐渐淡去。
“刚刚他们是在玩扔蛋糕吗?”
王德发兴致缺缺:“不然呢?”
江逾白有点讨厌他这种说话方式,不过想想好像又没什么不对,微微皱眉,“你们认识?”
否则刚刚那些人为什么那么听他话,说让走就走了,还一个个诚惶诚恐,也不知道扔他蛋糕的人是不是也认识。
王德发懒洋洋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眉间微蹙,似乎在疑心他和之前那帮人是不是一伙的,小模样瞧着还有几分忧郁。
心情微妙的变好了。
果然
让他像邵烨那样无条件的哄着江逾白,他做不到。
王德发嗤笑道:“认识又如何?”
江逾白:“”
好气哦!
整个人怎么还有两幅面孔。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