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跟涂初初打电话,  温盏不好意思,被按着,使劲摇头。

    看到他手里拿着的纸盒,  挣扎得更厉害,  她从一开始就不该买这玩意儿……

    之前到底是怎么想的,  脑子一抽,想他以后如果过来的话万一用得上,  顺手就放进了购物车……结果现在,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成,  那先这样。”玄关灯光温柔,商行舟漫不经心站着,小臂肌肉流畅紧实,  一只手落在她肩膀,示意性地捏捏。

    另一只手挂电话,语气慵懒,“我明天跟他们订好了地方和日期,  再联系你。”

    涂初初那头应声“好”:“那你们快去锻炼吧,不打扰你们了!”

    房间门内很安静,  商行舟打电话也没避着温盏,她立在一旁,  听得一清二楚。

    挂了电话,  他转身来捏她。

    红晕从脖颈一路向上攀爬到耳根,温盏捏着自己耳垂降温:“你跟初初说什么……”

    商行舟耸眉,手掌落在她肩头,  坦坦荡荡地重复:“我说,我们等会儿要去复习太极,你很喜欢。”

    “什么,  什么我很……”他也太直白了,怕她真没听清,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一点儿弯都不带转的。

    温盏只是把他的话照着念一遍,就羞耻得不行,“我哪里喜欢了?”

    “不喜欢吗?”商行舟闷笑,躬身凑过来,两条手臂跨过她胳膊,不紧不慢,将她抵在玄关。

    居高临下,他热气在她耳边打个璇儿,有点委屈地,故意低声,“昨天晚上,我没能让我们小温高兴么?”

    背后碰到坚硬的墙壁,他两条手臂扣在她身旁,明明是游刃有余看起来又很轻松的一个动作,将她死死按住,动弹不了。

    温盏脑子开始犯迷糊:“你别……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昨天晚上,怎么说呢,主要是,她也没这方面经验。

    她猜商行舟也是没有的,两个人都异常青涩,只是他理论经验比她丰富,所以上手更快一些。

    她一开始是有点难受,但到后面,也还好……

    商行舟挺循序渐进的,她更多是觉得酸胀,痛感没那么强烈。

    但是……

    不能这么讲。

    温盏躲开他的目光,含糊地点评:“就,也还好吧。”

    “那就是不太满意。”商行舟呼吸在她耳边起伏,热热地,闷声低笑,“没关系,我们再试试,试多了,小温会高兴的。”

    小温退无可退:“那,那不急在这一天吧……你,你不歇一歇吗。”

    距离昨晚过去,都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我歇得够久了。”他手臂揽住她细软腰肢,低声,“是要多练习一下的,这种事情,熟能生巧。”

    商行舟抱温盏去洗澡。

    他左手绷带还没拆,这几天不知道到底怎么洗的澡,也没让人帮过忙,但身上总是清爽的。

    现在情况不太一样了。

    有温盏在,商行舟就很放肆,揽着她的腰,硬要她帮忙:“我一只手,脱不了衣服。”

    温盏脑子里的尖叫鸡啊啊喊:“那你前几天也不是穿着衣服睡的啊!”

    “小温。”他手臂用力将她捞到自己面前,靠着盥洗室洗手台,脸庞映在浴室暖色调的灯光下,清俊得不像话。哑着嗓子,额头抵她额头,撒娇似的低声,“盏盏宝宝。”

    他说:“帮帮我。”

    ……他需要帮忙的,不止是脱衣服吧。

    温盏被他按着,两个人也拉不开距离,只能靠在他怀里,一颗一颗解扣子。

    脱掉衬衫,有点没法再下手,她嗫嚅:“你自己来。”

    商行舟把玩她后颈的蝴蝶结,也不知道她在哪买的这些衬衫,设计有意思极了,到处是少女的小心机,解开哪个都能就地剥开她。

    “我不能的。”闻言他立刻变回什么也做不了的可怜伤患,摇头,低声,“我疼,要小温帮我解。”

    温盏脑子轰地一声,整张脸都烫起来:“你哪……哪里疼?”

    “手。”他嘴唇轻轻碰了碰她脸颊,点火似的,故意哑声,“怎么软成这样,我们盏盏,以为我说的是哪儿?”

    温盏快不行了,她觉得他和商行舟,今天必须有一个人先栽在这儿。

    飞快解掉他的皮带,她跑去洗澡。

    浴室干湿分离,热水起雾之后,水汽就会蒙在玻璃上,将内外隔开。

    但商行舟没等到那时候。

    温盏打开水阀,温热的水洒下来。

    她的衬衫刚刚已经被商行舟蹭掉了,上身只剩一件吊带小背心。

    正要脱这件,浴室内间门的玻璃门霍地被拉开。

    狭小空间门内,高大的男人长腿迈开,就这么硬生生挤进来,低声叫她:“盏盏。”

    水汽四散,温热的水珠掉落在脸上,顺着他轮廓清晰的面庞向下坠落。

    温盏心脏猛跳,立马偏头去看门把手——

    逃也逃不掉了,他一只手攥着它,将它关严。

    他目光紧锁着她,低声:“一起。”

    温盏很久之后才明白,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从来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

    商行舟吻下来时,她就有点迷糊。

    到后来,视线内水汽都被撞碎了,暖光掉在水珠上,光线折射进她眼睛,变成摇晃荡漾的一片片。

    她被抵在玻璃上,不舒服,他干脆到外面去。

    没关玻璃门,浴室的大镜子碰到热气,也跟着起雾。

    大理石洗手台很宽,微有些凉,商行舟一只手落在下面,她还是碰到,一个激灵,不自觉往他身上靠。

    可一靠过去,感觉就更强烈。

    温盏整个人都软了,挂在他肩膀上,眼里水汽弥漫,小声嗫嚅:“商行舟。”

    她声音好软,怎么都像是在撒娇,带着隐约的哭腔,指控他:“太极不是这么打的。”

    商行舟喉结滚动,嗓子哑得厉害,侧过脸去亲亲她唇角,低声:“宝贝,我们今天不打太极。”

    “那这是……唔。”温盏顿了下,断断续续问,“是什么。”

    他闷笑:“体育锻炼,仰卧起坐。”

    学生时代,一直有个玩笑,说,“我只想仰卧,不想起坐了。”

    温盏在这一晚明白了点儿新花招,见识了“只起坐不仰卧”。

    她被抱着洗完澡,又被抱着回卧室。

    根本来不及躺平,就被商行舟有力的手臂捞起来,又放回身上。

    卧室灯光昏昧,他捏着,喉结滚动,轻吻她:“坐稳点儿,宝贝。”

    温盏眼尾泛红,受不住,下意识扣紧他的肩膀。

    商行舟闷笑一声,仿佛得到鼓励,带薄茧的掌心,抚过她软白肌肤。

    后半夜,仍然是商行舟抱着温盏,重新帮她清理。

    温盏困到极点累到极点,整个人像条小咸鱼任由摆弄,从镜子里看见了,还在想……

    他抱着她的,不就是左手吗!

    受伤了,但完全不耽误他继续用啊?

    这个骗子。

    她头发还没完全干,回卧室后又醒过来点,哼哼唧唧地挂在商行舟脖子上,声音小得跟梦呓似的:“难受……”

    商行舟将她放好,床头抽屉里找到吹风机,一点点帮她吹头发。

    “盏盏。”俯身凑近过去,很有耐心地,低声问,“哪里不舒服?”

    温盏半梦半醒,揪着他睡衣边边,小声哼:“没有……没有亲我。”

    商行舟低笑,轻咬一咬她的唇珠:“亲了。”

    温盏闭着眼,又朝他身边拱了拱,嗫嚅:“太少了。”

    商行舟也不确定她到底醒没醒,但按照刚刚的力度和次数来说,他觉得她以这姑娘的体力,一时半会是没法完全清醒的。

    她似乎是强撑着最后一点精力,在往他身边靠。

    商行舟一颗心好像被投掷、浸泡进温暖的池水。

    夏初风融融,他前所未有的平静满足。

    稍稍将她抱起来一点,他吻住她,舌尖探进去,轻柔地厮磨:“那我亲久一点。”

    温盏微张着嘴,没怎么回应他,像个彻底耗尽了电的小机器人,靠在他怀抱中,被他温柔地吻着,慢慢安静下去。

    卧室内夜灯光芒幽幽的,她靠在那儿渐渐睡熟,梦中,一只手仍攥着他衣角。

    商行舟吹干她的头发,心里一片柔软,忍不住,又在她脸颊上碰了碰:“晚安,宝贝。”

    顺着这个姿势,他就这么躺下。

    把她捞到怀里,藏海獭一样放着。

    杨珂那边,暂时是解决了……也不知道温俨是什么态度。

    提结婚申请,政审和审批也需要时间门,不知道房子最近几年能不能分出来……

    温盏的听力还没完全康复,接下俩一段时间门,也要找好的医生帮她看一看耳朵……

    商行舟手臂落在温盏柔软的腰间门,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

    得带她去见一下父母吧。

    还没见过父母。

    好烦,其实婚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要是温盏跟涂雁晚扯上了关系,她不喜欢他爹妈,该怎么办……毕竟他爹妈,是真的很不讨人喜欢。

    要不,带她去见见爷爷奶奶好了。

    商行舟叹息,还有好多事要做,他也一直都没顾上,正式地求个婚。

    温盏忽然不舒服地动了动,小动物一样,抬手揉眼睛,像是要醒来。

    商行舟一秒回过神,浅淡的睡意瞬间门消散了,低声问她:“怎么了?”

    温盏迷迷糊糊:“渴。”

    商行舟失笑:“你别动了,我去给你倒水。”

    他掀开被子,很快去而又返。

    玻璃杯里的水冷热调开,温盏爬起来喝了两口,稍醒过来点。

    缩回被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抬起来,看他:“你怎么一直没有睡,睡不着吗?”

    “有点。”商行舟捏捏后颈,把水杯收走,放到不会被她打翻的地方,才低声,“没事,你睡。”

    温盏拱拱,贴到他身边,小声:“你不高兴吗?”

    “我怎么会。”商行舟一下子乐了,他今晚一整晚都很快乐,怎么可能不高兴?

    温盏小细胳膊抱住他:“那你也闭眼吧,白天的事等白天再想办法,现在是半夜,我们去梦里再见一面……”

    后半句话声音越说越小,她呼吸浅浅的,重新被困意笼罩。

    商行舟微怔,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戳了下,他所有微小的烦恼,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他忍不住接近她,轻吻她额头:“好。”

    夜深,星空璀璨,商行舟忽然想到,似乎无论七年前还是七年后,都是温盏在陪伴他。

    七年前她总得自己没什么用、他跟谁在一起都一样,所以他一定会离开。

    但是,明明不一样的。

    商行舟望着她睡着的脸,声音很低地,轻声:“明明是你对我来说,比较重要。”

    是温盏的喜欢,一直包裹着孤独的他。

    是他离不开温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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