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别院离主院不远,却格外安静雅致,嘈杂的人声,全部被隔离在外。
小女婢带她进了一间厢房后,便请求她把外衫脱下来。
“奴婢好为您晾干。”她毕恭毕敬不敢抬头,还在不停的自责道歉,“都是奴婢的错。”
楚殷殷听着烦,叫她打住别说了,“又没真的和你计较,尽快把衣服弄干便是。”
小女婢连声应是,她要把衣服拿去外面晾,临走前贴心的煮了茶,还拿了小毯子,供她小憩使用。
房间里点着熏香,不是楚殷殷最喜欢的雪松香,而是一种未知名的香,清新寡淡,意外讨她喜欢。
小院幽静,阳光透过镂空窗户投进来些许,屋子里飘着冉冉淡香,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楚殷殷很快感觉到疲乏,这种疲乏让她感觉哪都是软绵绵的,好像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一样。
她慵懒的端起茶盏,指尖颤抖了几下,根本控制不住力道。
茶盏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殷殷反应慢了半拍,意识到不对劲后,不安感涌上心头。
本来她想着,在储君府上,安全不成问题,但好像现在着了道。
她不甘心的再次动了动,发现那股迟钝的沉重感,比之前更强烈了,手却是连抬都抬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
她想出声,喉咙里像是塞了棉花一样,又闷又堵,就连发出来的喘气声,都是断断续续的。
失力感和无助感如潮水般涌来,她眼前逐渐变得模糊,看什么都是重影的。
就在这时,房门从外面推开,有道纤瘦的人影走了进来,像是之前的女婢。
“王妃,衣服为您晒干了。奴婢为您穿上,之后送您去见王爷。”
她能清晰听清对方的话,明明脑子很清醒,但是看不清人,说不出话,做不了任何事。
失去力气的她,任人摆布,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女婢很快为她穿好了衣服,搀扶着她站起身往外面走。
楚殷殷直觉一旦跟着她走了,见容无崖是指定见不到的,至于去见谁,就很难说,反正不是好事。
她心里也抗拒的很,可身体根本不听她的话,像是被谁操纵了一样啊!
楚殷殷欲哭无泪。
盛夏时分的半下午,小院里只有蝉鸣聒噪的叫个不停。
模糊视线中,她看到郁郁葱葱的绿树,重叠不清的人影,还有那似乎在摇摆的灌木丛……
楚殷殷出了侧门,被塞进一辆马车里,霉味和臭味扑鼻而来,熏得她几乎要晕过去。
几次三番想吐,最后也只是干呕,别提多难受了。
马车走的不紧不慢,她像只软骨蛇一样靠在车壁上,听着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幽幽叹气。
以为重活一世,可以避开前世的坑,没想到哪一世有哪一世的坑,避得了前世的避不了这世的。
果然和先前的猜测一样,重生之后,原来许多事情,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不过绑她这事,她认定是楚霜霜做的,虽然没证据,但谁让她讨厌楚霜霜呢。
她也不是凭空冤枉,楚霜霜那人心思歹毒,对她恨之入骨,说不定早就想着要对她下手。
楚殷殷想着想着,后来药效上来了,昏睡过去。
等再被弄醒时,浑身被浇了个透心凉。
她冷的打哆嗦,发现眼前仍有重影,不过能看出来,这是间柴房。
柴房不大,挤着十来个姿容不一的姑娘,一个个全都被淋成落汤鸡,这会儿哭哭啼啼叽叽歪歪的。
外面响起脚步声,不多时有个中年妇女走进来,穿的花里胡哨,一看就是老鸨。
完了,这是要逼良为娼啊。
楚殷殷念头一闪而过,就见老鸨指着她,捏着嗓子尖叫,“怎么把她也给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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